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就先让你去为郑华发开路吧!”林峰淡漠地一笑,身形轻灵,似乎是很慢,每个动作都似乎是那般优雅,但在还没有人反应过来时,林峰已经来到了那名大汉的身边。
“杀!”郑华发一声厉吼,妖云、妖风也在霎时发动了全力进攻,他们务必把林峰杀死,谁都不知道这个人将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才短短的几个月,便已经可怕到如斯的程度,便是杜刺、花无愧也都不可能有他如此之快。
林峰一声轻啸,手指就像是兰花一般突然绽开,无数缕劲气以林峰为中心向四周爆开,夜空竟在刹那之间似乎变得灿烂起来。
只这一刹那间而已,林峰消失了,在所有攻击他的兵刃之下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林峰确确实实已经不在他们兵刃的照看之下,而在林峰刚才立身的所在,似乎并没有动过一般,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显得无比潇洒。
妖风和妖云等全都呆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当然,林峰绝不会告诉他们,但有一个事实可证明林峰曾动了手,刚才也不是幻觉,那便是死尸。
刚才还立在郑华发身边说话的大汉的死尸,不多,只有五个孔,却是在额头上。
林峰的手指上并没有半丝血迹,血迹多的,反而是郑华发的衣服。
用什么东西杀的?除了林峰,知道的人大概只有杜娟。
血仍在不停的流,流出来的也不仅仅是血,还有乳白的脑浆,夹杂在血之中,显得无比的恶心和残酷,额头并没有碎裂,只是似被五个手指抓穿的,但林峰的手上也没有血,这是谁的手指呢?
江枫记起了林峰,刚才林峰身体四周暴射而出的淡淡似有形的劲气,隐隐猜到了是怎样一回事,但谁也想不到林峰如此轻描淡写地便做到了这骇人的杀招。
郑华发和所有天妖教之人全都惊得面若死灰,谁也想不到林峰会凶悍到如此地步。
“你,你终成了魔?”妖云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魔!”林峰有些疑惑地念叨一声,心神为之一颤,又抬眼望向那仍在流着脑浆和血混合物的孔洞似明白了什么,也出了一身冷汗,忙伸手从脖子上摘下那悬着神铁的链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杜娟的脸色也很难看地望着林峰,她也想不到林峰在这一刹那间会变得如此凶残,杀人手法如此不留余地。
林峰不好意思地望了杜娟一眼,略带歉意而又松了口气道:“险些又着了道,刚才因为神铁内的魔性邪毒所侵才会如此,不过现在好了。”
杜娟深深地望了望林峰那清澈的眸子,稍稍安心地道:“把我也吓了一跳,这个东西,现在不要再戴了。”
“好的,现在它已经没有作用,不戴也好。”林峰将已经变得冰寒而阴邪的神铁揉成一团,放入腰带之中,温柔的应道,旋又转头对惊得面无人色的郑华发诸人喝道:“我现在不想杀你们了,你们给我全都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们再做坏事,否则定不会再留下你们。”林峰在这一刹那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威猛无匹的气势倒使他有些似一座不可攀越的大山,那样深邃,又若无边无际的大海。
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他那澎湃而汹涌的生命力在虚空中激荡。
谁也不能再多说半句话,连双妖这种凶人和郑华发那恨不得吃林峰肉的人也没敢再说出半个字,因为刚才那种神奇无比的一招,没有谁有自信能挡住那种无匹无隙的攻势,更因为林峰本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压倒一切的气势,使每一个敌对的人心中都掩上了浓浓的阴影。
他像是一尊可怕的战神。
郑华发等人再不敢有半刻停留,带着众天妖教弟子将残局一收,迅速地走个干干净净。
“副总管!”石素心和石素凤欢快地跑了过来,一脸喜极之状低呼道。
“你们怎么不陪着雅兰而到此地被他们追杀呢?”林峰有些不解地问道。
石素心一脸凄婉之色,惨然道:“圣姑她……她已被迫入宫。”
林峰神色微微一变,望了杜娟一眼,轻叹了口气平静地问道:“怎么回事?”旋又转头对那名剑手温和地道:“依那兄,你们与江兄弟一起去喝酒吧,烤两堆火。”
那剑手“哈哈”一笑,立刻撕下脸上的面具向江枫大步走去,而其他人也相继揭下面具。
江枫一呆,想不到这些人竟全都是易容高手,也不好意思地解开面巾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向林峰伸出大拇指赞道:“林兄,江枫服了。”
依那情朗豪爽地一笑,在石素心和石素凤惊奇不已的情况下,握住江枫的手。
石素心望了那英俊不凡的江枫,不免多出几丝幽怨之色。
江枫心神一颤,忙道歉道:“石姑娘,实在抱歉得很,实因我曾想不能打败林峰便不以真面目见人,不过看来现在怕要永远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了,所以才会赶快改一下誓言,不打败他也以真面目见人,才会如此,请石姑娘千万别介意。”
林峰想不到江枫如此坦诚,不禁哂然笑道:“我现在和江兄已经是朋友了,是朋友便不会打架了,所以江兄不必为此事费心。”
“哈哈……那再好也不过,省得我到处找借口为自己开脱。”江枫也豪迈地大笑一阵子道。
杜娟也不禁露出深深的笑意,很乖巧地向林峰轻柔道:“阿峰与石家姐妹先谈吧,我还想休息一会儿,别来打扰我哦!”说着很潇洒地在林峰脸上亲了一口,只看得石家姐妹呆若木鸡,林峰却露出幸福而满足的一笑,将杜娟轻拥入怀,感激地道:“谢谢娟妹!”说着用力地拥了拥,轻吻一下,放开怀抱,向一脸惊羡的石家姐妹很温柔地道:“我们到火堆旁边坐着说吧。”
“庄主,找不到师叔的踪迹,不过却找到了这些暗器和毒虫的尸体。”涉水把一个小布包在杜刺面前轻轻地摊开,恭敬地道。
杜刺的眼睛一刹间竟变得无比雪亮,沉声道:“这附近有没有英雄冢的人出现过?”
