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婥婥的声音?
倚弦疑心大起,向土行孙打了个手势,两人轻步接近。土行孙用手指了指旁近的洞壁,倚弦凑近看去,却是几个钟乳滴穿的小孔。
两人对视一笑,凑上前仔细看去。
透过小孔可以看到,另一边洞穴里有三个人面壁而立,除了婥婥和姮姮姐妹俩之外,竟然还有一人,赫然是倚弦所认识的人,原来是冰火轮回狱中见过的范湘,但见原本凶神恶煞的他此时无力地依靠在洞壁之上,面无血色,双目迸出骇人厉芒,恨恨地望着两姐妹。
看那范湘虽然全身并无伤痕,但倚弦自从经历冰火轮回狱之后,便知道魔门折磨人的手段高明得很,尽管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很有可能范湘已经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再看婥婥逼问范湘所谓刑天氏族地之秘的模样,足见魔门五族内部的争斗越演越烈,已到难以转圜的地步。
此时,婥婥素手轻挥,冷哼道:“说吧,刑天氏的族地究竟在哪里?否则还有更大的苦头给你吃。”
原来这范湘本是防风氏的弟子,后来被遣去刑天氏族中卧底,哪知最后被揭穿身份,惨遭数百年冰火炼狱之苦,而防风氏族中却无一人来救,他早已心灰意冷,没想到防风氏仍不肯放过自己,此时在婥婥两姐妹的手段下又受尽折磨,不由怒极反笑。
姮姮微皱眉头,纤手一挥,一股诡异殊异的元能随即罩在范湘的身上。
范湘顿觉周身一紧,仿若被万把尖刀缓缓割入皮肤之中,一次次将肌肉经脉尽数分割,任谁能忍受这种疼痛,他不由再次惨叫起来。
姮姮收回元能,淡淡地问道:“怎么样,还不肯说吗?”
倚弦一眼见到姮姮如此心狠手辣,尤其是在那张如花容颜上绽放的淡漠神情,让他再也无法将她跟那日陈塘关总兵府柴房中的软弱女子联系起来,他在心中不免暗叹了一口气。
此际,范湘大笑过后,意料之外地说道:“我的确是知道一个秘密,不过不是关于刑天氏的,而是防风氏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一个关于你们姐妹俩的秘密!”
“秘密?”婥婥和姮姮不由对望一眼,眼中充满无限疑问的注视着范湘。
范湘面带嘲笑,缓缓说道:“你们姐妹不过只是被人耍弄于股掌之间的俗世儿女罢了,亏你们还时常妄自以圣宗防风氏传人自居,实在是愚蠢之极……”
婥婥登时大怒,不容他说完,素手翻转之间已然赏他数十记耳光,娇叱道:“莫要以为我们姐妹会被你所骗,你最好将一切如实说来!”
范湘丝毫不为婥婥的杀意所骇,兀自继续说道:“……风魔女的命格象数殊为异常,你母亲就是因为生下你,最后难产而死,羿姬当时恰巧经过那处,发现你的命格竟身负宿世情怨,是最为适合修炼灭情道的法道魔种,是以将你的父亲杀死,把你带回了防风氏……”
姮姮与婥婥俩人听到此处,早已冷笑连连,显然不信,满脸讥讽之意。
倚弦却是隐隐觉得此人所说颇有可能,相反土行孙一听秘密,立时两眼发光,更加聚精会神开始聆听。
范湘不屑地瞥了两人一眼,最后盯着姮姮,说道:“……你以为你与风魔女真的是两姐妹吗?哈,真正的月魔女早已在三岁稚龄时就死了,你不过是用风魔女神识中的一魂四魄种魔而成。羿姬也只不过拿你们做工具罢了,你们本体神识之间妙不可言的灵应,以及突飞猛进的魔能修炼,都是合体修炼魔能的必然效果……”
姐妹俩哪会相信他的话,只道他临死挑拨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婥婥更是无法容忍此人亵渎师尊,“柔月丝绫”含愤一击,却已将范湘浑身骨骼尽数震碎。
倚弦看着范湘受此惨刑,想着毕竟曾在冰火炼狱有过一面之缘,顿时大觉不忍,想要出去阻止,但碍于他与婥婥、姮姮三人间的暧昧情缘实在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只能苦苦忍住。
只听姮姮冷冷道:“你不要以为自己知晓我们姐妹是一体双修的圣身,就可以借此挑拨离间!”
