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动荡,胡人军频繁过界,无视两国规定,私下动作,景恒密诏景琰入宫,让他带领当朝猛将韩祁远前往边境,剿灭企图侵犯的胡人军。
“琰儿,希望你能带回来好消息,父皇就靠你了。”景恒望着景琰道。
“定不辱使命!”景琰低着头,景恒此举无非就是想让他再次去送死,此次胡人军来势汹汹,还和朝廷重臣有密切往来……也是,每次只有这种时候景恒才会想起他。
景琰刚从承乾殿出来便看见了同样来面见景恒的景凌。
“二哥,”景凌走到他面前行了个礼,道,“原来二哥也在宫内,不知父皇找二哥是为何事?”
“三弟不也是去见父皇的?”景琰眸光暗了暗,“父皇不过是找我叙叙旧,比较王妃失踪已久,到现在为止一点线索的没有……”他看向了远方,仿佛在怀念那人的一颦一笑。
“相信二哥一定可以找到嫂嫂的,”景凌道,“我啊,早就说孤家寡人一个了,不如二哥,总有个牵挂,二哥和二嫂有很深的缘分,总有一天会再次遇到的。”
“是么?那二哥就多谢三弟了。”景琰道。
“父皇有急事找三弟,三弟就先告退了。”说完景凌便向承乾殿走去。
这景恒居然也召见了景凌……
景琰垂落的手紧紧握着,眸中波光暗涌。
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桃花镇,宋迟晚这几日没有那扶苏公子的叨扰过得很是滋润,只是紫云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让她无法从这个地方离开,去哪里都能遇到紫云。
宋迟晚拎着买好的糕点心满意足地从糕点铺里出来,准备去看老夫子和灵儿,一出门就看见紫云持着剑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等着她。
宋迟晚:“怎么又是你?”
这是她第一百零八回出去玩遇到紫云了……
“回柳小姐,扶苏公子让我好好跟着你。”紫云低着头回道,倒也不是她想跟着宋迟晚,而是她家王爷下了死命令,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王妃。
“咳……”宋迟晚看了看四周,挺着腰一只手负在背后,小声道,“这……这是在外面,叫我柳公子就好。”她一直都是男装出门的,包括去见老夫子和灵儿,如果老夫子和灵儿知道她是个女的,不是个男的,估计得吓掉下巴,特别是灵儿,柳哥哥变成了柳姐姐……要她,她也接受不了自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哥哥变成了女人……
“是,柳公子。”紫云道。
“嗯,”宋迟晚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抬手摸了摸那不存在的胡子,“我们去见老夫子和灵儿妹妹。”说完便大摇大摆地领着紫云上了马车。
边塞,四面边声,胡骑黑压压的一片夹杂皑皑白雪,远边的雪白的山峰显得特别锋利。
景琰身着一身玄色的长袍,面上裹着黑色的头巾,只留出一双凤眸。
“王爷,这……”韩祁远用眼神示意他,
是否动手,他们身后跟着二十万士兵,正整装待发。
景琰摆摆手,下了马,走到那些胡人军面前躬身行礼,盛泰一直以和为贵,追求与别国和平相处,贸然出手只会坏了自己的清誉。
“在下为盛泰永安王景琰,不知近日胡人军肆意冒犯我盛泰边境,此为何意?”他直直地站在那里,彬彬有礼,不失风度。
胡人军为首的男子也下了马,皮肤黝黑的发亮,额头上绑着抹额,上面贴着一块白玉旁边绣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右耳上带着一枚精致的银制耳环,眼神锋利如鹰,嗓音粗糙:“想必眼前这位便是盛泰的二皇子吧,果然气宇不凡,我是胡地首领的长子岐渊,我胡地天茂地广,但是风沙太大,昼夜温差多有偏颇,所以我们想和盛泰商谈,做一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景琰藏在面纱后的嘴角微扬,一双凤眸微眯,似乎在考虑。
岐渊闻言立马道:“不如我们打开两国边境,两国人和平相处,胡地可以每年进贡一批上好的宝马入盛泰,盛泰只要每年贡献一批丝绸即可。”
景琰看了看他身上的布料,似乎确实比自己身上穿的差了一些,但是也说得过去,只是借这打开两国边境来做贸易交流,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岐王子说的极是,只是我一人之意代表不了盛泰,不如我先留下来给我父皇传信,如何?”景琰道,这胡人经常说话不算话,他们曾在这里吃过无数次亏,这次怕是一定要开战了……
“如此也甚好。”岐渊笑了笑,对着旁边迎上来的侍从说,“下去准备一些好酒好菜,好好的款待款待邻国的朋友。”
“那就多谢岐王子的盛情款待了!”景琰鞠了一躬。
妖艳的舞姬露着腰和长长的腿跳着最勾人心魄的异域舞蹈,深邃的眼里仿佛含着一汪春水,直直地看着坐落在客座上的景琰,不过景琰似乎对桌上的酒菜比较感兴趣。
韩祁远坐在他旁边轻声道:“王爷接下来作何打算,这岐渊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嘴上说着是打开两国边境做生意,实则是想趁我们不备攻进来……”
“本王自然知道,这一次我倒要他,”景琰放下手中的酒盏,眸光微闪,“两败俱伤。”
韩祁远似乎会意,立马点点头开始喝起了酒,这酒不似盛泰的酒,口味口感各种各样,喝下去只有烧嗓子的疼,酒度也最猛烈,几杯下肚浑身便燥热了起来,他看了看夜幕中的圆月,想着天下何时才能太平……
胡地首领岐茂坐在主座上,嘴角笑的裂开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一头乱发随意披散着。
岐茂大笑着问景琰:“不知二皇子对这酒菜可还满意,还有这些美人。”说着便抬手指了指中间正在跳舞的舞姬。
“甚好,这异域之景,果然甚美。”景琰笑着道。
“这酒是我胡地独有的,为的就是在这寒夜里抵御寒冷!”岐茂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景琰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烈度最高,旁边的韩祁远早已脸色醺红,而他还神色如常,仿佛这些酒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岐茂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转瞬即逝脸上仍然堆着笑容,夸赞道:“二皇子果然好酒量!”
