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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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突出重围(2)

林峰淡淡地一笑,潇洒地向前逼上一步,一股气势立刻直逼宗定邦。

在这跨步的同时,林峰一声低吼,手中的连鞘剑“铮”的一声,剑鞘竟若一条青龙般向宗定邦飞射而去。

“好!”宗定邦不由得一声喝彩。

这单凭劲气将剑鞘逼飞之力,和这剑鞘射出的角度,就叫人叫绝不已。

“好的在后面……”林峰一声长啸道,同时,脚踩“天机神步”的步法,以一种没有规则,但却又暗含自然的洒脱,向宗定邦击去。

万宗堂在江湖中可以排名在前五位,宗浩然的武功更是在江湖中享有盛誉,江湖中除“杜家剑法”与道教的“乾坤无极剑法”外,便可以轮到“万宗剑法”。

“杜家剑法”以诡奇霸道著称,道家的“乾坤无极剑法”则以绵长、自然飘逸著称,而“万宗剑法”则取百家之长,以其博大精深的王者之气著称,三家剑法各有千秋,只不过是宗浩然并未能完全领会到“万家剑法”的最奥妙之处,才会使其剑法排名在前两种剑法之后。

宗定邦完全得到宗浩然的真传,其剑术之精,已达高手之境。

面对着那直飞而至的剑鞘,宗定邦丝毫没有慌乱,只一个旋身,像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右手的剑从左腋下划出,狂野得让这凄厉的北风失色。

“很好!”林峰的剑尖在胸前划了一个圈,似乎很缓慢,但却很快使一个大圆圈在瞬间完成,以很矛盾的事实向人们展示圆的魅力。

所有的人都大惊,并不因为这一个圈,而是这圈中有圈,就像是扩散的水纹迅速地向中心回收一般,一圈比一圈小,一圈比一圈密集,更让人惊的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圈就像是有实的物体,全都套在林峰手中的剑上,随着剑身如电般向前推移,那些大小圈也飞快地向剑柄移去,甚至把林峰的手臂也罩了进去。

“乾坤无极——”有人惊叫。

宗定邦心神都集中于自己的剑上,他甚至不去注意林峰手中的剑怎样变化,他只知道怎样以最快最好的方式推出手中的剑,便只有如此而已。

林峰潇洒地一笑,那邪异的神情比刚才诡异的剑更有吸引力。

“叮!”在林峰剑身划的圈缩小到一点时,终于与宗定邦的剑尖相撞。

林峰的剑,似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使宗定邦的剑不由自主地撞上来,连宗定邦的心神也让这一剑给扯了过来,在这一撞中鼓胀飞跃。

两人的剑并没有分开,林峰手中和剑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气圈就像是遇上了大漩涡一般全都倒旋入宗定邦的剑中。

两柄剑滑开了,林峰的剑错开斜绞宗定邦的剑。

宗定邦“啊”的一声低吼,剑芒大炽,竟使整个剑身变成了长满鲜花的长蛇。

“好!”林峰被剑气一撞,大喝一声,倒翻了回来。

两人又回到各自刚才立身之处,一切都归于寂静。

剑遥指,空气就像在两人之间完全凝固。

林峰样子有说不出的洒脱自在,脸上那邪异的笑容射出比骄阳更动人的魅力。

北风打着旋儿呼啸而过,两人的衣衫被绞得猎猎作响。

宗定邦的脸上闪过一抹艳红,但立刻又化成一缕血丝从嘴角溢出。

“好剑法,果然让林某大开眼界。”林峰由衷地笑道。

“你的剑法也很好,乾坤无极剑法的确是惊世之武学,可惜你并不是道教中人。”宗定邦淡淡地应道。

“为何认为我不是道教之人呢?”林峰笑问道。

“道教的内力以阴柔、浑厚、纯正为主,而林兄的内力却怪异得很,根本不是道教的内力,所以我猜林兄根本就不是道教之人。”宗定邦苦笑道。

“宗兄的眼光不错,我的确不是道教中人,没必要去练什么气,那种想找个老婆都不行的日子也太苦了,何必做什么劳什子道士呢?不知我们这一架要不要打下去呢?”林峰邪邪地笑道。

“你的剑法是怎么学到的?”宗定邦惊疑地问道。

“偷学一两招总可以吧?”林峰毫不避讳地道。

“你可知道偷学别派武功乃是各派之大忌?”宗大怒问道。

和宗大一起的四个人都见到宗定邦嘴角的血迹,少爷受伤,他们怎会不怒,不过没有什么好的借口,他们也不好上去找茬儿,此时听到林峰偷学道家武功,不由得都一副要上前挑衅的模样。

“在我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大忌、小忌,最忌的只是那些道貌岸然,却坏事做尽了的人。当初那名动天下的神偷门并没有偷学各派的武功,不也是被你们这些所谓正派的人所毁灭,当年飘飘与照天明两位大侠为武林出了这么多力,为各派挡了这么大的灾难,后来怎样?这过河拆桥的卑鄙行为比人家偷学两招武功不是更胜几筹吗!”林峰不屑地斜眼望了望宗大道。

“你,你强词夺理,简直是在找死,看你一脸妖邪之气,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杀了你。”宗大就像受了伤的野兽一般叫道。

林峰并不动气,只是以一个眼角看着他,以一千分的藐视不屑地道:“凭你们几个,给我提鞋都不配,杀我,你不怕北风闪了舌头?”

