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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羁绊,渐渐增加的同伴

“对足球感兴趣的同学请来看看我们的社团!”社团展示会上,薮宏太和八乙女光正努力地招揽生意。

一个矮小的左撇子在足球社展板上留下姓名。

在看清他的字迹后,一个长相童颜的男生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

“……你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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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羁绊,渐渐增加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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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结束的时候,我们进行了中学生涯唯一的一次分班。薮和八乙女被分在了一起,我被分去了其他的班级,社团成了我们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以往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和他俩一起活动我还没觉得尴尬,直到分班,我才深刻地体会到我已然成为了令人瞩目的电灯泡。看着已经达标的最低社员数,我有了离开的想法。

只是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似乎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在充当着电灯泡的角色。社团的人员流动,仿佛已在悄然间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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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伊野尾慧的理科生,是继三人组之后,又一位长期留在社里的成员。这家伙一直都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存在,就连进社团的起因都随意得出奇。初一大家参加各种社团的时候,他坐在教室里看高数,结果被巡查老师逮了个正着。“社团活动的时间,你在干什么!”一把将他拖到了社团登记处。

通常这种情况会以一张违纪单收场。

正赶上我们随新社长前往登记处上交社团申请草表,薮一眼看见被抓着的蘑菇头是伊野尾,赶紧冲巡查老师叫道:

“他也是要跟我们一起凑社团的学生!我好不容易说服他退出原来社团的。”

见巡查老师半信半疑,薮又在正式表格的「社员」一栏飞快地填出了伊野尾的全名——我心里也偷偷一乐,不需要我就能凑满五人了。

根据表格上社员名字的先后,伊野尾是足球社的第一个社员,与社长写在同一行,便成了日后很多不知情的同学眼中“社长的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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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登记处后,薮拍拍伊野尾的肩膀,“不用领违纪单了,赶紧去投一户好社团吧。”——呵,我就料到薮是在帮他解围,白高兴了一场。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初一数学竞赛班上和我一起上课的同学……”

原来,在成立社团以前他们就认识了。但是薮上课远不如伊野尾那么积极,倘若竞赛课与社团有时间上的冲突,薮会选择翘掉前者。“当然了,如果你想留在足球社,我也非常欢迎!”薮安慰地拍了拍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的伊野尾。

“体育苦手的(不擅长体育),真的可以参加吗?”伊野尾问。

薮点了点头,我也拼命点头,甚至比薮还要热情几分。

“可是,下个学期我还有几个竞赛要参加,可能结束之前,来不了几次,”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我能在这里挂名吗?”

“也行啊!”薮不假思索地点头,“以后在教室看书要多加小心哦。”说着,与他告别。

我这“悲伤”的心情可别提有多应景!挂名有什么用,人数就算达标,巡查老师除了抓掉队的学生,还会抽查社团出勤率,挂名可解决不了出勤率的问题!我的逃跑大计再度告吹……

从那以后,伊野尾还真说到做到,没有再来过社团。但即便这样,薮仍将其视作社团的一员。我都以为他再也不会来了呢。

但事后听八乙女说,那段时间的伊野尾,也没有完全失联,竞赛课上他们还时常见面。赶上薮有事抽不开身、偏偏课的内容又重要时,八乙女会代替薮去记些笔记。八乙女跟不上讲课内容,伊野尾便把笔记借给他抄。初一结束的时候,他们三人分进了一个班,薮也依然没向他多提社团的事。初二放暑假前,伊野尾突然说自己考完竞赛准备回社团了!我们诧异的同时心生感动,原来他还记得这茬事!这反差——反正我们从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感动之余,我发现,回到队伍中的伊野尾确实是个不擅长体育的人。起初薮还没意识到,安排他做了守门员。这一安排,他就更懒得动了。当时我们队伍还处于菜鸡互啄的水平,尤其薮不上场的时候,一群人围球转,怎么也到不了球门。伊野尾便笑眯眯地倚着球门柱瞅着我们,后来干脆眼睛都闭上了。我们练完一身臭汗,同学看见都绕开走,他练完倒清爽得很,好像随时都能去跟女生套近乎似的。对他来说,这么轻松的社团提着灯都找不着,他不会轻易退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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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门将只有一个,其他职位可没那么轻松,做久了,难免心生烦腻。人员流失是个不容小觑的问题,每学期的招新活动,都成了社团续命的关键——

可即便做足了准备,喊破了喉咙,愿意在展板上留下名字的同学还是寥寥无几,把隔壁大受欢迎的棒球社衬托得更热闹了几分。看着拼命招揽生意的正副社长,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就这么一走了之。本就没招到几个,还跑了一个,这该有多难过?