范湘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着,豆大汗滴滚滚直下,却仍然咬牙发出一阵断续而肆意的讥笑,道:“你们两个倒是宁愿自欺欺人,也不乐意接受真相。你们既然是防风氏的掌令双娇,自然知道族里有一门密法,专有封魂裂魄之效,可以将残缺不全的魂魄以魔元灵根接驳成正常的三魂七魄,不但本人完全感应不到,而且还会迅速提升自身的魔功修为,我就不信你们不知道……”
婥婥、姮姮脸色立时变的煞白,想要反驳范湘的话,却又实在觉得无话可驳。
倚弦想起曾在琅寰洞天见过阐述这门法诀的典籍,不由更加相信范湘的话中意思。他深感她们的可怜,顿觉心中一阵酸痛,毕竟这两姐妹与他也有宿世情缘。何况此时就连土行孙这等好事之人,在旁也是连连摇头做唏嘘状,暗叹两名美女命苦。
沉默半响,婥婥忽然一声娇吒,对范湘怒道:“你说的是不是事实?”
范湘闻言冷冷盯着姐妹两人,摇头道:“忠言逆耳,执迷不悟,悲哉,悲哉……”哪知他话音未落,就见银芒暴闪,滋滋数声过后,范湘惨叫都未曾发出就已身亡,落得灵元俱灭的下场。婥婥回头见是姮姮出手,不免愣了愣。
姮姮一脸冷漠,道:“如此嚣张放肆,岂能再给他胡言乱语的机会?”
倚弦根本未曾想到姮姮居然会下手杀了范湘,心中莫名一痛,想要阻止却已不及。
婥婥在旁,一脸茫然地向姮姮问道:“姐姐,你说范湘所言是真的吗?”
姮姮黛眉紧蹙,凄楚神情溢于面上,半响后才摇头叹道:“师尊于我们姐妹有数百年养育栽培之恩,他说的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倚弦叹了一口气,心中忖道:“好一句真又如何,假又如何!”甫一想到此处,他思感深处蓦地一惊,目光往姐妹俩身后的洞口处望去。
一道旋风平地而起,旋缠搅卷,一道高挑身影就此显现出来,只看雍容华贵、凤目含威的赫赫仪容,正是魔族防风氏的一宗之主、婥婥与姮姮姐妹二人之师——羿姬。
倚弦与土行孙俩人看清来人是羿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土行孙更是冷汗淋淋,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羿姬发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羿姬面上的表情复杂,望了姐妹俩好一会儿,负手行出几步,深深叹了一口气,忽然出言问道:“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还会不会认我这个师尊?”