宗定邦眉头一皱,也对林峰那股傲气有所不满,不过他似乎有些了解林峰的脾气并没有发作,只是转身向宗大打了个眼色。

“公子,他也欺人太甚了!”宗大依然不服气地道。

“哼,你想杀人,很好,没有剑,总不行,我便把这剑还给你。”林峰不屑地一抖手中的剑,以剑柄向宗大回撞过去。

剑在空中一直都没有改变目标,只是在空中的速度忽快忽慢,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操纵着这柄剑。

这一柄剑的剑柄似乎随着宗大的身形晃动而改变方向,死死地对着宗大。

宗大额上汗水流出,很多人的脸色都大变,这是什么手法?

“追风逐月!”惊呼的人是絮随风。

林峰回头向絮随风淡淡地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道:“絮前辈果然见多识广。”

絮随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在林峰这一说之后,又展现出了一丝苦笑。

宗定邦毕竟是大家子弟,对这些武林中很著名的武功,都几乎听说过,在老一辈所说到的武林典故中,当然也知道“回风堂”这个名称,更听到过很多对这一式“追风逐月”的手法称赞的话语,而此时,这几乎失传的手法又重现在林峰的身上,怎叫他不惊异莫名?同时对林峰的身份更感莫测高深。

宗定邦不得不出手,他知道宗大定是避不过这一击。

剑若张牙舞爪的狂龙向那柄剑吞噬而去,但那柄剑却像是活物,随风而动,只有那剑柄的方向不改,竟若游鱼一般从宗定帮的剑底滑了过去。

“呀!”宗大大叫一声,右掌就像是一只铁板向剑柄击去。

“嘭!”掌与剑柄击实,但剑也在此时调转过来,剑尖“哧”的一声从宗大的左肋穿过,但这力道似乎算得很准,只不过是将宗大的衣服给割开,并未伤及皮肉,但这足够让所有人都捏一把冷汗,宗大更是一身冷汗。

“还要杀我吗?”林峰总是傲气十足,根本就不把宗大放在眼里,似是调侃地道。

宗大拾起地上的剑,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望了望宗定邦,然后便低下了头。

“林兄武功之高,的确让宗某佩服,今日宗某受教了,他日若有缘至武汉,望林兄能到汉阳万宗堂来做客,我将欢迎之至。”宗定邦诚恳地道。

“哈哈……做客,我看免了算啦,我这人从来是做不了客,若宗兄有心,他日又有缘的话,在什么地方遇到我,请我喝几杯酒就已经很好了。”林峰大笑道。

“既然林兄这样说,那我也便不再勉强,一切随缘吧。”宗定邦也哂然一笑道。

“林公子,现在应该赶路了,否则待会儿可能就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絮随风提醒道。

“既然林公子有要事,我便不再打扰林公子办正事了,请了。”宗定邦让在一旁客气地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他日再相见了,多谢宗兄今日的酒钱,宗兄请了。”林峰也变得客气起来了,脸上的邪异之气竟在此时全都收敛。

絮随风与宗定邦几人看了不由得惊诧莫名。

林峰从絮随风手中接过斗篷,缓缓地系上,舒了一口气,向絮随风恭敬地道:“多谢前辈的大恩,他日林峰不死,定当回报。”

“老朽只希望你能为江湖出一份力,武林将乱,现在得全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絮随风真诚地道。

“敢问前辈可是渔隐者絮随风?”宗定邦立刻客气地问道。

“正是老朽!”絮随风平静地答道。

“恕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宗定邦惶急地道。

宗定邦身后的四人,一听说他便是絮随风,不由得暗忖:幸亏没有得罪他。

“不知者不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絮随风的声音依然那样平缓地道。

“唏聿聿!”黑炭马一声低嘶,四蹄不安地刨起土来。

林峰奇怪地望了一眼,心忖:这黑炭马在那竹筏上都不会大叫,那种场面都没有不安,此时怎会不安呢?

