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剩男之傻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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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再见

“我不懂!真的不懂!难道,我不喝酒也有错吗?”我转过身来大声道。

“我大致了解过了,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场识会,要怪就怪大舅爷酒喝多了,以后,我会劝他们少喝点。我和你大哥开车过来的,你把行李搬车上,以后就住我家,看谁还敢动你?”老板说道。

“大哥?”我愕然惊问。

“对啊,委子在外面等很久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老板所说的“大哥”,是指他的儿子许委。不等我答应,许蛮已经讨好地拿起我收拾好的行李箱强硬地提着下楼,老板也帮忙提装零散东西的袋子,见此情景,我心里乱了分寸,鬼使神差的两腿不受控制的跟着他们下了楼,踏过转角的时候,不经意的回头一瞥,望见葱葱倚在房门口看着我,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没过多久,就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却分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珠。

不知何时起,小舅爷没有再出现在仓库了,听说,他被他亲姐大老板娘骂回淮乡老家去了,我心里感到莫名的欣慰,像衣服上一块顽固的污渍终于被清洗掉了。

......

见着葱葱的机会明显少了,偶尔听到有男孩子在追求她,我的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感到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当听到这只是一种传闻时,心里又畅快地松了一口气,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奇怪感觉,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要着慌,却要惦记,却要想知道结果。黄怪也被小老板娘林虹丽赶去和大张他们同住大宿舍了,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古怪行为,让门店周围的妇女感到担扰。而葱葱也经常回家去住,很少住在了2号库,昔往的热闹不在,白天偶然来到,看见小阁楼上结下了许多新的蜘蛛网,像尘封了一些不许人碰触的往事。

母亲打来电话,告诉我哥哥结婚定下的大喜日子,我琢磨着该给哥哥带些什么礼物回家呢?听说,南城的水产很出名,有各种虾、蟹,是我们那个山沟沟里的人不曾吃过的,如果带些回去,不但有面子,而且还能让他们尝尝新鲜。

和惠水产市场紧挨着上林粮油市场,下班的时候,我特意从那儿路过,顺带询问价格。老板不在,接待我的是一名女孩,她戴着眼镜,匆匆忙忙地从里面跑出来,到了跟前,她的样子却把我吓了一大跳。

“是你?”我惊讶道,心里不禁暗叹: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你......”她的语气和表情却与我截然不同。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人告诉了你,我在这儿......”她答。

“没有人告诉我,纯粹是偶然!”

“哦,你怎么和我说话了?”

“因为,我是顾客,你是老板。”

“我不是老板,也是打工的......”

简短的相认之后,她表现的很惶恐,像是一个做了什么错事的孩子,站立在旁边,不敢再主动和我说话。我询问了小龙虾、大闸蟹的价格,她说,这个时节买的话价格很贵的,我说贵点没关系,只要货好。

她问道:“你是替许老板买的吗?”

“不是,我哥结婚,我想带点回老家。”

“哦,路途有点远,得用冰块保存才能新鲜。”

我说:没关系的,现在天气还不热。她又问:“你还住许老板家里吗?”我点头,又摇头,她就沉默了,二人尴尬了很久,我说:“什么时候可以来提货?”她说:你随时可以来,我每天都在的。

回到老板家,许委正在电脑前玩着游戏,我对他说:“许大哥,你猜我今天遇着谁了?”他端坐着,头也没抬,两眼紧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地夹起手中的香烟猛吸一口,许久,才应付似的问道:“看见谁了?”

“严丽。”

他一点反应没有,继续吞云吐雾,仿佛严丽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我说:“她在和惠水产市场内卖水产。”

“我知道,她已经被阿标给甩了。”

一瞬间,我惊住了,心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莫名报复的快感。难怪她今天一直惶恐不安,原来是害怕被我嘲笑的眼神,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我只是觉得时间冲淡了以前一切所有的不愉快,再见面时依然是朋友,不会再计较曾经她伤我伤得有多痛,有多深。

每每下班,我总想从和惠水产市场路过,虽然并不怎么顺路,但心里总禁不住的想知道些什么似的就往那条道上走。严丽不是坐在里间的桌子旁边认真按着计算器,就是跑进跑出的不知忙些什么,她明显比以前黑瘦了,更加憔悴了,当然也就没有以前漂亮了,眼镜下深陷的眼窝像是煎熬了无数个深夜的结果。对她发生的变故,我突然心里感到一阵怜悯,所有对她的恨,像冰雪遇着太阳,融化的干干净净。

我站在门前看着满地的螃蟹,像侥幸出逃的囚犯四处乱窜。忍不住对她喊道:“螃蟹跑出来了!螃蟹跑出来了!”

