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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李府对话

“这…这又是哪啊?”安奇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处的陌生房间,心中一阵慌乱,正要起身,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嘴巴静静躺在原处,才感觉好了一点。

“我记得在和王伦喝酒啊,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安奇自语道,依稀记得听到王伦这个名字以后安奇心中烦躁,喝了许多酒水,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却是记不起来了。

“景公子,你醒啦?昨天公子醉酒睡着了,夫人怕公子受了寒,便将公子安置在了客房中,快将这碗浓茶喝下醒醒酒,我去叫人来。”巧儿端着一个茶杯走了进来,面带笑意的看着安奇。

“巧儿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安奇蒙了,自己不是在翠红楼喝酒吗?难不成这翠红楼是李格非的资产?不能够啊,这李格非为官清廉,每月的俸禄堪堪够家中花销,怎么可能有闲钱开什么酒楼啊。

“嘿嘿,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是巧儿将公子你请到府上来的呢。”巧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昨日的事公子全忘了?”

“这是李府?还请姑娘告知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下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安奇如实回答,自己什么时候来到李府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记得发生过什么。

“啊?你全忘记啦?这该如何是好呢,我告诉你哦,昨天你和我家老爷说…”

“巧儿,景公子醒了吗?”话还没说完,李清照便走进了房内,见到安奇正盯着自己瞧,想起昨日安奇说过的话,李清照一下子羞红了脸,“公子醒了,家父在大堂等候公子。”

“我这便过去。”安奇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感觉好多了,这几日李姑娘一直男装打扮,我都快要忘记姑娘是女儿身了,哈哈哈。”

……

李格非一家三口正襟危坐的坐在大堂之上,巧儿立身于一旁,大有“三堂会审”的架势,实在是想不起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清照主仆二人也不给自己透个信儿,真是尴尬的要死啊,见李格非满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看,安奇拱手上前,“小子昨日饮酒过多,打扰了李大人,还望大人莫怪。多谢李夫人收留小子一晚,小子这便先行告退了。”安奇实在接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氛围,话音刚落,不等李家众人答复,转身便走。

“景公子稍等,昨日你所言,可是真的?”李夫人轻声开口,拦住了安奇。

“应该是真的吧…”安奇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能打哈哈了,李清照面色通红不与自己对视,巧儿只顾着捂嘴偷笑,也不知这么回答到底对还是不对。

“哦?那我来问你,那水泊梁山是什么地方啊?”李格非开口问道,表情似笑非笑,看的安奇是一阵发毛。

“额…水泊梁山?”暗道一声不好,莫不是昨日疏忽将水浒传给说出来了?安奇脑子极速转动,“那水泊梁山是大宋境内的一处景点,风景优美…”边说着,边观察李格非的表情。

“我再问你,若你为官,从文还是从武啊?”

“我TM到底跟他说了些啥啊!刚刚还水泊梁山呢,怎么一会又说起当官的事情来了。”安奇心中暗骂,但面对提问恐怕不回答自己是走不了啊,“草民若为官,必然从武。”

“为何啊?”安奇的此番回答倒是出乎了李格非的意料,宋朝重文轻武,武官的权利实在是太小了,这安奇颇有才华,深得皇上喜爱,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怪李格非会感到奇怪了。

“小人身为一介草民,有些话,实在是不敢说啊。”毕竟这可是古代,一届草民和一个官员讨论国家的事情,怕不是找死啊。

“无妨,今日所言,只是你我叔侄二人间的谈话罢了,不会传到他人耳中。”

叔侄?怎么关系突然变这么亲密了?懒的想那么多,反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轻咳一声,安奇缓缓开口,“大宋重文轻武,天下皆知,无数胸怀抱负的壮士为了考取功名纷纷弃武从文,四海已定,从文未尝不可,可今大宋北有契丹,西有西夏,吐蕃,南有大理,东有高丽,皆为狼子野心之辈,对我大宋这片宝地虎视眈眈久矣…”

安奇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和一个北宋大臣讨论宋朝的政治问题,侃侃而谈,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王朝的覆灭不外乎内忧外患,今我大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怕是傻子才会造反,可如此富庶的国家必会成为各方争夺的对象,自古以来,文官皆内斗,武将御外敌,若是草民为官,必然从武,护我家乡百姓,卫我国家河山。”