姮姮、婥婥两人皆是娇躯一震,望着师尊仿佛骤然间苍老了许多的模样,想起这么多年的舐犊情深,明眸中刹那布满一层雾气,眼泪不自主地流溢而出,均难以自已地点了点头。
羿姬看到二人情深意动的表现,似是也颇有感触,摇头苦笑一声,上前搂住二姐妹,好半晌未说一语,默默地安慰着怀中两名梨花带雨般的娇弱弟子。过了好一会儿,姐妹俩才相继停止抽泣。
羿姬对俩人慈颜一笑,正容道:“听闻这次奇湖之变乃是有炎氏两名弟子所为,他们不但拿去异水元珠,而且他们其中一人更身怀名震三界的上古神兵——龙刃诛神。所以,你们俩一定要想办法追查到那两人的行踪,绝对不能让他们落入其他族的手中……”
姮姮与婥婥听闻龙刃诛神与倚弦有关,心中喜忧参半,忐忑不安,对望一眼没有答话。
羿姬继续说道:“而且应龙与陆压那两个老不死的已经准备出手,我们防风氏这次绝对不可落于人后!为师此次应刑天灭等人之邀赶来奇湖,估计他们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召集五族商议的,为师先行一步,你们暂且等候我们商议的结果出来,再作进一步行动吧!”说罢轻拍了拍姐妹俩,身形拔空而起,就此平空消失,隐遁而去。
婥婥与姮姮见羿姬离去,回首望了望死去多时的范湘,再相互对视一眼,腾身遁离洞去。
土行孙早已在洞中憋了好半天,此时见羿姬师徒相继远去,立刻从岩缝中跳了出来,破口大骂羿姬老奸巨猾,没有人性之类的话,一副为婥婥与姮姮姐妹俩打抱不平的正义凛然模样。
倚弦看着土行孙的滑稽模样,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阴郁,悲怜死去的范湘,又愧疚没曾能够救他,摇头叹息一番,挥手击出元能,在洞中打出一穴,上前将范湘的尸身放入其中,将其掩埋起来。却在无意间眼中厉芒闪过,搬动尸身时发现范湘紧握的手掌心有一片雪白之物露出。
他好奇之下将他手掌翻开却是半片石匙,倚弦立时想起元象兄弟曾经告知他有关刑天族地之秘的事情,心中不由一动,不露声色地将石钥收在身上,将范湘的尸体草草掩埋起来。
看着翻身跌落土穴中的范湘尸身,倚弦将手中的尘土一把把挥洒出去,心中顿觉感慨万千,独立于三界六道之外的神、玄、妖、魔四大法宗,最后都难免会落得如此凄惨悲哀的下场,比起那些终日惶惶难安、忧心生老病死的俗世凡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耀阳见他谦让,也不作虚伪的推辞,握住三颗骰子一把掷下,却并未施展体内的五行玄能相助,哪知竟撒出十七点的大赢面,围看的众公子不禁为之一阵鼓掌。
姬旦神情丝毫不变,淡然以待,并跟着众公子一道鼓起掌来,然后拿起骰子随手掷出,骰子在碗中滚动,耀阳正聚精会神观看点数之际,思感却骤然一动,立时感觉到姬旦正发出一股元能控制骰子的滚动,果然骰子定住时,三个六,比耀阳掷出的点数大出一点,险胜了耀阳第一局。
耀阳怎也没想到表面文弱的姬旦竟也会法能玄术,不禁开始对其另眼相看,感觉到此人深藏不露的能力。第二局时便不敢再大意,掷出骰子时暗施五行玄能控制住骰子转动,姬旦似是感应到耀阳发出的元能,眼中惊愕的神色一闪而逝。
耀阳掷出三个六的最大赢面,姬旦仍是一副稳若泰山的神情,握着骰子再度掷出,耀阳怎会给他试图扳平点数的机会,当然更是有心试试姬旦的本体元能到底有多厉害,便也随之发出五行玄能。
骰子滚入碗中,两股元能也各自施力,相互对峙交缠在一起,骰子随着两股元能的牵引,一直急速旋转一阵后才定下来,比之耀阳的十八点明显少了两点。
耀阳扳回一局。
姬旦不禁心中暗惊,当耀阳第三局掷出骰子时,他开始发出元能扰乱耀阳的五行玄能,可令他怎也无法想象的是,耀阳竟施出了归元异能,随意将骰子定为两个五点,一个六点。
姬旦暗暗吸了口气,掷出最后一把,体内元能提至最高。耀阳冷笑连连,随之而出的五行玄能加之归元异能合而为一,三股元能如交战般纠缠不休,姬旦的体内元能渐已不支,而耀阳的归元异能与五行玄能却如涛般汹涌而出,源源不断令姬旦倍感压力。
骰子落定,又是耀阳以最小的赢面赢了第三局。
众人一阵欢呼,姬旦暗自调整着体内的元能,被耀阳如此强劲的元能所震慑。
一直对耀阳不理不睬的胡服女子与鬼方使节蒙浩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齐齐望定耀阳,蒙浩附耳过去,将耀阳的身份告知胡服女子,似是打算重新看清这位虎贲将军。
耀阳与姬旦礼貌性的相视一笑,耀阳道:“姬公子,承让了!”他心中有些诧异地忖道:“奇怪,姬旦的元能为何会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那胡服女子美眸自耀阳身上移开,扬声宣布道:“好,如今只剩下耀将军和姬发公子二人,两位比试最后一局,便可分出胜负。胜者再与我比试一场,那么就可以分出谁是今晚最大的赢家了!”
