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秘密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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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浴血戈壁(1)

龙飞听了,感到事态严重,这麻风病传染非常厉害,势必造成旅客恐慌。

龙飞问:“患者是什么人?”

老焦回答:“是个老太太。”

“在哪儿上的车?”

“在兰州。”

“怎么发现的?”

“今天一早,她突然发高烧,全身起了许多疹子,模样十分恐怖。”

“马上封闭列车,通知卫生部,请他们立即派防治小组,车上要消毒,同时做好旅客的宣传工作。”

“列车是不是停下来?”

“不用停,继续开。”

老焦抹了一把汗水,“这老太太是贵州人,说话还真有点听不懂,可能是当地土话,她的耳朵也不好使。”

“她现在在哪儿?”

“已经在乘务员室隔离。”

“我去看看。”

“危险。”

“没有关系。”

龙飞随列车长老焦急匆匆来到乘务员室,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乘警。

老飞走进乘务员室,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太太。龙飞一见,唬了一跳。

这分明就是一具骷髅,又像一具干尸,她满脸的皱纹就像古树的树皮,纵横交错,黝黑无光。两只大眼睛没有任何光泽,深不见底。也就一米五五左右,体重不足80斤。

她脸上冒着虚汗,浑身抽搐不止。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守在她的身边。那个人尖嘴猴腮,戴着一个大口罩,露出一双机警的小眼睛。

龙飞望了望那个人。

老焦挤进来说:“这是我们临时找的一个医生,是兰州人民医院的,上新疆出差。”

那个医生朝龙飞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姓肖。”

龙飞问:“肖医生,患者的病情怎么样了?”

肖医生摇摇头,“不太好,上吐下泻,心脏也不是很好。”

肖医生撩起被单,龙飞看到老太太身上一片片扭曲的斑痕,十分恐怖。

龙飞问老焦:“患者的家属呢?”

“她没有家属陪伴,是一个人。”

龙飞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这老太太十分可疑。

“她在哪个车厢?”

“就在专家组左侧的车厢,1号床位。”

龙飞陡然一惊,他脑海里闪过几个问号:

她与专家们有没有接触?

她上没上过厕所?用没用过卫生间的水龙头?

想到这里,他迅速往回走,去探望专家们。

他走进楚天舒的房间,只见楚老正静静地坐在窗前看报纸。他态度安祥,看到龙飞,微微一笑。

“楚老,您起得挺早啊。”龙飞说。

“习惯了,老龙,你们一路上太辛苦了。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目的地快到了,我已经望见戈壁滩上那一片绚丽的早霞了,咱们社会主义新中国就像这早霞,越来越壮丽了!”

龙飞又来到夏瑜的房间,只见夏瑜还在睡觉,梅香倚在他的床头,正在揪他的耳朵。对面凌雨琦已穿好衣服,坐在那里,一脸的不高兴。

龙飞把凌雨琦叫出来,简单地讲述了麻风病人的情况,叮嘱她多注意四周的动静。

凌雨琦点点头,又返回房间。

龙飞走进柳絮飞的房间,柳絮飞容光焕光,正陶醉于窗外早春的风景之中。

柳絮飞见龙飞进来,非常高兴。“老龙,请坐,请坐。”

“睡得好吗?”

“好,好,老龙,自从你跟我讲了那一席话,我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我柳絮飞跟着中国共产党大干社会主义是铁了心了!老龙,目的地快到了吧?我估摸着已经进入新疆地界了。你看这戈壁滩多美,这骆驼草也是毛茸茸的,有时还能看到美丽的葡萄园,祖国江山辽阔地域宽广,真是太伟大了!”

龙飞坐了下来,叹道:“是啊,咱们中国是五千年的文明古国,历史悠久,有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地大物博,能写世界上最新最美的文字,能画世界上最新最美的画图!”

柳絮飞从行李箱中拿出一筒茶叶,给龙飞沏了一杯,茶香四溢。

“老龙,尝尝这六安瓜片,好茶啊!六安瓜片是十大名茶之一,创制于清末,主要产于安徽省六安金寨县齐头山一带,曾为皇宫的贡茶。”

龙飞呷了一口,果然清甜爽口。

“好茶,好茶,这是一种绿茶吧?”

