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骊如见他们迟迟无语,心中生疑,嗔道:“难道你们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所以不敢说出来是吧?”
“怎么会呢?嘿嘿……”耀阳拖延着说话,心中急急思索,突然灵机一动,故作迟疑道,“我们只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说……”
秦骊如皱眉道:“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有什么不好说的。”
耀阳叹道:“既然小姐想知道,我们也就不隐瞒了。我们之所以混入牧场,纯粹是为了素儿姑娘。”
“素儿?这跟素儿有什么关系?”秦骊如大是诧异,眼底精光一闪而逝,也不禁露出狐疑的神色。
耀阳耸耸肩,用手指了指倚弦道:“具体情况,你们就问小易吧,这是他的主意。”说着一下将问题踢给了倚弦,气得倚弦恨不得暗踹其一脚。虽然素儿的事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用来做掩饰更是耀阳的神来之笔,完全可行,但毕竟他生性脸嫩,如何说得出这些暧昧的话。
然而面对秦天明父女怀疑的目光,倚弦只有无奈地道:“因为素儿很像我的一位朋友,两人的模样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以易某忍不住想看个究竟,但又不欲因为这点小事而惊动别人,故而只有乔装混入牧场之中,不论如何,其中的不当之处还请场主和小姐见谅!”
秦骊如大讶,根本没想到两兄弟是因此而混入牧场的,疑道:“真的如此,你那位与素儿极似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倚弦轻叹一息,道:“她叫素柔。”
“素柔?素儿?”秦天明也不由奇道,“两人的名字念起来甚是相似,难道她们之间真有什么关系不成?”
耀阳和倚弦注意到秦天明的神色有异,只是他掩饰得很好,不易被旁人察觉,不过他们也没什么意外,毕竟知道秦天明跟素儿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有此殊异的神色才算正常。
秦骊如一脸讶异,半信半疑地看着两兄弟。
秦天明追问道:“不知这个素柔姑娘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在哪里?”话说出口又觉得太过唐突,毕竟兄弟俩帮过牧场,虽然隐瞒身份有所不对,但并无恶意,所以又紧接着道,“我也只是有些疑惑不解之处,如果小易兄弟觉得不便回答,自是无须理会!”
“其实也没什么!”倚弦想起素柔之死,略带哀伤道:“她是一个苦命的姑娘,是三界有炎氏族人……后来她为了有炎氏而亡,是个值得尊敬的好女子。”
秦天明看倚弦哀伤神色真切,相信倚弦说的是实话,遂不再疑心,只是叹道:“这样的好女子过世,实在是可惜。难怪易先生见到素儿会为此来到牧场,也因此帮了牧场,总也算是有缘,至于素儿是否与先生所说的素柔姑娘有关系,还是待会儿去问过素儿才能得知,因为素儿三年前才回到牧场,所以很多事情我们也是不得而知!”
倚弦点了点头,不再讨论关于素柔的事情,他心中原本对素柔之死大有愧疚之心,此时又借此来开脱兄弟俩来牧场的目的,更是大感不安。
见秦天明和秦骊如都相信了,耀阳也乐得不开口,他清楚得很,言多必失。
秦天明确定两兄弟的动机并非另有目的,心中大喜。他知道“梵一秘匙”已经招致妖魔二宗的觊觎,而此时兄弟俩的出现自是让他欣喜万分,耀阳和小易之名,三界之中各大势力无人不知,身为大洪牧场的当家,他自是对两人的能力很是了解,他相信以两兄弟的能力定能保住“梵一秘匙”和大洪牧场。
秦天明沉吟半晌,挥手将厅中的闲杂人等尽数遣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厅门紧闭起来,面向兄弟俩问道:“两位可知为何宋镇会联合魔妖两宗强袭我大洪牧场吗?”
耀阳自然不会说出实话,反而故作讶异地道:“难道不是宋镇为了觊觎大洪牧场的百年基业,才有所行动吗?现在魔妖二宗的势力四处渗透,就连被称为乐土的西岐也难以幸免,想来参与其中也不稀罕吧!”
秦天明摇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宋镇对我牧场基业垂涎已久,他们为此会对我牧场出手,这并不奇怪。但魔妖两宗定不可能为此而强行参与,因为以宋镇的实力而言,根本不需要借助魔妖两宗的势力相助。魔妖两宗之所以来攻打牧场,是另有目的!”