“说的好,说得好啊。”虽然安奇对文官有讽刺之意,但依旧抵挡不了李格非对安奇所言的认同,且不说自古以来忠奸相斗,就说现在宫内新旧党争就扰的朝廷一片乌烟瘴气,这不就是所谓的文官皆内斗嘛?原本以为安奇只是一个空有才华的才子,没想到能说出此番见解,李格非不由得对安奇高看了一眼,昨日他对自己的不敬,也稍稍释怀了一些。“你觉得为官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这没完没了的问把安奇问的头大,毕竟安奇连学校的官都没当过,怎么可能讨论掌管国家政事的官呢?想起星爷的《九品芝麻官》,安奇笑道,“草民认为,为官最重要的是一个字,奸!”

“一派胡言,为官之道在于正,在于舍,在于清,在于勤政,在于造福一方,何来在于奸一说?”

“李大人误会了,此奸非彼奸,忠臣良言百句不敌奸佞拍马一言,自古忠臣良相比比皆是,可善始善终者又有几人呢?根本原因就是不够奸罢了,奸佞奸,忠臣要更奸,否则如何与之相斗?”

“这…”为人正直如李格非,都不得不承认安奇此话有理,尤其是那句忠臣良言百句不敌奸佞拍马一言,多少皇上都是毁在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奸贼手里啊。新帝登基,虽说赵佶依旧留恋于字画,但好歹对处理政事也算是积极,可以后谁能说得准呢?谁能保证每个皇帝都能像前朝太宗皇帝李世民那般么?

见李格非低头沉思些什么,安奇轻声开口,“李大人,小子能走了么?”

“嗯…”李格非回味着安奇所说的话,若不是李夫人轻咳一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怕是真的就这样让安奇溜走了,“景公子请留步…”

“李大人还有什么事么?”安奇欲哭无泪,你想谈政事找你同僚谈去,死拽着自己一个教书先生干嘛啊。

“今日与景公子相谈,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景公子稍坐,我这就命人准备饭菜,你我二人便喝边聊,呵呵。”李格非心里还是很看重李清照和赵明诚的婚事的,可架不住自家夫人的苦苦哀求,只能答应先“考察”安奇一番,没想到正中下怀,和安奇聊的不亦乐乎。

李清照生母为丞相王珪之女,生母早故,李格非又取了王拱辰的孙女,王拱辰可是当时最年轻的一个状元郎,中状元的时候才十九岁,他的孙女王氏同样继承了老王家的优良基因,文采出众,对待李清照如同己出,见李清照不喜这门婚事,昨日又总是有意无意的一个劲儿的盯着安奇看,自己身为妇人,不好管这些事情,只能哀求李格非不要太过草率的将女儿许配出去。

官宦之家规矩严,有王氏在场安奇自然不敢造次,只能“恶狠狠”的盯着李清照主仆二人,可二女依旧不搭理自己,无奈只好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安排。

“来,满饮此杯。”李格非举杯笑道,一口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酒醉刚醒,此时安奇头还在痛,自然不想喝酒,但李格非都喝了,自己也不好薄了人家面子,只能咬紧牙关陪着喝了一杯。

“来,我亲自给你斟满…”李格非开口道,“叫你景公子有些太见外了,本官以后叫你安奇可好?”

“承蒙大人不弃…”

“安奇,我问你,你对新旧党派之争有何见解啊?”

“额…这个…”安奇一时无言,所谓的党争就是对于变法呈不同态度的两个派系罢了,以赵挺之为首的一众支持新法的人被称为“元丰党”,而不支持变法的一众官员如李格非等人被称为“元祐党”,哲宗在位,章惇为相,章惇就是支持变法的人,所以元祐旧臣饱受打压,连苏轼,苏澈等人都遭到了流贬,这徽宗继位,对章惇“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之言怀恨在心,又逢向太后垂帘听政,再次启用“元祐党”人,这新旧二党的争斗可谓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你大可直言,不必吞吞吐吐的。”见安奇犹犹豫豫的样子,李格非便知道安奇心中想的是什么。

“李大人,那别怪小子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