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初冬。
大雪纷飞。
纷纷扬扬的飘雪覆盖了北京的大街小巷,长安街上,一辆辆公共汽车、轿车就像披着白色服装的壳虫缓慢地移动着,两侧葱绿的侧柏就像披了一层厚厚的棉絮。街灯发出微弱的光亮。正经是晚上九时了,一辆1路公共汽车停在车单的站牌前。
上车的人稀稀两两,一个身穿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人,挟着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女人上了公共汽车,缓缓地坐在了后座上。那女人身段匀称,穿着一件咖啡色皮衣,戴着一条红底黄格的头巾。男人两孔黝黑,一顶绿色棉军帽遮住他半个额头。他身材颀长,显得干练,穿着一双黑皮靴,戴着一副黑色皮手套。
中年男人在西单下了公共汽车,临下车时他附在那年轻女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显得十分亲昵。
那女人似乎喝多了倚在后座朦朦胧胧地睡了。
这辆公共汽车在终点站公主坟站牌前停住了。车里的几个乘客匆匆下了车。那个年轻女子仍在熟睡。
雪,仍在下着。
年轻的女售票员小声嘟囔着:“都到终点站了,她还在睡。”
中年司机打了一个哈欠,闷声闷气地说:“八成喝多了,叫醒她。”
售票员轻轻走到那年轻女人身边,推了推她,说道:“喂,同志,醒醒,到终点站了。”
那年轻女人一动不动。
“你怎么回事呀?”售票员上前拉她。
她像一头死猪一样翻滚在地上,围巾散开了,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她死了!……”
售票员吓得惊叫着,跑开了。
这是一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