耀阳与倚弦对视一眼,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场主又如何知道,魔妖两宗的目的是什么呢?”
秦天明脸容肃然,沉声道:“他们想要的是‘梵一秘匙’!”
“什么?梵一秘匙?”耀阳大惊,这个惊讶的反应非常恰当,如果他故意做出不知道“梵一秘匙”的事情,反而会被秦天明怀疑。
“不错,就是三界闻名的‘梵一秘匙’。”对耀阳这样的反应,秦天明没有任何疑心,以耀阳和小易两人的才能,断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响当当的物事。三界之中,无论谁听到“梵一秘匙”之名,也会有这样的反应。
倚弦讶声道:“难道‘梵一秘匙’就在牧场之中?”
秦天明微微颔首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耀阳追问道:“耀某倒是很想知道,那‘梵一秘匙’究竟是何物事?不但三界知名,而且还令妖魔二宗蜂拥而至呢?”
秦天明一阵迟疑,大感为难道:“至于‘梵一秘匙’之事,秦某人现在对两位说出来,已经是有违祖训!所以其中详情请恕秦某无法告知,还请两位见谅!”
耀阳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还是摆出一副极为理解的神情。倚弦更是彬彬有礼道:“这种事情我们当然能理解,祖训是不能不遵的!”
秦天明欣然道:“多谢两位不嫌秦某难言。”
耀阳大笑出声,然后直截了当地说道:“秦场主有话不妨直说,你违背祖训将秘密直言告诉我们,定然是有一定理由存在?所以,请尽管道来!”
秦天明点点头,同样笑道:“耀将军快人快语,秦某也就不拐弯抹角。此次宋镇跟魔妖两宗联手,强袭我牧场,实是有志在必得之势。我牧场虽然不惧宋镇这跳梁小丑,但是魔妖两宗的实力却非同小可,恐不是我牧场所能抵挡的。如今幸得两位在牧场之中,两次助我牧场脱险,所以秦某想请两位再助我牧场一臂之力,击退来贼,还请两位莫要拒绝。”
说了半天,秦天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两兄弟替牧场出力抗击妖魔二宗。耀阳和倚弦对视一眼,大有难色,毕竟现在年关将近,他们本就只是看能否探到“梵一秘匙”,如果不行也要短时间内离开。现在秦天明让他们留下来帮忙,恐怕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如果照这样耽误下去,他们不敢确定能否在过年前抵达吴境,而且一旦他们参与此事,就还要考虑与魔妖两宗之间的冲突,虽然兄弟俩并不在意,但是无事揽祸上身实非智者所为。
耀阳迟疑片刻,道:“这个的确是有点麻烦……”
秦骊如见他似乎不是很乐意,不知为何,就是气恼不过,立即脱口而出道:“叫你帮点忙都不肯是吧?还被称之为什么火舞……其实还不是怕了魔妖……”
“骊如!”秦天明厉声喝止秦骊如,这个时候以保住牧场和“梵一秘匙”为重。他也不明白为何秦骊如会突然变得这样不识大体,似乎对耀阳很有偏见。
秦骊如见父亲发火,也不再多言,只是不忿地盯着耀阳。
秦天明抱拳道歉道:“秦某教女无方,两位不要见怪。”
倚弦可不想因为耀阳曾经说过的几句让秦骊如生气的话,搞得秦天明父女为此不和,便讪讪道:“场主无须就此解释,原本是我们不好,大小姐心系牧场,也是一时情急,你就别怪秦小姐了。”
秦天明黯然道:“我大洪牧场传承数百年,没想到到了秦某之手,竟出现了建立牧场以来最大的危机,而秦某大有束手无策之感。秦某实在是我秦家的罪人,天幸能遇到耀将军与易先生。所以秦某非常想恳请两位留下来能助我牧场,为此秦某愿意付出一切。”
“这……”见秦天明言语如此恳切,两兄弟感到这时抽身离开,不论如何都有些过不去,况且倚弦心中因为素儿的关系,更是有些不忍见到惨剧的发生。
秦天明继续道:“大洪牧场和‘梵一秘匙’是我秦家的一切,如果保不住它们,秦某九泉之下也没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所以真的迫切希望两位能助我牧场,只要能保基业无损,你们的什么要求秦某都可以答应,甚至死也无憾。”
秦天明险些跪求兄弟俩援手,完全置两兄弟于实难拒绝之地。
兄弟俩对视一眼,转念一想,虽然时间相对紧迫,但他们原本便知道其中曲折,既然已经置身其中,便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今日之战已经得罪魔妖二宗,必会令二宗更加变本加厉加害牧场,所以间接上也有他们的一点责任存在。而且对他们兄弟俩来说,也不希望“梵一秘匙”被魔妖两宗得去。
权衡利弊之下,耀阳看了看倚弦,只能装作无奈地摊摊手,道:“秦场主不必如此,我们兄弟俩答应便是!”