姬发微笑着向耀阳走了过去,耀阳正准备与姬发做最后的比试,却听姬发大笑数声,道:“英雄配美人,我觉得耀将军与这鬼方美人倒是非常般配,所以在下愿意弃权。”
语罢,姬发走近来低声对耀阳笑道:“耀将军,可要好好享受这异族美人,哈……”说完,他走到席间又开始与其他群臣及公子继续喝酒笑谈。
耀阳颇感意外地看了看姬发,他绝没想到姬发会临场弃权,给足他面子,不禁大是刮目相看,心中更对他好感大增。
众人见姬发竟然自动认输,都大感诧异,连姬旦也深深看了他这个二哥一眼,姬发却旁若无人,与众人把酒言欢,洒脱自在,众人不禁大为钦服,却又都羡慕耀阳艳运当头,都盼望看着他怎么与这艳色逼人的胡服女子分个高下,赌他能否一亲芳泽。
耀阳心里也自得意非常,盯着胡服女子,口中半开玩笑地道:“美人儿准备好了么,我这可要来了,别提防不着,让我给吃了!本将军的胃口可是大得很哩!”
见到他故意装出的一副色迷迷、想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急色样,不由让在场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齐齐呦喝助威,只有鬼方使者蒙浩冷着脸,不经意间轻蔑地哼了一声。
胡服女子始终不动声色,轻盈一笑,大有深意地说道:“只要将军赢了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耀阳心痒难当的哈哈一笑,道:“那就请姑娘先掷吧。”
胡服女子不慌不忙道:“不过,我要与将军定个小小的规矩。”
耀阳有些惊讶,问道:“什么规距?”
胡服女子展了展衣袖,宛然一笑,虽然看不到整体脸面,但眉目间的神态百媚横生,令众人又是一阵心驰神荡,只听胡服女子道:“我和将军赌三局,将军只要赢了两局,那将军想怎么吃便怎么吃,而且就算将军赢了一局,再和一局,那也算将军胜,如何?”
众人见她说话时声音柔媚,如在耳边低声款款而语,而且开出的规矩更是如此轻巧,不由一个个都觉心痒难搔。就连耀阳听在耳中也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但他刚才牛刀小试以元能移物,易如反掌的击退所有人,自信正是极具膨胀之时,哪里会怕这个,当即道:“既然姑娘这么爽快,那我耀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战局开始,由胡服女子先掷,哪知耀阳看到她出手时,不由哑然失笑,只见那胡服女子抓起骰子,随手轻轻掷下,不但一点手法也没有,而且也并无感应到任何元能异力,但看那三粒骰子,两粒是四点朝上,一粒是三点朝上,共十一点,赢面并不大。
耀阳大大咧咧地抓过骰子,轻掷了下去,然后习惯性的无声无形催动元能,去控制骰子的转动,第一粒骰子,他轻而易举的使之四点朝天,第二粒,也四点朝天,他想将最好一粒骰子控制在四点,这样的话,既可以不露痕迹的比胡服女子多上一点,而且也好借此取笑她一番。
谁知就当耀阳以玄能控制第三粒正在转动的骰子时,一丝元能突如其来,控制住了最后一粒骰子,耀阳一惊,立时感应到那股元能来自对面的胡服女子,耀阳念头还未反应过来,那丝元能倏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耀阳正自一愣,抬头看向胡服女子时,那魅异莫测的元能又倏然出现,在耀阳猝不及防之下,控制住那粒骰子。
耀阳急运玄能反攻,已是迟了,那粒骰子已经停止转动,定了下来,恰好是二点朝上,三个骰子的点数相加比胡服女子的点数整整少了一点。
众人伸长脖子看着两人对博,见胡服女子赢了第一局,不由大声叫好,他们都没能拔到头筹,再看到耀阳输了第一局,自然免不了暗爽一番。
胡服女子朝耀阳微微一笑,道:“耀将军,承让了,这第一局小女子可占先了!”