柳絮飞点点头,“这里还有一段故事,一年春天,一些美丽的少女结伴上齐云山采茶。其中有一个唤作香姑的少女在蝙蝠洞附近发现一株大茶树。枝叶茂密,新芽肥壮。她忘记了同伴,动手就采。奇妙的是新芽边采边发,越采越多;直到天黑,还是新芽满树。第二天一早,她又攀藤附葛而来,但走近一看,那棵老茶树赫然不见了,你说奇不奇?”

龙飞笑道:“世界上离奇的事情很多。”

柳絮飞也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老龙,这一路上你们太辛苦了。”

“以后你们比我们更辛苦,虽然离目的地不远了,但是敌特是不会甘心的,他们会作垂死的挣扎,咱们还是要提高警惕……”

正说着,隔壁房间里传来“啪”的一声,虽然这声音比较细微,但是龙飞还是听见了。

他立即起身,同柳絮飞作别,匆匆出了房间。

隔壁是陶岚居住的房间。

龙飞去叩房门,没有人应答。他感到不妙,立即让乘务员取了钥匙,开了门。

只见陶岚仅穿着一条肉色内裤和一个背心斜躺在地上。旁边有一个被摔碎的水杯。

龙飞把陶岚抱到床上,发觉她的身体滚烫。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目紧闭,嘴唇泛紫。

是不是感染了麻风病?

这个问号像一柄利剑穿空而过。

龙飞扯过被子盖在陶岚的身上。

龙飞对那个乘务员说:“快去报告列车长,快请一个医生来。”

一忽儿,列车长老焦带着一个老郎中走进房间。

列车长凑在龙飞耳边说:“卫生部防治小组来了两个同志,是从兰州军区总医院调来的,乘专机来的,已经开始工作。”

龙飞欣慰地点点头。

老焦指着老郎中说:“这老头是天水的一个老中医,医术十分厉害。”

老郎中布衣布褂,挎着一个药箱,白胡过胸,戴着一副眼镜。

他坐在床头,仔细把了把陶岚的脉膊,领会一番,缓缓说道:“这个女子正值月经,虚火上升,夜里偶得风寒,风寒彻骨,发烧昏沉。我给她开一剂药,药到病除,无碍大事。”说罢从药箱只摸出一剂药,共有三叠。他叮嘱道:“用开水冲服,一日三剂。”说完,飘然出屋。

龙飞心想:这药是否有毒,应该先试用一下。

没容龙飞说话,列车长老焦已把一剂药用开水泡开,送入陶岚口中。

陶岚已微微睁开双眼,药剂入腹,顿觉苦不堪言,叫苦不迭。

老焦安慰说:“陶工程师,忍着点,吃过药就会好的。”

陶岚看到龙飞,苦笑几丝,又闭上双眼。

龙飞见陶岚服药,忙唤老焦出去,说她休息一会儿。两个人退出屋。

龙飞随老焦来到乘务室,只见患麻风病的老太太已安静许多,两颗大眼珠骨碌碌转动着,瞧瞧龙飞,又看看老焦。

老焦问门口的乘警:“卫生部那两个专家呢?”

乘警回答:“到前面车厢检查去了。”

龙飞又随老焦穿过车厢去寻找那两个专家。

在六号车厢,老焦指着一个正在喷射药剂的女人说:“那个同志就是其中一个专家。”

龙飞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同志正用一个小型喷雾器喷洒着药雾。

老焦带龙飞来到她的面前。

“专家同志,这是负责安全工作的龙飞。”老焦介绍道。

那个女专家停止了喷洒,摘下口罩,笑道:“噢,龙飞同志,我是兰州军区总医院的梅芳,我们还有一个同志,叫汪书城,他在前头的车厢正在工作。”

龙飞上前握住她的手,“欢迎你!患者情况怎么样?”

梅芳说:“这种病比较顽固,我们给她注射后,烧退了一点,目前还比较稳定,但是由于她年岁大了,营养又不好,很难说。这种病传染起来很厉害。我们目前正在逐个检查,先喷洒一些灭菌剂。”

龙飞回过头来问老焦:“患者的家属联系上了吗?”