“岐王谬赞了。”景琰嘴角微扬,余光瞟了一眼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岐渊,岐渊似乎在看着那群舞姬……
正在跳舞的舞姬开始从正中央旋转开来,一个穿着绿色异服的舞姬扭身旋转到了景琰面前,腰间的铃铛随着她妖娆的舞姿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景琰看,这场上似乎就他最好看,她听说盛泰的男子都气宇不凡,玉树临风,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景琰抬眼看了看面前正在跳舞的舞姬,又低下头继续喝着手中的酒,忽然他瞥见对面岐渊的酒杯落在了地上,他面前跳舞的舞姬扯下腰间的腰带瞬间变成一把如蛇腹一般伸缩自如柔软的利剑正朝着他用力刺来,他立马旋身躲开,那舞姬见落空了立马再次蓄力抬着着手中直挺挺的剑朝景琰劈去,那剑离他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忽然被反应过来的韩祁远擒住了,那舞姬见情况不妙牙关一紧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喷出一口血瘫在地上没了生气。
主座上的岐茂立马气的摔杯,对着岐渊道:“你怎么做的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父皇,多怪儿子”岐渊立马跪倒在地,“今日夜宴鱼龙混杂于是……”说到后面渐渐低下了头,似乎在为自己的失误和放松感到愧疚。
“二皇子真是对不住对不住,这小贱人”主座上的岐茂慢慢走了下来用力踢了踢地上那舞姬的尸体,朝景琰鞠了一躬满是歉意道,“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立马惩罚我那有疏漏的儿子。”
“岐王不必了,我没有什么大碍,今日之事也全是意外,岐王和岐王子不必如此感到抱歉。”景琰看了看地上死尸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红宝石戒指又看了看跪倒在地的岐渊道。
这自导自演……还真的是漏洞百出啊!比他家里的那个小骗子演技还差。
一场夜宴就此而散,景琰和韩祁远回到岐渊安排的住处,韩祁远愧疚地看着景琰轻声道:“是属下疏忽了,请王爷责罚。”
“无碍。”景琰摇摇头,这种三脚猫功夫还想伤到他,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那个舞姬手里的剑,那把蛇腹剑,即可当鞭子也可作剑,如蛇一般可以缠绕人至死,也如一把锋利坚硬的利剑直穿人心。
这小小的舞姬手里居然有如此上好的武器……真是有意思!
他坐在案前,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韩祁远看了过去,景琰必下的赫然是岐王王宫的大致地图,他们今天涉足过的地方景琰都画里下来,包括一些很难引起别人注意的涌道和一些幽深偏僻的长廊。
房门外隐藏着的眼线听见屋内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屋内的灯又熄了,看来应该是睡下了,他才轻手轻脚的离去。
屋内,视线昏暗,景琰正捂着韩祁远的嘴,听见外面那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松开。
“王爷,这……”韩祁远小声道,没想到这岐王居然还安排眼线盯着他们,他刚刚差点就把“地图”二字说了出来,还好王爷反应快。
“看来,我们还是得小心为妙。”景琰沉声道。
玄清殿,灯火通明,岐茂正躺靠在主座上面,怀里正搂着一个美人,岐渊神色凝重地站在下面:“今日行刺失败,景琰怕是会提高警惕,那个舞姬……”
“你喜欢那个舞姬。”岐茂看着站在下面的人道,不是在问他,而是已经确定。
岐渊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将来是要当王的人,不应该被儿女情长所牵绊,等你将来当了王,什么女人没有?”岐茂将怀里的美人一把推开,那美人皱了皱鼻子识相的离去。
“可是……”岐渊那双如鹰一般的双眸微微泛红。
“有什么可是!”岐茂气的将手中的被子摔在地上,“我大蛮夷就靠你了,你瞧瞧你那些弟弟,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你的未来是要替父皇一统天下!”
“王上,”那个被安排在景琰房门外的眼线踏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看见岐渊又深深地行了一礼。
岐渊朝岐茂深深一拜便离去了。
“可有什么情况?”岐茂问道。
“回王上,并无情况,”那人嗓音尖细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头上过着厚厚的帷纱,遮着面只留出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只是这景琰啊居然和那个叫什么韩祁远的将军同房……我听说这景琰之前娶过妻,只是好像那妻子前些年失踪了……属下猜测……这景琰好男风……”
“是吗?”岐茂忽然想到夜宴上那个美艳的舞姬在他面前扭动着妖娆的身躯,他居然不为所动……
“行了,你下去吧。”岐茂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是。”那人低着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