这几日宋迟晚一直都在打理她的玉食馆,而且菜品设置的价格也十分亲民,但是就是一直生意惨淡……这就让她十分摸不着头脑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宋迟晚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写了一大推又摇摇头一笔全部划掉,最后只好苦恼地抓着头发。
她果然不是经商的料,宋重行经商的头脑全部遗传给他哥宋熹臣了,她可是一点没分到。
“老板,这是这几天的账目。”店小二敲了敲门毕恭毕敬地将账本递了上来。
她为了经营玉食馆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和之前的她只有半分像,如果以永安王妃的身份经商怕是要落人口舌了。
“你说,”她看着账本上出多入少的情况,抬头问店小二,“我是不是不适合经商啊?”
“咳咳,”店小二咳了两声,抬头看着自己的老板娘,扯着手上的抹布“老板娘要我说实话吗?”
“说。”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看着他道,“一字一句实话实说!”
“那我可说了,”店小二把手中的抹布一甩搭在肩上,挺直腰板道,“老板娘可真的不是一般的不适合经商,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地段,那些菜品都是上佳的食材做出来的,但是出售的价格却不对等,虽然说老板娘想让那些老百姓也吃的这么好的饭菜,这点想的非常好,但是老百姓已经习惯了自己买菜种菜,自己做菜自己吃,酒楼这种地方老百姓都很少会来,而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呢?看到价格这么便宜肯定就不会买了,越贵的东西他们就想买,为什么呢?因为这样可以昭显他们有钱,有面子。”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于是她又开始了忙碌的经商之路,希望能像宋重行那样做的家大业大,那样她以后如若真的离开了景琰以后也能衣食无忧,安享晚年。
“王妃近些日子在忙些什么?怎么总是一脸疲态?”她差不多有三四天没看到景琰了,他基本都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你风寒好些了吗?”她抬头问。
“有王妃的关心已经完全好了,”景琰抬手将她脸上沾到的一抹胭脂抹去,放到鼻尖闻了闻,“玫瑰胭脂好香啊,不知王妃去见什么人,居然舍得抹胭脂了。”
她平时都是略施粉黛,只有出席大场合的时候才会抹着玫瑰胭脂。
“觉得抹的好看,就抹了一些后面又擦掉了,没想到没擦干净……哈哈哈……”她尴尬地笑了笑,希望景琰不要知道她去干嘛了,不然知道她把好好的酒楼经营成那样肯定又要嘲笑他了。
“景凌今日来府上了,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景琰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啊?”她疑惑地看着他,“他……他来府上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来吗?”景琰看着她道。
“那王爷替我转告他,我已经嫁作
人妇,而他也娶了妻,如若再纠缠对彼此都不好,如果他还念着我们之前的友谊,就请他自重。”她的一字一句皆数砸在他心坎上,发着微微地钝痛,为什么这话在他耳朵里就那么刺耳呢?她是不是在怪他拆散了他们?
宋迟晚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她和景凌真的已经是过去了,更何况那次她出宫回府时……林翘也那么喜欢他,过去的只能过去,而且她好像对景凌的感觉也没有如以前的那般强烈。
他抬手抚着她白皙红润的脸颊,轻笑道,“那样最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的钝痛牵连到了腰侧伤口,那伤口也跟着发着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突然吹起来一阵凉风,天空开始落下了下雨,她连忙牵着他的手往屋内跑,“你风寒才好,再感染就不好了。”
这人比她还要金贵,雨都淋不得。
“不怕,本王我还有王妃的关照啊。”他嘴角微扬,拉着她的手顺势放到自己胸口上,“只要有王妃在我身边生病也无所谓。”
宋迟晚:……
这人今天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怎么感觉他越来越奇怪了?
玉食馆。
宋迟晚将价格翻新了之后客人确实多了一些,但是还是生意冷清……最终她的玉食馆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她就不适合经商呢?
她的玉食馆最后被一位不愿透露名字的严公子买走了,严公子很大方给了她三颗明珠,皆是核桃大小,比她买下这栋酒楼的那两颗明珠还要大一些。
说是不用遣散店铺里的伙计,桌椅什么的都留着。
难道这严公子也想开酒楼?不过她也没多想太多收下明珠就匆匆回王府了。
“小采啊,”宋迟晚趴在桌子上扯着声音道,“你说要是我爹知道他女儿的酒楼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会做何感想?”