秦天明大喜道:“这样就太好了,秦某先谢过两位!”他身旁的秦骊如此时闻言,紧绷的脸色也稍有好转。
“不过,我有个条件。”耀阳突然吊起胃口来。
秦天明道:“耀将军尽管说来,只要不违祖训,秦某什么都可以答应。”
耀阳沉声道:“碍于事态有可能发展恶化,我们也只可以暂时帮忙,毕竟这非是长久之计,我们还另有要事,断不可能永远都留在牧场。秦场主最好在这些日子里想好长久的应付良方,方可一劳永逸。否则终有一日我们要离开牧场,那时恐怕还是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秦天明欣然点头道:“这个自然!”
“还有……”耀阳看向秦骊如,嘴角浮起微笑道,“耀某带兵一向自由无拘,不习惯有人干涉,免得碍事,故而希望在下在帮牧场的过程中,秦大小姐不要插手,否则我们兄弟也不敢肯定是否足以力挽狂澜。”
“你……”秦骊如一听蓦然大怒,这话的意思无非是耀阳嫌她碍手碍脚。
秦天明怎会不答应这个小小的要求,便道:“这个当然可以,骊如为人怎会不知轻重缓急之分,她当然不会插手阻碍耀将军的。”
“爹……你怎么……好,随便你们。”连老爹都帮着耀阳,秦骊如不由大恼,转身负气离开大厅,虽然此时的她似乎毫无淑女风范,但是那股泼辣直爽、敢骂敢恨的性格让耀阳目瞪口呆。
秦天明讪讪一笑,道:“小女生性鲁直,望耀将军与易先生莫怪!”
倚弦道:“大小姐天性直爽,我们怎么会怪她呢。”
耀阳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现在就好好布置一下,以及谋划如何应敌之策,不过请场主告诉我,现在牧场具体兵力如何,又是怎么样的布置?也好让耀某准备准备。”
“这个容易,秦某这就召集各位将领前来议事。”秦天明挥手出声将厅外的下人叫进厅内,并让他们摆上桌子和牧场地形图,又让人去请了莫凌风等牧场将领过来,共商大计。既然已经不需要再隐瞒身份,耀阳也就没有了顾忌,让小千和小风也过来帮忙。
小千和小风性子急,自是最先到了大厅,秦天明听闻他们是耀阳的弟子,也甚是客气,让这两小子大大虚荣了一把。不过被耀阳瞪了一眼也不敢放肆,只能毕恭毕敬地站在耀阳后面。
不久,莫凌风等将领已经抵达,秦天明当众将耀阳和倚弦向众人介绍一下,众将无不震惊钦佩,不是修行法道之人或许对小易所知不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西岐龙腾大将军的威名,耀阳可是实打实地连胜数场大仗,虽然后来西岐城曾经一度被破,但没人会认为这是他的责任。
莫凌风当即眼神一亮,赞道:“没想到竟是耀将军,难怪如此风采过人,还助我牧场两次渡过难关,这次老夫可是看走眼了。”
耀阳淡笑道:“莫老过奖,相比莫老,耀阳还是太嫩。”
莫凌风叹道:“老仆老了,怎么能跟你们年轻人相比?以耀将军的能力胜过老仆十倍,耀将军如此谦虚,老仆更是无地自容了。”
“莫老说笑!”谦虚几句话后,众人扯入正题。
莫凌风介绍道:“我牧场虽然号称万余兵力,也只有不到六千之数,加上一部分固守洪泽城,所以真正能用来征战的只有五千兵马。而这次紧急招募的士兵大概有一千余人,但这些新兵一时无有大用,如非迫不得已,定是不会让他们正式参战。而宋镇本身几乎举全镇兵力而出,加上调遣其他小镇的大批兵力,虽然早些时间他们损失数千,但现在仍有超过一万的兵力,有着不可低估的作战能力。现在他们应该在离我牧场范围三里左右的位置,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随时都可能对我们进行强袭。不过我军五千兵马布置在进入牧场必经之路,时刻戒备,他们想要突然偷袭也是不易。”
耀阳沉思道:“看来这么说,经过前面两次胜利,我军只要小心应付,即使宋镇兵马想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是易事。但是现在宋镇兵力毕竟还是明显占优,正面冲突我军并无优势,虽然牧场两次凭着地利人和将他们击退,但是他们连吃两次亏定会有所警惕,下次的攻击应该会谨慎许多,若还想抓住他们的弱点反击,会有所困难。而且还有魔妖两宗的人插手,更是平添无数威胁,他们这些家伙可黏人得很,再失败也绝不会轻易放弃,一次的失败只会让他们派遣更强的实力,老实说牧场的形势有些危急。如不小心对付,恐怕牧场危矣。”
