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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皇帝亲临

自古天家少亲情,这话一点都不假,哲宗刚离世,向太后便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力排众议,将赵佶推上了王位。虽然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可若这哲宗不死,端王又如何上位呢?象征性的抹了几滴眼泪,赵佶在百官的见证下,坐上了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宋徽宗赵佶初登大宝,请向太后与自己一同处理国事,毕竟是向太后独决策迎立赵佶为帝,赵佶还是十分信任她的。王位到手,政事也有人替自己处理,赵佶免不了感到了一阵阵的空虚。

延福宫本是皇宫内的游乐之所,赵佶见这里景色独好,便将这延福宫定为了寝宫。之前那种高朋满座的热闹生活和这略显冷清的延福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初登王位的赵佶显然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无奈向太后对皇帝的管制极强,赵佶身边连个年轻点的侍女都没有,更别提想出宫找艺伎了。“对了,想到法子了,来人啊,将庆国长公主请来。”

庆国长公主名赵灵,是神宗最小的一个女儿,和哲宗为同母兄妹,哲宗病故赵佶倒是没有多伤心,可这赵灵却是哭肿了眼睛,神宗的孩子死的差不多了,留下的几人只有当了皇帝的哲宗对自己最好,怎么可能不伤心。

“灵儿参见皇上。”赵灵身着黄裙,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如水杏,泪光点点。自认看过天下美女的赵佶也不由得愣在了那里,若不是老赵家的血脉传承还没死干净,怕是这亲妹子也难逃赵佶的魔爪吧,当下立即开口,“不必多礼,你我是兄妹,不用这般客套。”

“不知皇兄叫妹妹来有何吩咐?”赵灵疑惑道,自己和这赵佶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动一静,一张扬一内敛,虽说年纪相仿,可从小到大兄妹二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我听闻你近日寸步不离寝宫,怕是会闷坏了身子,所以想向太后请命,带你出宫转转,也省得你触景生情,徒增忧伤,不知你意下如何啊?”赵佶所谓的法子就是打赵灵的主意,若是自己想出宫,怕是向太后不会答应,可若是用赵灵当挡箭牌,向太后总归是会考虑考虑的吧?

“一切任凭皇兄安排。”赵灵自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皇宫,对墙外的世界早已经向往多时,可想象中带着自己出宫的人绝对不是赵佶,赵灵虽年幼,但心思活泛,眼前的人可是皇帝啊,自己怎么可能拒绝他呢?无论情愿与否,只能答应了。

“如此甚好,你且先回去换身衣服,我这便去找太后。”

……

在赵佶看来,宫外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股甜味儿,本想出宫就直奔花柳之地,可看了看身边一脸好奇东瞅西看的男装赵灵,还是硬生生的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带着一个男子装扮的女子到那种地方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这赵灵在宫中说漏了嘴,自己这王位怕是要坐不稳了啊。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总不能就这么干转悠吧?脚累不说天气还冷,想起寝宫墙上挂着的那幅画,赵佶微微一笑,朝着赵灵开口道,“哥哥带你认识一个有趣的奇人。”言罢,便朝着猪肉铺走去。

刘倒爷夫妇只知道赵佶是端王的身份,可李清照不同,赵佶登基的事情她是清楚的。本想来陪陪刘夫人,哪知道皇帝居然亲临于此,拽了刘倒爷一把,李清照当即跪在地上,“民女李清照,参见皇上。”

“今日朕微服出宫,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我且问你,安奇何在?”

“皇上,安奇他…”安奇和曾不凡的矛盾李清照是一清二楚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赵佶,本以为赵佶听到安奇不接受赦免会生气,哪能想到这赵佶不但不恼,还十分的开心。

“好一句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啊。安奇,你果然是奇人。来人,摆驾东京大牢,朕要亲自去看一看他。”

“皇上,那监牢长年阴寒,恐伤龙体,还是…”黑衣男子开口说道,若是皇帝出宫受了什么伤害或染了什么病,自己难逃其咎啊。

“无妨,安奇都能去得,朕为何去不得?”

“可是…”

“你想让朕再重复一次么?”