“弟子也怀疑是英雄冢的人在弄鬼,却找不到他们住的地方。”涉水深沉地道。
“这表示‘毒尊’肖万邪曾到过这里,而且‘勾魂仙子’望秋水也似乎已经来了,这些东西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杜刺想了想问道。
“在西边的树林之中,那里有打斗的痕迹。”涉水十分老练地报告道。
“快带我去!”杜刺急切地道。
涉水望了望杜刺那急切的神色,不禁有些担心,因为他从来都未曾见过杜刺有过这种神情,至少二十年来没有过,也不敢再说什么,便立刻向林中奔去。
树林离“天蓬分店”并不远,只是半盏茶的时间便已赶到,而跋山正在那一块虫尸累累的地方立着,见杜刺赶来,忙呼道:“师父!”
“嗯!”杜刺轻轻地应了声,便低头观察眼前这脚步凌乱的场地。
“南星果然在此地遭到伏击,而对方显然是三个顶级高手对他围攻!”杜刺望了望地上那凌乱的脚步后认真地分析道。
“三个顶级高手,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天妖教的三大圣者也在其中,否则以英雄冢怎会有如此三大高手呢?”涉水惊疑不定地道。
杜刺不再言语,只是脸色微变,旋即狠声道:“想不到阎王居然亲自出手!”
“那师叔他……”跋山焦虑而欲言又止地道。
“我们先得把眼前的大事办好,然后再找英雄冢算账!”杜刺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此刻却真的动了怒,想到一直追随他几十年的生死兄弟,却在异地他乡遭人暗算,那是什么血的代价都无法挽回的。
杜刺的心情无比的沉重,像是背着两只大铅球,想到厉南星的死,使他对一切都变得意兴索然,就算得到了整个宝藏又如何?
“下令所有弟子及各派盟友,查询毒尊、望秋水和阎王的行踪及所有英雄冢人的行踪。”杜刺声音变得无比冷漠而无情,他从来都未曾动过如此浓的杀机。
山林间的风瑟瑟地吹过,夏天,却因杜刺浑身那浓烈的杀气,显得有秋末的肃杀。
地上残存的毒虫的尸体仍在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腥臭,有些草已经枯萎,那是因为一种毒,很剧烈的毒……
杜刺向天玄道长讲了这件事,道教中人和所有门派之中的人都无比的义愤,都愿意对“英雄冢”进行讨伐,不过谁都清楚,那是因为谁都不想让英雄冢把宝藏拿了去,而此刻又有杜刺——五魁门及道教的支持,谁都想来个落井下石,但所有的人更着急的还是宝藏的问题,没有了宝藏,一切的牺牲全都是徒劳。
杜刺早已知道这个结局,于是聚合了各派的头领,一起研究那张无极子的手抄图,这是必行之举,否则,将会让“英雄冢”捷足先登,不过厉南星的失踪还是昨天晚上的事,对方应该不会如此轻易便能打开宝藏的入口,不过谁也不能担保多过一个时辰之后的结果会如此。
宝藏在雅天峰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之中,按图最后的标示,却很难找到洞的入口。
山谷并不是很大,所有人都在寻找,包括每一草一木都不放过,找得很仔细。
发现有异样的,是回风堂的弟子,那是一块稍微突出的异石,不是因为那真是机关所在,而是有人移过的痕迹。
在场的不少机关土木之术的高手,只要一呼,便立刻有人围过来研究,结论是,这块突出的崖石竟可向山石内压进去。
有人向外拉,没有半丝效果,最后围在这块石头之外的人便成了各派的主要人物。
“这块石头的确有人动过!”无垢子肯定地道。
“我想,应该是阎王他们进入了宝库,不过相信不会太久,看这巨石上的断草,只不过才近两个时辰而已,而我们找了一个时辰,他们利用一个时辰根本没有可能研究宝库,否则百年前的神偷门也不会成为天下第一门了。”天玄子推算道。
“不错,传说当年‘神偷门’光是入门的三道机关,就让天下英雄困了两天两夜,若是这宝库如此轻易地破开,也便不叫宝库了。”无尘子分析道,神情中禁不住流露出激动和欣喜,除杜刺面无表情之外,其余之人,无不欣喜露于表面。
“我们小心一些才是,‘英雄冢’中成名的不仅是毒物,还有土木之术,想破开这些机关,想来也不会太难,我们跟在他们之后,倒可以减少一些危险。”杜刺冷冷地道,旋又转换个口气道:“我们还必须在洞外留下一部分人手,进入库中的人必须少而精,每派中可选出三至五名代表,其余之人要小心戒备于洞外,否则若是有人在洞口设下埋伏,恐怕我们不会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来。”
“不错,若是有人在洞口放火,把烟送入洞中,恐怕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来了。”天玄神色凝重地道。
“这样吧,外面的众人便由昆仑派的无垢子师兄和五魁门的絮随风絮大侠带领,再配合各派的精英,相信可以应付一切问题。”天玄提议道。
杜刺不禁望了望山谷中的近两百人,又扫了众派的掌门一眼。“不知众位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