秦天明和莫凌风众将皆知牧场势弱,却没想到敌军竟有如此威胁,听耀阳一一分析才知事态严重,竟隐隐有陷入绝地之感,不由大是担忧。
“今日大洪湖的妖物偷袭,便可见魔妖两宗已经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现在三界形势已经迥然巨变,他们为了将来能把握更多的主动权,对于此次的目的可是势在必得,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耀阳摇头一叹。
一众将士脸色大变,只要对三界稍有所知的人都晓得魔妖两宗插手,事情就肯定越来越麻烦,他们虽然能自如应付宋镇兵马,但是魔妖两宗却不是他们所能轻易对付得了的。
耀阳一见众人神色,心下满意,他首先要给这些人示警,让他们知道情况。牧场两战两胜,难保不会因此而轻敌大意,不让他们有点戒心,恐怕以后会有不必要的损失。当然也不能让他们失去信心,耀阳神态镇定,含笑道:“其实诸位也不必如此担心,敌势虽强,我军也未必没有胜机。”
莫凌风问道:“何来胜机?”
耀阳淡笑道:“第一,宋镇兵马虽强,但连续两战皆败,士气势必大落,若他们再次主动出击,不管他们想要如何,牧场大军只要能让他们的目的不能轻易得逞,使他们久战不下,到时他们定会人心浮动,兵将士气低靡、萌生退意。第二,敌军虽会谨慎不易中计,但我军的地利人和优势仍在,又善于驾驭战马,加上两战胜后士气大涨,交战中定能占得先机。第三,敌军远途来袭,兵将必定甚为疲累,牧场大军坐地迎敌,以逸待劳,精神振作,精力充沛,这些又是一大优势。第四,宋镇要速战速决,牧场却可以拖时间,因为宋镇兵马虽多,但部分是其他各镇召集而来,不管他们关系如何,如果久攻牧场不下,联军必散,何况冬日本就不利远途长攻,牧场可以利用此地将敌军牵着鼻子而走。有此四点,当可击退宋镇兵马。更别说附近还有两镇是牧场的姻亲,牧场并无太大危险。”
莫凌风拍案叫绝道:“妙论,真妙。耀将军此言真是惊醒梦中人,枉老仆带兵多年,竟未能想全此点。难怪耀将军能名震天下,以此等才能,当不愧龙腾大将军之名。”
众将也无不赞扬,顿时信心大增。只有秦天明对三界四宗之事所知颇多,对于魔妖两宗更为重视,面有愁色地道:“耀将军所言甚是,但是我牧场现在最大的敌人可能不是宋镇而是不知来路的魔妖两宗,他们实力强悍无匹,恐怕不是我牧场所能对付的。”
耀阳非常自信地微微一笑,道:“如果魔妖两宗任何一方倾力来袭,牧场断无可幸存之理。不过,他们即使有这种想法也绝对不敢,魔妖两宗之人多是自私自利之徒,现在那批不知来路的魔妖人物敢这样打牧场的主意,定是有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纷拥而来的魔妖两宗绝对不可能这样齐心协力联手,情况应该是非常混乱的,哪像现在如此风平浪静。而且他们绝对也会顾忌到神玄两宗的反应,那批魔妖人物为了麻痹其他人,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动作,现在他们不可能倾巢而出,反而会尽可能减少行动。这样刚好使得牧场有机会将他们击退,也不必担心魔妖两宗强势攻取。”
耀阳一番话既没有点出牧场“梵一秘匙”之秘,又将具体形势点了出来,令众将士心底坦然,然后又道:“如果只是一小股妖魔鼠辈前来捣乱牧场的话,那就更无须担心了,我们兄弟俩虽然不是什么神通广大之人,但是也算在三界混得一点薄名,应付起来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众将对三界四宗知道的并不多,但听耀阳侃侃道来,胸有成竹的模样,随之信心大增,就连秦天明听耀阳如此一说,也放下了心。
莫凌风心悦诚服道:“耀将军见解独到深邃,能如此把握全局,老夫佩服。”众将无不赞同莫凌风之言。
