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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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路追杀(1)

“嘭嘭!”林峰急促地敲打着“锦绣坊”的大门,他已经绕着朱家镇转了整整一圈,他的血迹已经重叠地加在原来的血迹上,这才回到“锦绣坊”来敲门。

林峰只觉得伤口逐渐愈合,而那麻痒的感觉已经消失,血也渐渐不再流了。

“谁呀?”一个慵懒而有些气恼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是我,林峰!”林峰声音有些急切地道,肉内的箭头让他痛得要命,天气这么冷,他却直冒汗。

“这么晚了……啊,我就来!”柳春花的睡意全消失地应道,接着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脚步声又近了,“哗喳!”门板被拆下了两块,春花掩饰不住惊喜的面容伸了出来。

“快,把门口到街上的血迹扫掉!”林峰急促地催促道。

“公子,你怎么了?哦,我就去扫。”柳春花见林峰如此急促,知道问话是多余的,于是急忙扶着林峰进了门。

胖子这时二话没说,穿着比较单薄的衣服,从门角落拿出一把扫把,冲入寒风之中。

“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春花焦急而关切地问道,平日的那种媚劲全消。

“遇上黑白无常两个老魔头。”林峰痛得声音有点变调地道,春花当然看不到林峰额上冒出的冷汗,里面和外面一样黑。

“啊!”春花显是吃了一惊。

“别怕,两个老魔头被我耍了,再厉害也要舔本会主的脚趾头!”林峰苦笑道。

“有公子在,我当然不会怕!”春花妖媚道。

“找个椅子让我坐一下,我的腿痛死了。”林峰呻吟了一声道。

“啊!公子受伤了?”春花关切地问道。

“嗯,还死不了,等胖子进来了关上门再点灯,现在不要点灯。”林峰低低地应了一声道。

“扫好了,保证不会让人看出任何痕迹!”胖子上好两块木板,低声道。

“干得好,我们到内屋去,那群狗杂种也真够狠!”林峰赞了声,又低骂道。

在内屋,柳春花将四周可以透光的地方全都用厚布遮好,然后才点上灯。

“会主,你受了伤?”胖子一看清林峰的脸色,不由得低声惊叫道。

林峰的脸色苍白,固然是因为刚才失血过多,也是因为肉里的箭头,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道:“去给我找一些止血的药来,我要挖肉。”

“什么?”柳春花与胖子同时惊呼道。

“一支箭头射入了我的大腿里,而现在肉又愈合了,你说要不要挖?”林峰解释后反问道。

“啊!”柳春花与胖子更是惊奇万分,怎么可能箭头在肉里,而伤口又这么快合上了呢?所以他们大为惊异。

“别愣着啦!”林峰催促道。

“哦!哦!”胖子连应了两声,忙去房间里找药。

几人折腾了一夜,总算是雨过天晴,黑白无常从这街口走了两次,虽然发现了血迹,可是因后面越流越少,重叠的痕迹根本就不明显,再加上刚开始众人只是一路顺着血迹疾追,却并未仔细留意那血迹分布洒落的情况,无奈之下,只好大骂这奸滑的小子祖宗十八代。

林峰与胖子、柳春花几人都想放声大笑,不过胖子和柳春花听林峰说到那些精彩的场面,都禁不住把心都悬上了半天,当林峰讲到穿墙之术时,二人不由得又低声笑了起来。

到天明之时,三人已经喝了三壶“不归夜”,都微有醉意,林峰的伤口又逐渐愈合,简直是奇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生肌愈合,若不是胖子与柳春花亲眼看到,叫他们怎样都不敢相信。

林峰自己也感到奇怪,这箭上本涂有剧毒,而且强烈无比,而他居然没事一般,但他知道是与那株巨大血芝有关,而胖子与柳春花却将林峰真的当成天赐的好会主,如此年轻,便能将两个老魔头耍得团团转,正如林峰在大会上所说,前途无量。

一大早,胖子便去向李屠告之此事,以便让他放心,而林峰则行功调息,准备为柳春花打通经脉。

在黄昏时分,君情已经到了仙桃,在他离开杜家之时,便已拟好了行走的路线,仙桃城有“天龙镖局”的分局,对于“天龙镖局”的分布,君情了解得很清楚,他并不是只专心武功的人,他对一切都很有兴趣,正像君家所有人一样,并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在杜家,他学会了隐忍,看人心意,同时也在把握江湖发展的动态。

君情牵着马儿大步向“天龙镖局”分局的大门口迈去,那两只巨大的石刻狮子,给他的印象是苍雄而沉稳,更不失威武,门口立着两名很魁梧的大汉,挺得很直,一只手扶着挂在腰间的刀把,一只手很自然地下垂,眼神很锐利,那股饱满的精神让人感觉到在这凄厉的北风中,仍是生命力澎湃不休,二人此时正以惊异的眼神打量着君情,显然是为君情那卓傲不群的气质所慑。