“签字的时候请好好排队,那位学弟拜托你排到队伍里去!你听不懂我说话吗!”熙熙攘攘的声音从隔壁棒球社传来。不愧是大社团,“学弟”这种拿来宠的,都可以被他们拿来凶。

“抱歉,我不排队,只是看看。”说着,左手握笔,在我们社的展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薮吃惊地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了声谢,还不忘追问一句“真的没有弄错吗?”

小学弟摇摇头,微扬嘴角,“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来jonny以前,就决定要想加入足球社啦!我叫知念侑李,请学长们多多指教!”无视隔壁的一片唏嘘。

八乙女赶紧把兴奋到休克的薮晾在一边,伸手就给了知念一个特大号的拥抱。

没想到,创办不到一年,足球社就有了这样的名气!作为社员我都替社长们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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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嘴甜,以及自然上扬的唇角,知念本身就有着受人欢迎的体质。几乎所有人都很喜欢他,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保护欲。就连伊野尾这种奇奇怪怪的人,都很乐意把知念抱上自己的膝盖。但不管我们多溺爱他,知念始终保持着刚入社时的谦逊,有了想法也会耐心地等我们这些学长说完以后再说。说到他的想法,这孩子从小就是聪明的类型,他很善于观察大家的心情,就连我那时有退社的想法他都能察觉一二,还问我是不是有了更想去的社团。当时就暗自感叹,他日后一定会成为非常厉害的人物。

知念对于我们社团还有些别样的热爱。学校规定原则上只要时间不冲突,或是能跟社长请好假,报多少个社团都无所谓。足球社结束以后依旧有大把的时间,我们其他人、包括社长都会再到别处转转,知念也完全可以再去参加其他的社,但他一直都没有报名,只参加足球社一个,尤为专情。

能与这份热忱相媲美的,是他自身的球技。知念的个人实力很强,小学还学过体操,身体柔韧性使他在球场上成为了过人的一把好手,成为了队伍中一张不可被忽视的小王牌。(小,仅指体型。)这样集优点于一身的知念,是团宠的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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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伴,便是以上二位了。」

如果真这么落笔,怕是对不住良心的。抱歉呐,有冈,开了个玩笑~

有冈大贵是和知念同一天进入社团的成员,但我们完全没有记住他。

他的存在感极低,我是在社团里先认识的他,后来才意识到他也是我们新分成的班上的同学。那时的他还不像现在这么圆,但可能因为长相偏童颜,显得呆萌而又老实。

回想起来,与他的交情应是来源于一顿难忘的晚饭。

那是冬天的一个傍晚,训练完大家都很累,但我因为训练还欠了作业,不能马上去吃饭,就拜托有冈吃完饭后帮我顺便带一些。他问我想吃什么,我嫌麻烦,就随口应“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我预计等他吃完再回教室大概要花二十分钟,那时作业差不多能写完,但也会饿过头。不过我也能够忍受。结果没想到,那家伙十分钟就回来了。

拎回来两个特别大的饼。

“不是让你吃好了再帮我带的嘛!”我嘴上埋怨他,心里兴奋到想下楼跑圈。

“偶怕你饿……”他吃得满嘴都是,我只听清了这一句。

“这样多不好,害你也跟着一起吃饼。”我挺过意不去的。

“不是说好,吃一样的吗?”

不知怎的,听他这么一说,被社团拖累得又是补作业又是晚放学的我,鼻子都酸了。

“那,那你不会打两份一样的饭团过来啊!”原本想说的感谢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样的抱怨。我对天发誓,那时我只是想缓解气氛,别让自己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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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错了。”

怎样都没想到,他对我道歉了。

可能就是新社员对老社员的那种尊重。他还不知道我只是个凑人数的。

我马上向他澄清误会,告诉他我不是嫌弃这个饼!告诉他这个饼特别好吃,比饭团还好吃!告诉他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总之尽我所能地去安慰他。

——当初的日记也花了近乎两个版面来描述我这段友谊的开始。可谁知,这呆萌的孩子当真了,之后凡是误了饭点,他一律给我带饼。早知道我会因此啃将近二十年的饼,我……我当初应该拜托他帮我写作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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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是因为这个社团,我才有可能结交到他,而他,又一再地买饼,为我上社团课提供“豪华”的物质支持……

这个社团,我好像走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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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成为正式社员!”

我向薮提出了申请。薮还不解地看着我:“你不本来就是吗?”我跟他解释,之前只是形式上的,现在是真正心理上的。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就听他说着“好啊好啊”,搭着我的肩笑了一路。

那时的社团,虽然又小又破,但真的很开心。有时也在想,如果足球社一直都这般平凡普通,我们玩到高中毕业,也是件不错的事。八乙女最近都还在跟我说起,薮当初的梦想就是办好一个足球社,等自己七八十岁的时候回母校,看到自己当年创办的社团还在被人好好地继承着,他就非常非常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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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裕翔,初一……”瘦长的男孩子在足球社的报名表上写下自己的基本信息,在寒假来临之前,交到了足球社。

社团的奇迹,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