她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看一眼,又跑回去,提了一只塑料桶出来,用手去抓住四处逃蹿的螃蟹往大白水桶里丢,可是,手法并不熟练,总被顽强抗拒的螃蟹逃离手掌,即使抓到空中,也会被螃蟹的钳子钳住,不得不忍痛撒手。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我顾不得什么就上去帮忙,一只大蟹看我把手伸向它,昂起两只大钳与我对峙,我伸手一抓,就被对方的钳子钳住了,“唉哟!”我拼命甩手,她过来抓住我的手问:没事吧。之后,就忍不住发笑了。我挣脱开了,回给她一个笑容说:没事,小事一桩。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去里面拿了两双手套出来。二人戴上手套,那些顽皮的螃蟹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店里?”收完螃蟹,我问道。

“工人前二天都走了,老板刚刚出去了,”她一边回答,一边提着大白水桶把螃蟹倒回玻璃缸里。“你下班了吗?”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现在方便面仓库那边很忙吗?”她放下水桶问道。

“还好吧,和过去一样,有时很忙,有时挺闲的。”我说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她看了我一眼,说:“等老板回来就下班。”

“要等多久?”

“不知道,应该很快吧!”

说话间,一名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就迈着大步走进店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看着严丽说:“这是谁啊?你男朋友吗?”严丽拼命的摇着头说:“不不......不是的。”

一刹那间,我感到无比的尴尬,当然,比我更尴尬的还是严丽,她低着头,脸红红的,不敢看我,像是害羞了。

“下班了,你回家去吧!”年轻男子对严丽说道。

严丽“哦”了一声,欢喜地在衣服上擦着手,对男子说:老板明天见!然后,一蹦一跳的出来对我说:“走吧,下班了,一起回家!”

她还是那么活泼好动,仿佛一切挫折都摧垮不了她。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觉得以前自已悲观的情绪是多么的不应该。

我们继续漫步在护城河公园的河畔,老板打来电话询问我在哪里,每每不见我下班准时回家,他都会像我的妻子一样打来电话询问,不知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其他不得而知的原因,他盘根问底的非得知道我的踪迹清清楚楚,就差没给我身上安装“GPS卫星定位系统”了,我心里明白,但不想多说一句多余的话,他说:你早点回来休息,别在外面玩太晚!

我和严丽吃了一顿烧烤,还破天荒地各饮了一瓶啤酒,像上次一样,我们在河畔上吹着风,望着被风吹皱的波光粼粼的河水,只是各自的心情不太一样。她发疯似的在木桥上来回跑着,不时引来路人的目光,想到她的际遇,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悲凉,是否这样就能得到发泄?是否这样就能忘却?是否这样就可以重来......

跑了一阵,她气喘吁吁的过来,看着我“呵呵”的笑,我说:“你笑什么?”

她说:“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差,才喝一瓶啤酒,脸就红得跟那个什么似的!”她说着就笑的捂着肚子蹲地上了。

我赶紧问她:“你肚子疼吗?”

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赶紧又恢复了笑脸,反问似的说:“你管我?你在关心我?”

曾经,多么高傲的拒绝我,如今,却像乞怜一样想唤起我对她的爱。可是,这是一件多么难做到的事情!

她见我不说话,仿佛为了挽回面子一般说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家里人,就没指望过谁会真心诚意的来关心我。”

她的意思还是想唤起我对她的关心,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正的关心,岂是一句话就能唤得起的?相逢不容易,再见亦是难得,想要回到当初,似乎总缺少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