“很好,二位很称职。”君情不由得真心地赞了一声道。

“公子可是来找人?”左边的那稍高的大汉立刻转身抱拳客气地问道。

“哈哈!”君情笑了笑道:“我不是来找人,我是这里的主人。”说完君情从怀中掏出一块血红的玉佩亮了亮。

“啊!是四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恕罪。”两名大汉立刻恭敬地道。

遇到自己人,真正属于自己的属下,君情的心情很欢畅,不由得笑道:“不知者不罪,何况你们两个表现得都非常好,正体现了我们‘天龙镖局’的风范,又何罪之有,快去通知邓鹏飞。”

“是!”左边那汉子立刻转身便跑了进去,而右边的一位立刻上前帮君情牵下手中的马匹。

“可有什么情况?”君情缓和地道。

“禀四公子,昨天接到总部消息说,三公子的那一趟镖被神秘人物所劫,三公子还受了一些伤,其余的兄弟,尽数丧生。”那汉子低声应道。

两人的脚步并没有停,一直向里走,但君情却陷入了深思,天下间,能够杀伤君天的除几位老一辈及天下有名的数人外,恐怕很难找得出来,而由君天亲自押的镖,肯定是比较大的数目,那么所有的兄弟都应是出类拔萃的好手,可是这批神秘人物却能使这些人全部丧生,然后劫走镖车,这是何等可怕的事,也可以想象对手之强,着实骇人。

“公子,想不到您这么快便到了,还以为你会在杜家庄多呆一天呢!”一个粗犷的声音夹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君情抬头一望,只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紫膛脸色的大汉,很快地迎了过来,不由得应了声道:“我能不急吗?三哥都受了伤,鹏飞,可有新的消息?”

那大汉脸色也一阵阴晦,沉声道:“鹏飞所知,其实也很有限,走,进去再与公子详谈。”

林峰感觉到有些不安,这与昨晚在胡同里的感觉基本上差不多,其实,中午走出朱家镇二十多里时,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只不过当时并未在意,而此刻却显得更为强烈些而已。

前面是一条狭道,通往彭家场的狭道,这是一条近路,林峰曾经走过,是与杜阿大到龙口去接由长江水路运来的货,他的差事是件苦差,但所走的路却不在少数。此时,他怀中有一张由花天亲绘的行路草图,知道怎样取道岳阳。

马儿似乎毫无所觉,但林峰那种不安的感觉竟越来越强,和昨晚那感觉一模一样。

马儿将要步入那条狭道,这是一条两边都是山的小峡谷。

“嘘!”林峰一声低呼,手轻轻地把缰绳一带。

“唏聿聿!”马儿一声长嘶,在地上踏了几圈,便停在峡谷口上。

林峰把眼睛向峡谷里斜斜地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动静,只有阵阵寒冷的北风在山谷中带起一阵阵低低的呜咽声,但林峰却深切地感觉到危险的逼临。

马儿在峡谷口旋了几圈,林峰居然并不向前,反而是策马向来时的路上退回去,在不远处,另有一条可以绕过这峡谷的路,不过却要多走数十里路,林峰似乎是要回头从那条路走。

“喳喳!”峡谷中立刻传来脚步奔行的声音,显是有人向他追来,同时“嗖嗖嗖”一轮箭雨向林峰射来,不过这箭的距离似乎远了一些,射到林峰马后时,已经力道不够。

林峰一声冷哼,身上的披风霎时解开,便像是一堵墙一般,将那些力道快尽的箭击落,同时“哈哈……”一阵大笑,脚下一夹马腹,向来路退了回去。

这一招实在出乎所有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人意料之外,谁知道林峰会如此警觉,竟调头回走,所以一下子便将他们的计划尽数打乱,不得不从峡谷中追出来,他们知道林峰的逃命功夫甚是了得,所以才选择在峡谷中埋伏,只要林峰一进了峡谷,便两头一堵,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蠢蛋白无常,怎么这么一点耐性都没有,小爷我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兵诈,诱你一诱而已,想不到真的竟把你给诱了出来,哈哈哈……”林峰一阵得意地大笑道。

“小子,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峡谷口传来黑无常那愤怒得快要点燃空气的话语。

“哈哈,你们本就不是人嘛,只不过是两个蠢鬼。”林峰索性把马带住与黑白无常对立遥望道。

“有种你便不要跑。”一个箭手尖厉地叫道。

“呸!你们天妖教是不是只会以多欺少?每一次对付我一个人都动用这么多鬼头,我自知双拳难敌四手,怎能不跑?”林峰不屑地道。

黑白无常有些哑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也同时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多在峡谷中守上一刻,其实他们的确被林峰的诡变弄得有些心乱了,这个无名小卒着着出人意料之外,总会做出一些超出常人所想象的怪事,想出与常规根本就很离谱的方法去解决问题,所以他们根本就猜不到林峰竟会以退为进,退回去只是做一个假相,试探峡谷中有没有人埋伏才是真的。