耀阳深吸了口气,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还有一手,她那元能出现得魅异莫测,令他一时之间无法捉摸,竟然无法阻拦而输了第一局,看来这女子非同小可,不可小视。当下耀阳心中起了戒心,不再大意,口中笑道:“美人儿果然好身手,我倒小看你了。”
胡服女子见他的笑容气度不凡,对眼前的输赢并不放在身上,芳心也不由略诧,对耀阳看法又大有改观,第一局既然是她胜,第二局便依然是她先出手掷骰子,当下随手掷下,掷出了个十五点。
耀阳知道她第一手掷什么点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来搞他的鬼,于是也跟着掷了骰子。果不其然,他刚运转五行玄能去控制骰子时,那魅异莫测的元能再次出现,试图切断他的五行玄能,但这次耀阳不敢大意,紧紧盯着她,使出了全身解数。
谁知胡服女子的元能着实匪夷所思,虽然细如丝缕,却绵韧无比,最令人头疼的是倏忽无踪,倏忽出现,耀阳虽然将五行玄能齐齐运转,但那元能竟然仿佛丝毫不惧,耀阳几次险些着道。
当下两股元能纠缠不清的时间,在骰子转动来看却是刹那时的工夫,众人见耀阳掷下的骰子最后一粒竟然转个不停,不由个个踮起脚尖,想看看这最后的结果。
耀阳见胡服女子恍若无事地看着他,心下暗暗有气,五行玄能不免运行有碍,华服女子的元能立时攻过来,耀阳好胜心起,忖道:“他奶奶的,老子要是不露一手,你还不知道我耀阳是谁!”当下运起“牵机引玄法诀”,倏然之间将那股元能引入地下,胡服女子没想到耀阳会另出奇招,口中轻轻低“啊”了一声,已是不及,耀阳早将骰子落定,刚好大过胡服女子一点,胜了一局。
胡服女子见耀阳扳回一局,不由心中一震,耀阳却觉得胡服女子大是不可轻与之辈,当下收拾起全副心神,准备全力以赴与胡服女子大战第三局,肃然道:“此局是我侥幸胜了,请姑娘开第三局吧。”
哪知胡服女子看了耀阳一眼,又看了在场众人一眼,轻启朱唇道:“小女子认输了,今晚就陪将军吧。”
此言一出,不由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认输了,望着这个绝艳美色,对耀阳的羡慕之情油然而生,想到今晚耀阳将与这么一个美人共度良宵,被翻红浪,心中都不由想入非非,馋涎欲滴。
鬼方使者蒙浩正搂着一名美女在那里狂饮美酒,这时听得胡服女子的话,手中的酒杯猛地一停,推开搭在他身际的美女,眼中射出精芒,直视胡服女子,张口欲言。
胡服女子盯视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鬼方使者蒙浩的眼中光芒这才收敛起来。
耀阳见自己与胡服女子才打成平手,对方就认输了,以她的能力,第三局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却居然在这种时候就轻言认输,不由大感不解。
既然胜负已定,这宴会自然也就到头了,众人各抱着一名美女尽欢离去,当然,对耀阳能留下来与胡服女子颠倒龙凤,多少都带着嫉妒的兴奋,只有伯邑考、姬发几人向他微笑示意,然后各携美女离去。
鬼方使者也在胡服女子的示意下缓缓离去。
胡服女子站起身来,道:“耀将军,随我来吧。”说着转身向“艳香阁”后园阁房行去。
耀阳艳福当头,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是第一次在青楼做这荒唐事,但看到身前数尺外的妙曼身影,想到床笫间的旖旎风情,心中哪还有什么顾虑,随着胡服女子来至她的住处。
这是一处相当精致的雅舍,里面纤尘不染,胡服女子首先请耀阳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关上房门,走到衣架前,自顾自将外衣脱下来,露出两条****的玉臂,雪似的白,在灯光下诱人无比,耀阳暗吞几口谗涎,情不自禁上前几步,便想去抱那女子。
谁知胡服女子忽地转过身,笑道:“我答应将军,只要输了就陪将军过夜,但只是陪着将军,可不是说将军可以对我做其他事情哦。”
耀阳一愣,没想到她会来这种文字游戏,当即嬉皮笑脸道:“那姑娘刚才答应我,赢了就让我吃……”
“将军误会了!”胡服女子故作不解之色,娇笑连连道:“我只是说如果将军掷的骰子大,那么将军的骰子尽可以吃了我的骰子,怎么,将军没听清楚吗?”