老焦无奈地摇摇头,“她说的话根本听不懂,身上又没有携带任何证件,只知她是贵州人。”

龙飞一扭身,正见梅芳怔怔地望着自己。猛然间,他觉得这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在那里见过,还有这窈窕的身段。

但是他实在记不起来了。

这时,肖克匆匆起来,附在龙飞耳边耳语一番。

龙飞面色陡变,慌忙跟梅芳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一会儿再谈。”

他随肖克匆匆向专家组居住的车厢走去。

原来正在龙飞去探望麻风病人接待卫生部专家组的同志之际,陶岚的房间里溜进来一个神秘的女人。

这女人趁陶岚昏睡之时,悄悄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针管,拽过被子,按住陶岚的臀部就要注射……

她冰凉的小手惊醒了陶岚,陶岚见状大惊,叫道:“梅香,你要干什么?”

梅香见状也是一惊,按定针管就注射。陶岚一脚踢翻了她的手,两个人厮打起来。

陶岚边打边喊,惊动了隔壁的凌雨绮。

针管脱手在地,梅香拼命去抢那针管。

陶岚拼尽全力,捉住梅香的手腕。

就在梅香骑住虚弱的陶岚,夺到针管,正要注射的一刹那,凌雨琦出现了。她一脚踢翻了梅香,针管落到床上。

凌雨琦按住梅香,用她的腰带把她绑牢。

梅香望着凌雨琦,一言不发。

陶岚爬起身,扯过被子,气喘吁吁。

凌雨琦冷笑地望着梅香,说:“你提前暴露了,只好先装进法网。”

梅香羞红的脸上闪着一丝冷笑,“哼,你先别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还难说呢!”

就这样,梅香被押进另一间乘务员室,由便衣小刘和一名乘警看守。

经检查,那支针管里有一种烈性剧毒绿色毒药,人沾了这种绿药,就会变成绿色的尸体。

欧阳箐就是中了这种绿药成为一具绿色的尸体!

龙飞赶到陶岚的房间时,陶岚正躺在床上。他关切地说:“陶工程师,你受惊了。”

陶岚的嘴角浮出一丝微笑,“没什么,我的烧也退了,应说感谢那个老郎中。”

龙飞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陶岚脸上漾开了一口笑涡。

龙飞朝她摇了摇手,退了出去。

龙飞对肖克说:“赶紧审问梅香,挖出口供,这对我们破案非常重要。”

肖克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审她。”

龙飞和肖克来到左侧的一个乘务员室,只见梅香双手紧绑,坐在床头,默默不语。她脸色苍白,泪水夺眶而出。

龙飞坐在她的对面。问她:“你知道我党的政策吗?”

梅香依旧一言不发。

龙飞清了清嗓子,“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龙飞又说道:“梅香,你还年轻,我们知道你入道不深;你人生的路还很长,没有必要为梅花组织断送性命……”

梅香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你们真的会枪毙我吗?”

龙飞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坦白的交待,你还会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家有老母啊!我的妈妈至今还瘫痪在床上,爸爸前年因为车祸离开了人世,一个6岁的弟弟还太小。我前年为了生计来北京谋生,我来到北京火车站,夜里就睡在水泥管子里。一天深夜,我被一个女人揪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穿着中山服的漂亮女人,她问我:‘你缺钱吗?’我点点头。她塞给我一元钱,并说:‘只要你参加我们的组织,你就不会缺钱’。我问:‘参加什么组织?’她露出手腕上印着的一朵梅花说:‘梅花组织。’我点点头。她又说:‘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又点点头,她又塞给我一元钱。就这样她介绍我给夏先生家当保姆,以后又命令我设法勾引夏先生,我觉得夏先生人挺好,他老婆又有病,于是就答应了……”

龙飞问:“你在火车上具体跟谁接头?那个穿中山装的女人出现了吗?”

梅香讲到这里,惶恐地望了望四周。

龙飞说:“别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梅香说:“在火车上我经常和一个……”正说到此处,她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口吐绿沫,面色渐渐泛绿。

龙飞急忙去扶她。

梅香已变成一具绿色的尸体。

肖克看到这一情景目瞪口呆。

龙飞唤进便衣小刘,询问在梅香押到这间乘务员室以后,都有什么人进过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