絮随风的目光也被黑炭的低嘶吸引过去,不由得也被黑炭的不安所感染。

“那是你的马吗?真是神骏非凡!”宗定邦不由得赞道。

林峰没有回答,但脸色却已经变了,变得很难看,因为他的心中又升起了那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了?”絮随风发现林峰的脸色有异,不由得惊问道。

宗定邦也立刻向林峰望去,发现林峰那本来充满傲气的脸此时有些阴沉。

“黑白无常来了!”林峰沉声道。

“黑白无常?”宗定邦不由得一惊问道。

“不错!‘天妖教’的黑白无常,大家小心了,我要突围而出,与你们不相干。”林峰解释道,同时身子如飞鹰一般扑向黑炭马。

“宗少侠与贵属下快进酒肆。”絮随风低喝道,同时身形一展来到酒肆之中,这是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四周是低矮的小山坡,酒肆之前便是官道,几棵秃树和几株小松便点缀了这全部的冬景。

没有看到黑白无常的身影,但是黑炭马的不安与林峰的话却不得不叫人去思索。

“黑白无常真的来了吗?”宗定邦有些怀疑地问絮随风道。

“我没有感觉,但林公子的感应力极强,应该是没有错,因为他与黑白无常交过三四次手,所以他的话并非空穴来风!”絮随风毫不怀疑地道。

“唏聿聿!”“驾驾!”林峰策马选定向官道倒退回跑。

絮随风有些大惑不解,宗定邦更是不明所以,林峰怎不直闯反而回跑?

“嗖嗖!”四支劲箭向林峰当头射到。

“嘿!”林峰一声闷喝,肩头的披风竟在刹那间变成了一块云。

四支箭并没有声息,也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全被林峰卷入了披风,收回马后。

四名箭手张开大弓,从山坡之上露出了身影。

宗定邦与絮随风等人不得不佩服林峰的警觉。

“他真的和黑白无常交过三四次手吗?”宗定邦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林峰凭什么与黑白无常这两个凶魔交手这么多次而丝毫无损?

絮随风对宗定邦所问并不意外,因为他当初也有些怀疑,只是有人告诉他而已。自从他和林峰在竹筏共同退敌,使山魈狼狈不堪时,他才有一些相信,但那还是存在一丝侥幸,而这一次却是真实得很,单凭林峰那超常的灵觉就让人不敢小看,不由得低声道:“应是真的,而且只是他单身一人。”

林峰“哈哈”一阵大笑,豪气冲天地道:“黑白无常、山魈、连心四剑,有本事就给小爷出来,何必藏头露尾。”

“唏聿聿!”黑炭马人立而起,后两蹄倒踏两步,竟被林峰提得倒调马头,从官道向龙口的方向疾冲。

才冲得四五丈,便“嗖嗖……”一排疾箭射到,同时官道的路口林边涌出十位箭手,依然没有黑白无常与山魈的踪影。

林峰身形一伏,完全平行于马首,手中的披风抖了出去,在马首之前形成一道屏障,就像海浪一般鼓动,形成一股波形的气流,使得十支劲箭在虚空中滞了一滞,披风就像是一张有生命的巨口,四周向中间一包,竟将十支劲箭完全包裹住。

这是什么功夫?宗定邦与四名属下心头骇然,这才知道,林峰刚才对他们已是足够手下留情了,不由得对林峰又心生了一丝好感,同时心头有些不安,自己这样龟缩,是正派人的作风吗?平时自称正派中人,此刻却不敢对一个勇于与邪教厮斗的人施以援手,宗定邦有些脸红了,想到刚才林峰对正派中人的评价,不由得咬了咬牙。

马首疾转向普渡方向冲去,这之中的过程利落之极,可见林峰的马术极为精湛,配以良马黑炭,才可以达到这种表演性的效果,林峰毫不停留,但这一次人却不在马背之上,夹于马腹之下,尽拣一些低洼之处飞驰。

这一面同样有十数个敌人,在酒肆的后山也冲出了七八个箭手,已完全把林峰包围了,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包围圈,只有回路稍微人数少一些,而去路的箭手是最多的。

“终于都出来了,黑白无常、山魈、连心四剑,居然甘心做缩头乌龟,哈哈哈……”林峰大骂着,一阵欢快的长笑,根本就不把自己身陷重围的事放在心上,只凭这份豪气,就叫人心折不已。

不知什么时候,宗定邦居然发现自己有些崇拜起林峰来。

刚才林峰所喊的任何一个名字都足以在江湖中叫得响,而这些人却全都来围攻一个林峰,这让人不敢相信,林峰只是一个还带着稚气的大孩子。

宗定邦有些汗颜,而絮随风却有些无奈,他当然不会不出手,只是还未到时候,虽然他已是老江湖,可是面对着如此强霸的对手,也不由得手心冒汗,宗大四人也毕竟是正派出身,对林峰的这种豪情也不由得佩服万分,但却始终觉得自己生命可贵,并不想出手,只是恨刚才为什么不把剑送给林峰,那店老板此时却呆若木鸡,他从来都未遇到过这种场面,竟吓得缩到一个角落不敢出来,还有其他刚才在看热闹的客人,此时也噤若寒蝉,哪还敢再看。

林峰的马再改方向,不从官道跑,竟从山坡上与官道平行地向龙口那边冲去,这边是人手最多的一面,众人大惑不解,为什么林峰不选少的一面却选人手最多的一面呢?只要突出重围,再绕道而行也并不会多花很长的时间,而这岂不是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