耀阳如被泼了一头冷水,苦笑一声,忖道:“原来这陪夜是这么个陪法,他奶奶的,上当了!”当下说道:“即然这陪是如此陪法,那在下只有告辞了。”说着,耀阳转身欲行。
哪知胡服女子又自伸臂一拦,不紧不慢道:“将军,且慢!”
耀阳看着面前雪白粉嫩的藕臂,苦笑道:“怎么,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胡服女子道:“我即然答应,输了就陪将军过夜,那自然是真要陪将军过夜的,所以希望将军也应遵守诺言,允许我陪你过夜才是。”说着,笑盈盈地拦在耀阳面前,不让他走出门去。
耀阳见她这么副秀色可餐的娇俏玲珑身躯,心中食指大动,忖道:“他奶奶的,陪夜是这般陪法,可真是要命之极,老子可受不了。”却面对可人儿的娇躯,他也不便推卸,只有坐了下来。
胡服女子见耀阳不走,端起桌上金酒壶,给耀阳满满斟了一杯酒,道:“长夜难熬,将军请尝尝我鬼方的‘碧罗松酒’,看看比西岐之酒如何?”
耀阳见那酒色如碧玉,芳香扑鼻,他虽不嗜饮,但闻到了也不禁有醺然之状,暗道:“谅你也不敢对我下毒。”当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一条冰线直入肚中,清冽过后却生出一片暖意,烘得五脏六腑十分舒畅,不由大叹道:“好酒!”
胡服女子见他一饮而尽,也颇为欢喜,连给他斟了三杯,边斟边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西岐圣人降世,以致八方来附,连我鬼方远在域外,也跋山涉水而来,看来这天下人心已然三分有二归了西周,只是不知将军可知这几日除了我鬼方外,还有什么人前来归附吗?”
耀阳自身的事忙得要死,哪里知道这些事,摇头道:“不知。”
胡服女子又再问道:“那将军可知西岐众将中有什么能人异士?”
耀阳一愣,摇头道:“不知。”
胡服女子连问数句,耀阳都回“不知”,胡服女子不由微感失望,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心中想着用“移魂法”一试,希望可以探出真话,但想到对方在对赌时显露出来的元能高深莫测,连自己的“真一诀”也无法阻挡,所以生怕对方不为所制,自己反受其乱,一时犹豫不定。
耀阳却一个劲地不停喝酒,毕竟面对如此撩人的异域尤物,心中欲火熊熊,偏不能碰触一下,却又不能离开,若是“艳香阁”主人知道自己半夜离开胡服女子的房,不用一日功夫,这西岐城恐怕就传遍了,其中对自己所说之词怕是连自己也难以想象的,于是只有忍着有苦难言、大感吃亏的心情,苦熬心中欲火,将那“碧罗松酒”一个劲猛灌,趁机借醉问道:“姑娘的芳名在酒宴之上一直不肯告诉他人,现在不知可否告诉我呢?”
