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龙潭谍影之刀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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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日本陆军大学三剑客

日本,神户县,阳光明媚,天气清新。一条狭窄的街上,很多人行色匆匆。

杜雨霖坐在一条长椅上玩填字游戏。

过了一会儿这,穿着一身米色束腰风衣的池田雅子从街口出现了,她慢慢地走到杜雨霖所坐的长椅上,像是要歇歇脚似地坐了下来,看了正在玩填字游戏的杜雨霖一眼,问道:“你不觉得玩这种游戏很无聊吗?我一直觉得玩这种游戏和那种沉迷各种棋类的人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和智慧,很无聊。”

杜雨霖看了池田雅子一眼,继续玩他的填字游戏,边玩边说:“玩这种游戏虽说很无聊,可是和那些言之无味的无聊之人相比较而言,它还是蛮有趣儿的。”

池田雅子撇撇嘴,站起身,“我们走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杜雨霖看了她一眼,“等我把这个字填完。”

杜雨霖填完了最后一个字,兴奋地使劲地握了一下拳。这才站起身和池田雅子一起向前面走去。

两人在这些行人当中并肩而行,仿佛一对逛街的恋人。

杜雨霖举目四望后,叹息了一声:“我实在不明白,你们日本这么美丽的一个国家为什么会出那么多异想天开、丧心病狂的战争狂人呢?”

池田有些不高兴地说:“杜先生,我们绝大部分日本人都是热爱和平的,那些战争狂人只不过是少数的几个异类,他们不能代表整个日本人,他们是日本人的耻辱。”

杜雨霖看了池田雅子一眼:“池田小姐,我想问你一个可能你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池田微笑道:“杜先生是想问我一个日本人怎么会替共产党做事,对吗?”

杜雨霖笑了一下,点点头。

池田说:“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你是怎么让那两条狗咬清水的?”

杜雨霖听了这话,略有些得意地笑道:“我养了多年的狗,非常熟悉狗的习性,像这种德国牧羊犬的报复心极强,如果谁侵犯或者侮辱了它,它们一定会疯狂报复的。我设法让那两条狗恨不得生吞了我,然后我让清水替我受过,所以它们就把他咬伤了。”

“原来是这样,你真是个聪明的人,可以让动物帮你工作。”池田由衷地赞道。

“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的问题答案很简单,在中国共产党里边有不止一个外国人,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杜雨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跟张鸿伟很熟吗?”

池田怔了一下,冷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你吗?”

刚才池田雅子脸上的表情还是笑盈盈的,仿佛春天里的花,可是一听杜雨霖问这个问题,她的脸一下阴沉下来像秋天的霜,表情变化间的过渡都没有,看得出来池田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也不愿意提及。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杜雨霖正在思忖如何能说个笑话赶走因为自己刚才的多嘴让两人之间产生的不必要的阴霾。池田却忽然把自己的胳膊插进自己的臂弯,很亲热地把身体像恋人之间那样贴在杜雨霖的身侧。

杜雨霖对这个日本女人如此变化无常的情绪多少有些不适应,他低头看了似乎忽然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孩儿一样的池田,没想到听到池田冷冷地小声说了句,“别误会,后面有人跟着咱们。”

杜雨霖开玩笑似的用日语说了句,“搜得斯内(原来如此)。”

两人就这样拐了几条街,池田雅子确定后面跟着他们的人不见了,两人才又七拐八拐地走进一家原本要去的派出所。

小小的派出所内只有两名警察,一个是普通的巡警,另一个是一个留着仁丹胡子,佩着警佐警衔的瘦警察。

杜雨霖用一种很傲慢的姿态把几张需要盖章的资料和盖着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印章的介绍信扔在那名警佐的桌子上,把自己的来意简单地说了一遍。

警佐简单看了看资料又看了看介绍信,然后抬头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杜雨霖一眼,用日语问:“您是清水先生?”

杜雨霖似是而非地点了下头。

“我可以看一下您的证件吗?”

杜雨霖没有清水的证件。在此之前,他们去过的几家派出所,警察一看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印章,大多是简单地看一下资料就盖上章,并没有几个警察这么认真还要看他的证件。

那个警佐紧盯着杜雨霖,杜雨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用轻蔑的眼神瞟着那个警佐,缓缓地用日语说:“证件我当然,可是我不想给你看。”

“为什么?”警佐认真地问。

“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警佐冷哼了一声,“对不起,清水先生,按照相关规定如果你不给看你的证件,我不能给人盖章,所以还是请你把你的证件让我看一下。”

杜雨霖猛地站起身,狠狠地抽了那名警佐一记耳光,“混蛋,我们这些天皇陛下英勇无畏的军人在前方流血牺牲,你们这些家伙在这里神气活现,装腔作势,还跟我讲什么规定。”说着掏出口袋里的手枪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这就是我的证件!”