“微臣不敢…”

……

安奇自愿进入牢房之中,狱卒本以为他傻,但知晓了前因后果之后心中对安奇也有了一股钦佩,可无奈自己人微言轻,自家大人又不作为,虽有心帮助安奇,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偷偷的带进刘倒爷送来的伙食,给他多加一条棉被罢了。

安奇身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令自己都忍不住要吐出来的恶臭,空旷的牢房之中只有自己一人,安奇肯定是后悔的,只不过后悔的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刘夫人心力憔悴一病不起,至于拒绝赦免这件事情,安奇没有半分后悔的意思。

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牢房内显得是那么的刺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安奇笑道,“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吧?”

“看来我家主人的担心是多余的啊,景公子在这牢房之内有吃有喝,过的好生滋润呐。”熟悉的声音传来,安奇闻声起身,看向身后,只见那黑衣男子正面带笑意的打量着自己。

“贵人?你怎么来了?”虽只有数面之缘,但这黑衣男子给安奇留下来的印象很深,虽说后世的书籍中并没有记载,但从赵佶未成帝时便护卫在身边的男人想来也不是个小角色。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端王初登大宝,今日微服出宫,嗯…体察民情,听闻你身在牢狱之中,便来看看你,现在公堂之上,你且速速随我一同过去。”自家主子的德行想来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不知有多少个夜晚,自己守在门外,自家主人在艺伎房内和佳人共度春宵,这“体察民情”,说出来自己都感觉到一阵脸红。

……

“草民景安奇叩见皇上。”跟随黑衣男子来到公堂,见到赵佶坐在公堂之上,安奇跪倒在地,大声开口。

见到安奇此番模样,赵佶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当日那个醉仙楼内吟诗作赋的翩翩少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谁能想到安奇会沦落到这番地步,“平身吧。”

“谢皇上。”安奇起身,站在原地,才发现不仅仅是赵佶,就连李清照和刘倒爷也在此处。

“安奇,朕问你,你为何不接受赦免呢?”

“草民无罪,何来赦免之说?”

“无罪?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安奇,你我二人交情不浅,你若是就此认罪,朕既往不咎,依旧赦免于你,若是你执迷不悟,朕便治你个欺君之罪!”

“皇上,安奇虽为一介草民,但也读过几年圣贤书,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伤人性命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草民不屑也不会去做,公道自在人心,哪怕今日要取走草民的性命,安奇还是那句话,草民,无罪!”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哈哈哈…安奇,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赵佶还没有傻到只听李清照的一面之词便相信安奇,只有自己亲耳听到才能感到放心,本就对安奇喜欢的很,如今又见到安奇宁死不屈的性格更是对安奇高看了一眼,这种人,不仅仅是对自己,怕是对整个大宋都是一个福音般的存在吧?挥手将黑衣男子叫上前来,“你去将那曾不凡带来,朕要亲自审问他。”

眼前发生的一切张大人都看在了眼里,这阶下囚安奇居然和当今圣上有所交集,自己不仅定了他的罪,还打了他板子,有几条命敢对皇上的朋友做这种事情啊,当即换了一幅嘴脸,“来人啊,给囚…这位公子赐座。”

左右将椅子搬上大堂,见赵佶点了点头,安奇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上,“谢大人。”

“不碍事,不碍事,本官早就觉得此案有些蹊跷,可奈何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办法证明景公子的清白,说来真是惭愧啊…”

“呵呵,有劳大人费心了。”安奇对这张大人说不上恨,但也喜欢不起来,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昏官断定了无数的冤案,若不是自己和当今皇帝相识,即便自己再坚持心中所谓的正义,怕也无济于事吧。

李清照美目看着安奇,见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没有什么大碍,才堪堪放下心来,想和安奇说上几句话,可奈何皇帝在座,自己怎敢做这放肆之事。刘倒爷暗自庆幸没带夫人前来,否则见到安奇此番模样,怕是又要心疼的掉眼泪了。

黑衣男子做事没得挑,不消片刻便将曾不凡带到大堂之上,曾不凡见到赵佶,立即跪在了地上,“小人叩见王爷。”

赵佶本就对着曾不凡不喜,见到他这般讨好的模样更是厌恶的很,连自己的身份都懒得向他解释,惊堂木一拍,赵佶沉声开口,“曾不凡,我且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