胡服女子微一迟疑,道:“我有一个中原名,唤作玉璇。”
耀阳嬉笑道:“玉璇,真是好名字!配上姑娘更是相得益彰了。”玉旋听他说得好听,而且见他颇有洒脱之样,心头不禁微喜,却又听得耀阳问道,“玉璇姑娘的法道修为如此精湛,不知是拜哪位高人为师?连我也自觉不是敌手!”
玉璇深深看了他一眼,只好装迷糊道:“我不明白将军说什么法道修为。”
耀阳见她不承认,也不多问,转头看到短几上放着一张色彩斑斓的琴,便笑道:“看来玉姑娘不只胡琴造诣极高,对琴道一门定然也有所研究,而我对琴技向来大有兴趣,玉姑娘何不弹上一曲,为我解困如何?”
玉璇见耀阳死皮赖脸要她弹琴,也无法可施,只有站起身,谁知她才站起身,便觉一阵微风扑面而来,心中暗道不好,耀阳那张嬉笑的帅脸已经与她面对面,而她脸上蒙着的面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耀阳手中。
耀阳借口听琴,寻机揭开玉璇的面纱,本来有几分挑衅的意思,谁知面纱揭下来后,显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绝美迥异的容颜,两条细弱英挺的秀眉,秋水剪瞳的美眸,琼鼻似玉,嘴唇如血,比人儿多几分媚意,比梅花又多几分天真,比苏妲已却又多出几分撩人风姿,让由耀阳不由怦然心动。
玉璇虽然被耀阳看她的神情震呆了一会儿,但立刻便想推开耀阳,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忽然飘来一阵幽香,笼罩住整个房间,玉旋只觉气息一窒,然后整个人暖洋洋的不着劲,便往耀阳身上靠去,两只丝缕不着的玉臂自然而然搂住耀阳的脖子,下身生起一股热意,意乱情迷之下,樱唇便往耀阳嘴上吻去。
耀阳见玉璇忽然之间行为失常,颠三倒四,不但不阻止自己轻薄,反而自动送上门来,心中大感诧异,但有美人自愿投怀送抱,如此良机怎能放过。便一把抱紧玉璇,迎合着她,吻住了她那两瓣薄唇,恣意亲热起来,一双手也不老实地伸进了本不多衣衫的玉体内,掠过肚兜,竟轻轻一握便擒住了她的****。
玉璇哪曾受过此等挑逗,立时不由自主轻声嘤吟起来,虽然她的思感神识觉察出自身变化,知道着了他人的道,但抱着耀阳完美的五行之躯,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味,虽然她未经人事还是处子之身,但此时哪里控制得住自己的行为,心里想极力脱离耀阳的怀抱,但实际上却反而更紧紧抱住了耀阳,发出低低的呻吟声,任耀阳的双手十指在玉体上为所欲为……
倚弦和土行孙终于出了山洞,土行孙矮小的身子伸了伸懒腰,欣然道:“终于出来了,真舒服。”
倚弦四下了望一番,皱眉道:“看来我们还在轮回集的范围之内,你看那边——”
土行孙顺着倚弦手指的方位向南面看去,翻过一个崖头,房屋林立之处,正是轮回集。原来他们此时正置身于轮回集北面的山崖上,站在其上俯视轮回集可以说是一览无遗。
倚弦想到申公豹在奇湖小筑后来看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揣测到其人很有可能会知道他的身份,再一想到方才羿姬所说关于魔门五族为了龙刃诛神联合起来的消息,立即做出决定,肃容道:“老土,看样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轮回集。”
不想土行孙断然否决道:“不行,你说过会替我制丹药解除本命禁制。而现在轮回集内的‘玉春堂’是三界中最大的药号,里面各种药草应有尽有,一旦错过这家,其他地方未必有你要的材料。不如我们先把那丹药的炼制材料配齐,那时再走不迟。”
倚弦苦笑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那几日待在奇湖小筑的时候怎么不说?”
