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最适合安眠，卓沅沅却醒来的很早，夜半一场急雨，直到此时还淌着伶仃雨滴，她果没见到身边的男人，起身到桌子上拾起姚京留下的纸条。
“吾去拜望学监，卿可自便。”
短短一句话后面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潦草添加了几个字：“秋凉添衣。”
卓沅沅轻轻放下这纸条。登科上榜者登门拜望学监乃是一直的旧习，卓沅沅明明知晓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却耐不住心头沉着被昨日谣言所动。
她曾拜托五哥贿赂学监保住姚京的应试资格，难道五哥除此之外，还拜托了别的事？
越想越是头痛，卓沅沅索性坐倒在凳子上，双指按压着太阳穴。
窗外雨敲打的人心底发寒，阿善进门带得一阵雨雾来，她颇为迷惘的瞧着面色灰白的卓沅沅，想问却还没问。
卓沅沅眼角首先望到阿善，顺便拉起了阿善的手：“我要出门一下，今天下雨你莫要跟我一起出去了，在这里等我和相公回来吧。”
“要去哪里？”阿善到底还是不放心。
卓沅沅勉强一笑：“五哥那里。”
绛云轩离她所住的地方不远，且她已去过了两遭，应当找的到。阿善默默点头，待她梳洗毕奉上雨伞来，送她出门且立在门前叮嘱：“快些回来。”
卓沅沅离开阿善，踏进雨幕当中，一场秋雨一场寒，卓沅沅裹紧了衣服，在水中汲汲前行，不多时到了目的地，进得门来却被告知卓逸还没有醒。她被这件事折磨的不得了，不管不顾的闯进门来。
卓逸穿着寝衣懒懒的趴在床上，朦胧睡眼瞧见卓沅沅也不甚意外，笑嘻嘻的道。
“这么早就来吵我睡觉，不是惹麻烦了吧！过来，说给我听听。诶诶……你别拉我啊！”
卓沅沅生生将卓逸拖下床，倒了水灌进他喉咙里，又在他眼前摇起五指，急急发问：“清醒了没？清醒了没？”
卓逸不耐烦，仿佛看怪兽一般瞪着卓沅沅：“你做什么噩梦了来折腾我？”
每凡卓沅沅做了梦，都会一大早的来特意讲给卓逸听。所有卓家人，独有卓逸有这个耐心。
卓沅沅不想跟卓逸废话，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眼对眼的问：“我且问你，我让你去贿赂学监恢复姚京考试资格的事情你是怎么办的？”
“你问这个啊，”卓逸轻轻松松的伸了个懒腰，“还能怎么办，我把东西给了他，提出咱们卓家的名头来，又说姚京是咱们卓家最受宠的六小姐的女婿，那他自然就晓得该怎么办了。”
“你……你真的没说让姚京做榜首？”
卓沅沅直着眼睛问，眸中裹着冰又裹着火，格外认真的态度。
卓逸懒腰伸到一半缩回来，瞧着卓沅沅严肃的神情，神色突然紧绷：“你听到流言了？”
“你也听到了？”卓沅沅反问，待见卓逸的沉默证明了一切，她忽如失了力般瘫在凳子上，喃喃的质问自己。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