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你不用从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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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该醒醒了

顾盼烟一把抓住庄姒行的手臂,咄咄逼人:“庄姒行,你懂这是什么概念吗?你懂什么叫做没背景吗?你懂如果没有公司会怎样吗?”

意味着他会在各种大型的分猪肉游戏中,败得一败涂地。

意味着如果将来某一天,出现了污蔑他、栽赃他的事件,都没有公关站出来为他说话。

意味着他没有资源,而且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被人拿出来当做第一个靶子来打。

那样脆弱不堪。

庄姒行怎么会不知道。

身为胥舟的粉丝,她怎么会不知道胥舟的难。

顾盼烟紧紧盯着庄姒行的脸,眼神凶狠地想是要把姒行劈成两半。

她轻蔑地说:“你是粉丝又怎么样?靠你们区区几个粉丝,又怎么可能给得了胥舟想要的?”

这一句话让原本还算淡定的姒行,忽然乱了阵脚。

姒行身子一紧,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盼烟:“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的粉丝?

顾盼烟并没回答她,而是接着说:“你口口声声说着追星适度,理智追星,难道你这样挡着他和他的前途,不自私么?”

如果原本就是顾盼烟和胥舟这一对天造地设的搭档,两人捆绑,热度只会有增不减。

而现在,而现在冒出了一个叫庄姒行的丫头。

还偏偏是个圈外人。

让她很多到手的资源全部飞走了。

顾盼烟简直气到想要冲上去撕碎那张纯白无瑕的脸。

她恶狠狠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警告和威胁:“胥舟这样的偶像歌手,是不可能有爱情的,你懂么?”

“就算他跟你在一起了,你觉得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能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出人头地,你知道他需要克服多少苦难,走过多少弯路吗?能红到现在,他可聪明的很呢。甚至,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的模样。”

庄姒行只痛恨自己此时的软弱,她这个人有个毛病,情绪爱激动,一激动就爱掉眼泪,即使她本来不想哭。

她知道,自己在顾盼烟面前掉眼泪,一定low爆了。

饭圈对胥舟有个一称呼叫做“官方舟”,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得体恰当,彬彬有礼,如果不是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很多年,又怎么会有如此情商和眼界?

庄姒行虽然讨厌顾盼烟,可最令她绝望的是,顾盼烟说的每一句话,她自己其实都是赞同的。

只是她不愿醒。

不愿从这个似真似幻的美好梦境中醒过来。

顾盼烟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都没给庄姒行反驳的机会。

“劝你一句,录完节目赶紧回你自己的圈子吧。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你看着办吧。是想要这短短几期节目里的甜甜蜜蜜,还是要你偶像的光明未来?”

她说完,就把那部白色小手机甩在了洗手台上。

“砰”地一声,门被撞击出不小的幅度,一张一合地,刺耳的声音刮在姒行心上,让她烦躁又无力。

高跟鞋的声音渐远,可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姒行心上的。

把她原本热烈而完整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胥舟是她的能量,但同时,也是她的软肋。

庄姒行默默地拿起那部手机,翻看着。

越看,她越忍不住想哭。

像是跟自己较劲一样,她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试图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里面,有她的微博小号ID的截图,有她曾经陷入抄袭风波的黑色新闻,有她早期的个人生活经历,还有刚刚那一段被剪辑过视频。

每一条信息对庄姒行而言,都是致命的。

最后一张照片,是胥舟的合约。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冰冷凄凉。

顾盼烟威胁她说,别怪我把这段视频放出去。

这没关系,庄姒行敢做敢当。

可顾盼烟又说,胥舟能不能成功签上我们公司,就看你是做垫脚石还是绊脚石了。

于是她栽了。

但是她认栽。

此时的庄姒行就像别人剥掉了壳,露出脆弱皮肤的小虾米,蜷缩着身体自己舔舐伤口,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她一切的一切,都被顾盼烟查得清清楚楚。

原本来节目之前的美好幻想,都随着这一条条信息,爆炸碎掉了。

公司对现在的胥舟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别看他实力强粉丝多,可公司要的是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和宣传的。

胥舟太红了,是优点,也是缺点。

他太红,意味着他会压下别人的风头,一个公司断然是不敢要这样的巨头的。

更何况他对音乐又那么挑剔。

想做他的生意,实在是太难了。

现如今,SUP的顾盼烟也属于刚刚红起来的流量小花,若是能把她和胥舟捆绑,定能收获颇丰。

而且这两人还不同行,所以不会有很强烈的竞争关系。

顾盼烟安安稳稳接她的戏,胥舟自由自在地做他的音乐,只需在荧幕前,做做戏,就能达成美事。

这样的条件明明白白地摆在庄姒行面前,她想装作不懂也不可能了。

如果她拒绝,别说是挡了胥舟的前程,自己的名声也会糊掉。

抄袭那个事件,她由于没有签约没有公司,所以完完全全地败诉了。

还欠了数额不小的债。

家里人还替她卖了房子,那段时间,她和家人就一直挤在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里,过着艰难灰暗的生活。

学校甚至发来了退学警告,说是如果她再不来上学,就要建议她退学了。

那段时间,庄姒行生活得就像暗处的蝼蚁,见不得光。她甚至不敢上网,一打开网页,铺垫盖地的舆论谩骂便像洪水般向她压来。

令她窒息。

她怎么会不懂没有公司的痛苦?

那时林琳刚毕业,在一家小小的编辑部刚刚上任,某天下着大雨,突然看到在她家门前蹲着的庄姒行,小小的身躯蜷缩在楼梯角,头深深埋在手臂里,无声地啜泣。

苍白的小手攥着一张退学警告书。

庄姒行不敢回家了。

林琳把她拉进屋,煲了汤,给她擦脸。仔仔细细地听着这个陌生女孩向她诉说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