“老爷那么喜欢小姐,肯定不会说什么的,而且自古以来经商一般都是男子擅长的事情。”小采道。
“是吗?”她拍了拍头,可能自己是真的不适合经商吧,因为玉食馆她亏了不少钱,差点没把嫁妆都赔进去,现在手上又多了三颗明珠,也算是不赚不赔……这样看看好像也不错了。
“唉,算了……我还是看看能不能干些其他的事情。”宋迟晚苦恼道,后面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她会的地方……她彻底放弃了。
过着每天看看话本子,戏折子,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还胖了一些。
慕幽然这几日倒是经常来看她,与她闲聊一些有趣的事情。
“幽然,”她忽然问,“你说什么才算是一段美好的爱情呢?”她发现自己在慢慢地接纳景琰,自己内心深处好像总是被他占据着。
“我也不知道,我的良人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慕幽然端起茶杯仰头一口饮尽,“怎么了?你喜欢上永安王了?”
“没……”宋迟晚红着脸低头小声否认,毕竟她一开始提了三年之约,如果后面她违约了不是特别……
“永安王他注定将是这天下的王,”慕幽然看了看四周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未来的皇上绝对会是他,因为永安王是当今几个皇子中唯一一个心怀天下的人。”
“为什么呢?”宋迟晚歪着脑袋疑惑地问。
“因为这盛泰的律法基本一般都是他立的,最近他又撰写了两条律法,”慕幽然道,“第一条是在灾情发生时,各店铺不可修改物品的价格,须合理安排粮食价格,否则将惩以三年至五年的牢狱,这第二条呢,就是在灾情期间不可哄抬物价,以高价购买物品,违者处五年至七年的牢狱。”
宋迟晚愣了愣,这不就是他们在南梁所看到的吗?她似乎好像能明白慕幽然前面说他注定是这天下的王了,这样一看外面那些说他乖张狠戾,阴鸷凶残的谣言不攻自破。
“你还记得那个被他灭门的褚家吗?褚将军的尸首还被他挂在城墙上曝晒了十日。”慕幽然神秘地看着她。
“可是……可是外面不是传闻说褚家千金是他……”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幽然打断了。
“诶,听说啊,那褚将军和蛮夷胡人私下勾结,意图叛国,才被永安王灭门的……”慕幽然又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样吗?宋迟晚蹙眉,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背叛吗?他那时候应该是喜欢褚鸯的吧,毕竟传闻那是他年少时唯一喜欢的人……所以他才偷藏她的画像吧,可能这些年来,一直在苦苦挣扎。
慕幽然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毕竟慕相爷基本把慕家的产业都交给她打理了,至于那个慕烟前几天和慕府的一个侍卫私奔了,从此了无音讯,慕幽然派了很多人去寻找,皆无果。索性,慕相爷也就让慕幽然放弃寻找了。
这几天,宋迟晚倒是又想到了一个可以赚钱的办法,那便是画画,她画技倒是不错,都是跟着锦书阁的老夫子学的,如果能够成为一名有名的画师倒是可以赚不少的钱。
她提起笔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开始一笔一划细细描绘起来。
“王妃好兴致啊,”耳边突然传来景琰的声音接着是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吓的她差点没笔锋一歪毁了一整张画。
“不知王爷所来何事?”她放下笔正准备转过身,却被他一把拥入怀里,他结实宽厚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背。
“王妃可知最近有一家酒楼在京城名声大噪,名为‘玉食馆’啊?”他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不如,我们有空去那里吃上一顿?”
“我知道啊……我还是喜欢吃王府里的菜,玉食馆什么的我不是很感兴趣哈哈哈哈……”她可太知道了,这玉食馆的前主人还是她哩,只不过转手卖给了那个什么严公子,这严公子才接手没几天就把玉食馆上上下下打理的有条有序,而且还赚的盆满钵满……
还好她没有以永安王妃身份去经营,不然不仅落人口舌,还会被人无情地嘲笑,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景琰嘴角微扬,“王妃吃不到那样可口的饭菜了,而且这玉食馆里的装修也非常雅致,非常符合本王我的审美。”
“是……是吗?”她皮笑肉不笑,那当然啊,玉食馆的装修都是她一一画图安排照看的,那肯定好看啊!
“你说,这玉食馆的前主人会不会特别后悔啊,把这么好的酒楼卖了出去。”景琰这句话直让她眼角抽抽。
“或许吧……”她可不敢说前主人是她,不然这脸,搁哪儿?
“哎……”景琰伸手拿起桌案上的画,慢慢道,“这画不错,这虫子画的有声有色的,我还以为王妃会怕虫子,没想到这虫子画的惟妙惟肖的。”
她彻底怒了,用力踩了他一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大声道,“这是锦鲤,不是虫子!”
“哦,是吗?”景琰拿起那副画重新细细端详了一番,“哦,还真的是,要不是旁边的这几朵莲花,还真的辨认不出这是本王我亲手养出来的锦鲤啊。”
宋迟晚:……
这人真是气死人不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