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强烈的刺痛的感觉，让她一度感觉自己的手腕马上就要被折断了。
霍砚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拿开，嘴角还带着几分嘲讽笑意，“你怎么清楚我下一半一身没有知觉？”
这样的话，被霍砚用冰山雪莲一般的口吻说出来，嘲讽力直升100%。
顾未眠先是一怔，随后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她眼底已经燃烧起了怒焰，却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又压回去，“霍砚，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的身体状况你很清楚。”
男人虽然半躺在草地上，衬衫上还沾染了一些碎草，一举一动却依旧优雅到让人见之忘俗。
他不紧不慢地道：“我是很清楚，可是你怎么这么清楚的？顾未眠，你是不是……暗恋我？”
顾未眠撑大了眼睛，“你……”
霍砚看到她眼底的震惊，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撇过了脸去，“可惜我不喜欢你。”
顾未眠眼睫微微一颤，嘴唇逐渐抿住了。
她双手握拳，深吸了好几口气，“你别多想，我只是在做一个医生的该做的事情。”
霍砚闻言，差点笑出声来，眼角眉梢是嘲讽冷意：“你是医生？”
顾未眠张了张嘴，失去了声音。
她忘了，她现在还只是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学渣而已……
她还没有遇到她的老师，也还没有经过正式的医疗培训，她……还不是一个医生。
她确实是鲁莽了，现在她都找不到理由来解释自己之前那些行为，更找不到理由来驳斥男人的……暗恋论。
她的唇瓣微微抿紧了，压下心头的火气：“刚才是我冲动了……唔！”
唇瓣被封。
她一怔，回过神的时候，那股气息已经离开了她。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一个人。
不对，那场大火中，霍砚也离她很近，但并不是以这样的方法，且无论是当时的情况和她的心境都不可能让她去想到生存以外的东西。
至于敖启钧……
虽然追逐了那个人一辈子，但她永远停留在他影子以外的地方，不得寸进。
她原本以为敖启钧是天生疏淡有礼，不喜欢小情侣之间的一些小动作，现在想来，不过因为她不是那个合适的人罢了。
她眼眸低垂，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了，指尖微微发白，几乎是费尽了全部的力气，她才克制住，不至于在霍砚面前失态。
霍砚注意到了顾未眠克制的小动作，脸色渐冷，唇瓣也渐渐抿成了一条支线，双手更是紧紧握住了轮椅的扶手。
几秒的沉默，眼看着顾未眠的手越来越用力，看起来马上就要掐破自己的掌心，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开了口，口吻恶劣，“刚才不是还霍大哥叫得很欢吗，怎么，演不下去了？”
顾未眠身体一颤。
“嗯？还是你觉得刚刚不够……”
顾未眠猛地抬眸，嘴唇微微张了张，最后再次闭上，同时闭上的还有她的双眼。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过于平静了，仿佛一口枯死的深井，任何事都激不起她的任何情绪。
她声音带着几分低哑，平静无波地道：“我叫你霍大哥是把你当哥，不是叫你这么对待我。”
“谁稀罕当你哥哥？”霍砚冷哼了一声，脸上闪过明显的厌恶，带着几分隐隐的怒意。
顾未眠嘴唇抖了一下，又抿住了。
几秒的时间，她笑了一声，“霍砚，你还是这么不可一世，惹人讨厌。”
霍砚目光微微垂下来，脸上彻底没有了温度，仿佛水泥浇筑，面无表情的看着顾砚：“是不可一世让你讨厌吗？不是我这个残废，让你‘看着就觉得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