“怎么着,没话说了吧?其实,我也并不想与你天妖教为敌,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怎么也不能与你们天下第一大教为敌,只是我初出江湖,想凭自己的本事谋一点名堂而已,这次想找个‘岳阳门’掌门来做做,只不过是好玩而已,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说不定我做了岳阳门的掌门后,与你天妖教携手合作共打天下也说不定呢,为什么你们就这么绝?”林峰声音有些深沉地道。

黑白无常一听,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不由提高嗓门道:“你若是做我教的一坛之主,不也有一展宏图的机会吗?”

“嘿嘿,我不愿一走出江湖就要让自己束手束脚,或许做你们的坛主的权力还大些,但却要听命于很多人,这就显得很不自在,所以我宁可选择岳阳门的掌门,若有一日发现这个位置也不好的话,再做贵教一坛之主也说不定呢!”林峰低低地一笑道。

“哦,那可要到何年何月呢?”黑无常向林峰这边缓缓地逼近道。

林峰立刻感到有些不妥,心中的阴影又立刻涌了上来。

“这一次共有二十六名兄弟死去,其中有十名车夫,丢失黄金折合成白银有六十五万两,是准备向藏地购买名驹的黄金,雇主是兵部大臣,而那一批人全都蒙面行事,根本就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不过从他们的武功路数来看,与各派的武功有些相似,但三公子却肯定说不是各派之人,因为各派之人绝不可能这样汇集在一起而让江湖中人毫不知情,同时,各大门派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精英来组合。”邓鹏飞沉声向君情述道。

“那会是什么人呢?”君情有些沉思地道。

“龙头正在着手调查此事。”邓鹏飞也有些茫然道。

“这批黄金是在什么地方被劫的?”君情沉声问道,同时也端起茶杯轻轻地饮了一口。

“是在梓潼附近,还没有等到绵阳的兄弟去接应,便遭到袭击,事后去查,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据估计,对方应该是走水路,由嘉陵江运走那批黄金,毕竟那些黄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这次劫镖似乎预谋了很长时间,依属下看来是出了内奸。”邓鹏飞吸了一口气道。

“内奸?”君情一惊,立刻把眉头紧锁。

的确是不妥,因为在此时,竟有几声“嗖嗖”的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而黑白无常的身形陡地加快,向林峰箭矢一般射到。

林峰一惊,立刻把披风向后一抖,就像是一片云彩一般,不仅罩住了自己,还护住了马儿。

那些箭矢被林峰以贯注了内劲的披风裹住。

“唏聿聿!”一支箭矢射过披风所形成的屏障插在马屁股上,马儿一吃痛,竟长嘶一声,向旁边的树林里疾冲,把林峰差点给甩下,幸亏,他在杜家对马儿比较了解,而现在又身负不世功力,才不至被突然之变甩下马背,可却也不得不拉紧缰绳,紧伏于马背,任由马儿狂奔。

“嗖嗖!”又是一排劲箭,但却因树木之阻,未能命中目标。

“追!”身后传来黑白无常气恼的呼喝。

“对不起了,我得先走一步啦!”林峰向身后的追兵送出一阵揶揄的呼喊,同时不得不费神去稳住马儿,皆因这树林里是一片山地,马儿狂奔起来并不像路上那般平稳。

黑白无常身形快得像林中的飞鸟,踏着树干狂追不已。

林峰胯下的马越跑越慢,因为山路越来越陡,而黑白无常也越追越近。

林峰心中暗呼:惨了!这第一匹属于我自己的马儿却只有半天的相处机会,就要扔掉,真是可惜,可惜之至,但又无可奈何。

林峰立刻一声怪啸,运力抖断马缰,身子便若长臂猿一般,揽住一根横出的树枝在虚空中以树枝为中心,划了一个优美的圆圈,立刻消除弓马儿留给他的惯性,而马缰却在此时变成了一根飞索,使自己的身子真的成了会飞的鸟类。

马儿缰绳一断,背上压力一减,奔行更是快捷,但这却是一段很陡的山路,行不久,一个失蹄竟滚下山坡,摔死了。

林峰的一声叹息被马儿的惨嘶声所掩盖。

黑白无常眼看便可以追上林峰,却见这小子竟以马缰做飞索,在树林中纵跃,不由得一阵气恨,可无奈得很,对方的轻功比他们高明,叫他们根本想不到办法,同时连对方是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哪门哪派都不知道,这更使他们面上无光,心生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