耀阳沉吟再三,道:“面对如此形势,耀阳以为正面防备宋镇兵马大概只需要四千人马,四千人马足能拖住宋镇大军。而剩下一千人马则要轮流巡视整个牧场,魔妖两宗的手段诡异,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再出现,必须要日夜小心戒备。巡视之人一旦发现异状,以安全通知大军为要,除非意外情况,否则不得自作主张。毕竟魔妖两宗才是我们所要解决的最大难题,如果能顺利解决魔妖两宗的问题,无后顾之忧,宋镇兵马就不足为惧……”
“说得好!耀将军继续……”莫凌风赞道。
耀阳微微一笑,继续安排兵力布置。倚弦见过耀阳的威风,自然习惯,但首次见到耀阳指挥作战的小千和小风已被耀阳的风采所吸引,首次感觉到眼前这个师父是个真正的大人物,他们不由为当初明智地拜入耀阳门下而骄傲。
两小子正在心生钦佩中,耀阳突然喝声道:“小千、小风!”
“在!”两人吓了一跳,马上闪到耀阳面前恭敬地道,“请师父吩咐。”
见两人动作还算不慢,耀阳满意地颔首道:“双方交战,敌情为重。这次为师要交给你们一个重大的任务,就是负责在牧场方圆十里左右探听一切可疑消息。相信以你们的能力,这点事情断不会为难到你们,你们可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小千和小风同时大声道:“请师父放心,我们一定将敌军情况一一禀上。”
耀阳抬头看了一下秦天明,沉吟一下又再让小千与小风附耳过来,在兄弟俩耳边传音道:“还有,你们顺便也要监视秦天佑夫妇的一举一动,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即回报?”
小千与小风自信满满地点头道:“没问题!”
耀阳点头道:“就这样了,你们先出去吧。”
“是!”小千和小风立即兴冲冲地跑了出去,这是耀阳在大战中首次用到他们,难怪他们兴奋十分,也望能有一番成就。
接下来又是一番攻防议事,耀阳将战事防御过滤一遍,在确定没有什么大遗漏后,才让各人各自离去。西岐龙腾大将军的名号果然足够震撼力,加上刚才丝丝入扣的分析,众将无不心服口服,对他自然不会再有阳奉阴违的举动。
议事会结束,耀阳与倚弦闲步出了洪泽城,沿着山径缓步前行。
倚弦问道:“看你刚才说得这么自信,是真有什么办法吗?”
耀阳苦笑道:“我哪有什么办法,不过你也看到了,如果不说点大话,那些人恐怕未战已怯,那还怎么可能赢得了这场战?”
“这倒也是!”倚弦点点头。
“所以,姜先生的《龙虎六韬》上最先说到的便是——为将难!”耀阳笑了笑,续道,“不过算起来,此战也非是完全没有转机,否则就是打死我,我也绝对不愿意揽下这个烂摊子。”
倚弦沉吟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但老实说现在情况不是很妙。魔妖两宗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梵一秘匙’,一计不成还会不断使手段。如果他们暗地里搞鬼,有小千和小风盯着也起不了什么大风浪。但我就怕他们实在没办法,会以更直接甚至不要脸的方式来寻牧场的麻烦,这样乐子就大了。毕竟牧场在三界中没有什么靠山,最后大洪牧场和‘梵一秘匙’难免会落入魔妖两宗的手中。”
耀阳点头道:“这话没错,虽然我刚才一直强调神玄两宗不会袖手旁观,但是我心中也明白得很。‘梵一秘匙’虽是开启‘刑天族地’的必需之物,但是三界闻名的‘刑天族地’又如何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找到打开?‘梵一秘匙’落入魔妖两宗手中或有麻烦,但也不是牵涉三界的大动乱,神玄两宗参与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一旦魔妖两宗真的不顾一切,那牧场就危险了。”
倚弦问道:“耀大将军,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耀阳耸耸肩,目光毅然道:“办法始终是会有的,敌人并没有绝对优势,否则哪容得我们这么悠闲。”
两人从山路上了洪泽岭,随意地行到了一段坡顶,此时夕阳西下,已是傍晚时分。耀阳松松浑身筋骨,笑道:“小倚,很久没有好好活动一下身子了,来来,我们过几招,看看谁厉害!”