在世界各国军人和警察都是死对头,在日本也一样,军人瞧不起警察,警察也看军人不顺眼。这个警佐看到杜雨霖进来时傲慢的样子,心里就很不舒服,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杜雨霖竟然会掏枪,他心开始有些虚,缓和了下语气说:“清水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我这是按我们警察的规矩办事。”

杜雨霖抄起桌上的手枪,顶在那个警佐的头上,“很好,你按你的规矩,我也按我的规矩,我告诉你今天我是不会给你看我的证件的,如果你不给我盖章,我就按我们军人的规矩办事。”说着打开了枪的保险。”

坐在一旁的小巡警忙站起来劝解,池田雅子也拉开杜雨霖。

两个人虽说隔开了一些距离,还是怒目相视。

正在这时,门一开,走进来一个肩上佩着副警部警衔的警察。

“怎么回事?”穿上副警部看了两人一眼,问那个警佐。警佐有些委屈地把事情的经过向副警部简单地说了一遍。

副警部冲那个警佐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走到杜雨霖跟前,慢慢地抓住他手中的手枪,“先生,请你冷静一下,到我的办公室喝杯茶好吗?”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杜雨霖忿忿地收起了手枪,和池田雅子一起跟着副警部来到他的小办公室。

副警部坐在椅子后面,对懒懒地坐在他对面的杜雨霖说:“清水先生,我可以看一下您的介绍信吗?”

杜雨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慢腾腾地把那张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印章的介绍信交给副警部。

那个副警部身材比一般日本人高大,英俊,一双朗目两道剑眉显得十分英俊。他看了看那张介绍信,不紧不慢地说道:“先生,您这张介绍信是没错的,不过,我认为你不是清水正雄。”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杜雨霖。

站在一旁的池田雅子一听这话,不由得一惊,他看了杜雨霖一眼,杜雨霖目光迎视着那个副警部,半天没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他。

见杜雨霖不说话,那个副警部有些得意地用冷冷的语调问杜雨霖,“如果你是清水的话,你应该知道自己毕业哪个学校,在校期间都有哪些好朋友,甚至知道他们朋友女朋友的姓名,我说的对吗?”

池田雅子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听这个副警部的话,很显然他是非常了解清水历史的,而且很有可能跟他很亲近。他担心地看着杜雨霖,因为杜雨霖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可是他的手又插进内衣口袋里,像是又要掏枪。

那个副警部也看到了杜雨霖手插进口袋,他淡定地笑着说:“这位先生,我想提醒你一下,这里是派出所,不是随便可能开枪的地方,退一步说你开了枪,你不会跑多远,肯定会被抓住……”

杜雨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燃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说:“不错,我的确不是清水,不过……”他看了那个副警部一眼,“我可知道你是谁?”

那副警部一惊,“什么,你知道我是谁?”

杜雨霖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走到那个副警部眼前,举了举手中已经有长长烟灰的香烟,问道:“你这里没有烟灰缸吗?”

那个副警部拿出一个水杯递给杜雨霖,杜雨霖把半支残烟扔进那个水杯,然后重新坐回椅子,长久地看着那个副警部,缓缓地说:“你的名字叫福山政信,是清水的大学同学,另外还有一个叫石原敬三现在在中国华北方面军第二十师团第九特别中队任中队长,你们都是日本陆军大学第四十二期毕业的,是那一期有名的‘三剑客’,不同的是,他们俩个都从军了,可是唯独你因为家庭的原因没有被陆军接纳,只当了个警察,福山先生,我说的对吗?”

那个副警部惊愕地看着杜雨霖,半天不说话。

杜雨霖又说:“要不要我跟你再说一说你所谓的家庭原因是什么?”

杜雨霖所说的家庭原因是这个福山政信的家进而有一个长辈在日俄战争时当了逃兵,因为他的叛逃造成了几十名日本士兵死在俄国人的枪下。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被陆军拒绝接纳,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

当福山政信听杜雨霖要说出他一生中最以为耻的事,他猛地站起身,“不用说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

杜雨霖轻描淡写地说:“我是什么人因为保密原因我不能告诉你,至于说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我想如果清水不跟我讲这些,我是不可能知道,对吧?”

“你也是特工部的人?”

杜雨霖点点头,“茂川先生的部下。”

福山政信又低头看了看那张介绍信,“你这次来日本究竟是干什么?”

杜雨霖冷笑了一下,“福山君,我这次来日本是执行秘密任务,清水君因为其它原因来不了,而我们这个任务又有时间限制,而且保密级别相当高,能不让人知道尽量不让人知道,这也是我不给你们看证件的原因,我在其它派出所也要他们盖章,他们可没像你们这么麻烦。”

“清水君现在在哪儿?”

“福冈,谷先生的家里,谷铁衣先生,你认识吗?”

福山听到谷先生三个字马上现出一副恭敬的表情,“当然认识,他是我最尊敬的老师。”

“那更好了,这样,你现在给谷先生家打个电话,找清水君确认一下我的真伪,一切就都清楚了。”

福山拿起电话,看了杜雨霖和池田雅子一眼,“请两位暂时回避暑一下。”

杜雨霖和池田雅子出了福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福山从办公室内走出来,向刚才的警佐挥了一下手,“喂,你,给这位先生把章盖了。”

那个警佐看了福山一眼,福山狠狠盯了他一下。警佐只得点了点头,拿过池田递给他的资料盖上章。

杜雨霖和池田雅子从派出所出来,池田小声地对杜雨霖说:“太险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清水的大学同学的?”

杜雨霖看了池田一眼,“是从一个女人嘴里知道的。”

“女人,什么女人?”

杜雨霖看了她一眼,“这个我必须回答你吗?”说这话时,他忽然发现在他们不远处有两个人正远远地盯着他们俩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