倚弦笑道:“也好,这里离洪泽城不远,不必搞出太大的动作,不如我们就空手试试吧!”
耀阳自然同意,他们如果动用龙刃诛神和轩辕剑的话,实际效果不说,但这声势之浩大可是让人见之骇然,恐怕连幽玄等辈也稍有不及,惊天动地的还不引起牧场的慌乱?
“那好,我来哩!”耀阳叱喝一声,纵身跃起就是一拳击向倚弦,火烈的炎劲向倚弦满头罩去。
倚弦身形一颤,已在丈外,竟然轻松非常地避开了耀阳这一击。
第一击本就是开局一试,耀阳根本没用多少元能,早料如此,此时虎腰一挺,整个人跃然弹起,风驰电疾般窜到倚弦面前,双拳如雷砸下。
倚弦低哼一声,挥出满天掌影,硬是跟耀阳着实地拼了一招。“砰!”数十击在瞬间交击,耀阳和倚弦同时闷声而退。耀阳在空中连翻两个跟斗安然落地,他刚走在空中以下坠之力击出,自然占了一些便宜,在空中还能控制身势。倚弦相对就狼狈了些,踉跄地后退十来步,不过看起来夸张,实际上倚弦是借机后退化解对击之力,并拉开与耀阳的距离,重整架势。
耀阳顺了口气,立即低喝踢出如涛腿影,铺天盖地向倚弦盖去,蕴含天火的腿劲锁住倚弦上方和前面所有的方位。
倚弦不想跟耀阳再这样硬拼,只能脚尖一点,早已风遁急退。耀阳踢腿落空,立即喝出一声,身子没有着地,却如蛟龙打腾般凭空扭起,紧随倚弦追去,手上不放松,一记手刀瞄准倚弦的脖颈斩出。
“臭小子这么狠!”倚弦低骂一声,翻身斜起,一肘击出精确无比地格住耀阳手刀,身子转动时却是踢出一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踢向耀阳的后背,这一脚满含冰火异能,如被踢中,即使如耀阳的修为也会够呛。耀阳岂会不知,立即以倚弦的一肘,借势弹起,一拳击向倚弦的来脚。
这次倚弦竟是不避,两人再次元能交击。
“砰!”却是一击轻响,蓄劲已久的倚弦居然借劲直飞,这若不是他早就蓄意如此,断不可能这样如意。耀阳一拳落空,哪会不知倚弦还有后招,马上急弹而起,手刀向倚弦疯狂斩出十数道风刃。
果然就在这时,地面上窜起冰寒石剑,倚弦的冰魄寒气将泥石凝结成无比坚硬锐利的石剑,直向上冲,猛如奔雷。幸好耀阳已有准备,及时闪开,但身形难免略乱,本来趁此时,倚弦应该能乘势追击以占得上风,不过他却被耀阳劈出的风刃一阻。就这一点时间,耀阳就再次稳住身形,蓄劲反击了。
倚弦将风刃击破之时,耀阳刚好重整旗鼓,聚齐天火暗劲有如怒雷般一拳击向倚弦。如此蓄势一拳,倚弦知道没有心理准备的他如果硬拼的话,肯定会吃亏,立即双腿一踢,如电闪避。当然他也清楚耀阳这一击绝不简单,如不小心应付,定会被迫于下风。同时,已使出“绝龙壁”护住全身,“寒星变”亦出,他伸出双指直出一道惊人剑气,反袭耀阳。
耀阳一拳击空,却没有收回,反而拳劲直下,正中地面。“轰!”一声巨响,飞石如暴雨逆天般狂溅而起,携着无比的威力扑向倚弦,让他根本无处可躲。而随之而起的满天扬尘,亦将倚弦遮得昏天暗地。
穿过“寒星变”卷风的飞石击在“绝龙壁”之上,竟纷纷爆碎,无有侵近倚弦身者。看不清眼前一切的倚弦虽然能感觉到耀阳所在,但他很清楚,耀阳既然会如此做,这种感觉定是耀阳的障眼法,立即身形不停,急急后退,很快就退出尘哀范围。
耀阳运出《幻殇法录》中的“瞒天易身”,留下一身气息,却在瞬间敛起全身气息,转移到其他地方,为的就是给倚弦一种定位错觉,不管倚弦是否察觉,他都能得到有利的攻击机会。
见倚弦狂退之势,便知这是最佳的攻击时机,可惜为避倚弦击出那一道惊人剑气,耀阳已错失最好的追击路线。就这一缓,他已清楚地知道继续追击,是毫无用处了。他立即缓住身形,再次蓄劲攻击。
耀阳狂烈出击,蕴含天火炎劲的拳脚威力,不下于神兵利器,倚弦在如风闪避之时凌厉回击,务必出击耀阳必救之处。逐渐入夜的黑暗对他们没有一点影响,他们的动作没有因此而有一点的迟滞和犹豫。
两人交击如雷电交鸣,震耳欲聋,激起烈风狂摧,附近走沙飞石如潮水四涌。没有神器相助的一击仍是威力奇大、声势惊人,整个坡顶已被他们扫得干干净净,除了多出来的深坑之外,其他的就如被一群人好好打扫了一边似的。
耀阳与倚弦对战,都发现经过这些日子将《轩辕图录》所悟逐渐吸收,他们的修为再次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两人的修为进步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每过一段时间就能有很大的进步。而实战中也更能将法道修为发挥,身手更精。现在每一招之间的变换,两人已没有什么迟滞勉强之处,仿佛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就算是黑衣老者看到他们现在的对战,恐怕也会惊骇不已,就这么几日时间,两人的修为竟能提升至此。如果照这样进展下去,假以时日,别说幽玄、陆压等辈,即便是那修为骇世的黑衣老者也迟早会被他们超过。
两兄弟对于自己的进步清楚得很。他们明显地感觉到体内那强大的力量被自己自如地运用,耀阳忍住喜色,大喝一声,再次与倚弦一拳正面对击。轰然作响中,两人同时被震飞。
落地后,两人都喘了几口气。虽然一番苦战,但耀阳仍是双眼神光如电,在黑夜中像是耀眼的星辰,精神振作得很。倚弦亦是如此,温和的眼神中绽放出炫目的玄彩,连黑夜都遮挡不住。
“不错!”耀阳展了展双手,仰首享受冬夜的冷风,长呼一口气,道,“越来越觉得《轩辕图录》果然是厉害非常,能得此绝学,三界虽大,但迟早我们将能任意遨游,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小倚,你认为现在我们各自空手与魔门各族宗主一战,可有几分胜算?”
倚弦沉吟片刻,第一次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只是对付四宗年轻一辈的高手,我们已经完全可以将之收拾得一无是处!如果对手是魔门五族的宗主级数,单打独斗怕是还稍稍略逊一筹,当然如果我们联手使用龙刃与轩辕,那么无论对手是谁,都将俯首称臣!”
耀阳满意地点头道:“我也这样认为!”
倚弦苦笑道:“但是,如果我们被黑衣老者找上门,那恐怕就得落荒而逃了。而且能不能逃掉也是一个问题。想起当日手持龙刃诛神的我,愣是被赤手空拳的他狂追百余里地,几次都差点被他生擒,若非他那时好像旧伤未愈,我怕是早就成了他的阶下囚。”
耀阳想到那黑衣老者的厉害,也难免心有余悸,叹道:“这个家伙究竟是谁呢?竟有如此惊人修为,而且他又怎么从劫地中逃出来的呢?为什么他对归元魔璧这么熟悉,而魔门五族偏又无人识得他呢?”
“太多的为什么,都等着我们去寻找答案!”倚弦皱眉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既然能让我们离开劫地,自然自己也能想到办法出来,不过能拥有这样的骇世修为,应该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才对。”
耀阳叹了一息道:“对此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线索,还是先别管这个家伙了。眼前的麻烦就不容易摆平。”
倚弦何尝不知,抬眼注视耀阳,再次问道:“你真有把握保住牧场吗?”
耀阳望望夜空稀疏的星辰,道:“刚才我就说了,如果单是宋镇的兵马,以牧场的实力以及外番的关系,不会输给什么宋侯倪展,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可惜正如你所言,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现在真正让人头痛的是事关‘梵一秘匙’,魔妖两宗绝不可能轻易放手。不过虽是如此,我还是有足够的自信应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