“这……”土行孙老脸一红,尴尬地道,“那时没有想到,嘿嘿……”
看他神色,倚弦如何能不明白,讽刺道:“看来你还真是痴情种子,为了那个邓玉婵,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会不记得!”
“哼,你还不也是一样,为了那个什么幽云仙子就忘了我姐的嘱托!”土行孙恼羞成怒,索性懊恼道,“你究竟肯不肯帮我有炎氏?”
倚弦想想也是,当时他心中只有幽云,根本没有想到其他任何事情,不由一时语塞,这时还能说什么呢,看土行孙不住念叨着素柔的名字,倚弦心中愧疚难当,此时就算舍命也只好陪君子了。
他们岂会不知轮回集现在的局势异常紧张,两人当然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倚弦只能首次使出揣摩已久却从未用过的《玄法要诀》上“术字部”中的“幻面术”,试图改变两人的容貌,不过他使出的“幻面术”只能改变面部容貌,却无法改变两人的本命身形。
两人只要走在一起,以他们现在在轮回集的响亮名头,还是容易被人认出是倚弦与土行孙,最后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决定分开走。
“我先过去了!”土行孙倒是脚快,从倚弦手中拿了药方,便借自己擅长的土遁术先行了一步。
倚弦随后步行前进,翻过崖头,沿途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发现神魔二宗到处正大光明的找寻他与土行孙的下落,而且一路下来,集市内大部分的人都在谈论“奇湖结界”消逝的事情,显然对这事关注得很。倚弦心知肚明,结界消逝的原因是因为他拿走了“异水元珠”。
望着轮回集的中心,倚弦向前赶去,却在不经意间见到一个翩翩纤影在远处晃过,倚弦竟然看到了正在四处找他的幽云,心中大是高兴,刚要过去表明身份,却见她身旁竟然还有一人——桓冲。
倚弦的心中顿感一阵失落,不过马上又回复正常,不知是因为调整了心绪,还是看到幽云对桓冲依然一副冷淡表情的缘故。即使这样,倚弦也不敢随便把身份表露出来,为了他与土行孙的安全,也为了幽云不再跟着自己被麻烦缠身,倚弦只有忍住诱人的想法继续赶往“玉春堂”。
随便找人打听了“玉春堂”的具体位置,很快倚弦就找到了“玉春堂”的所在。
“玉春堂”果然不愧为三界药行之首,金色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浑圆扎实,高两丈、宽三丈的大门门框没有任何特意的雕琢,古朴无奇的门面建筑却显得气派非凡。
土行孙已经进去多时,不过因为买药的人多,需要排队,所以只能慢慢的在队伍中等待。倚弦见还没有轮到土行孙,于是也不性急,索性装作随便逛逛的客人,在厅内四处闲逛。
此时,只见排在前面的两个少年忽然跟店伙计急着嚷了起来,其中一名少年一时性急,不但毛手毛脚的将手头的药打翻了,还直说“玉春堂”给的药材太差,嚷着让众人评理。
伙计却冷冷道:“没钱还想买好药,那些珍品是你们能买得起的吗?”
一名少年急了,道:“你说什么?你现在给的药有什么效用,至少要能见点效吧。”
伙计眼睛一瞪,喝道:“你胡说什么?三界之中谁不知道我们‘玉春堂’的药草货真价实,怎么可能没有效用,只是你本钱不够,只能买到药效稍次一点的药材罢了。”
两个少年一脸耍赖皮的模样,摆出不服理的样子,坚持要换好药。
土行孙一心想抓药然后快点离开“轮回集”,此时见他们在前面纠缠不清,忍不住插口说道:“这两位小兄弟,人家是做生意的,当然是一分货一分价,你们没钱就只能将就一点买差一些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何必还要在这里为难伙计?而且让我们这些在后面排队的人跟着吃亏呢?”
不说还好,土行孙这一说倒好,两个少年正恼火无法从伙计那里拿到好药,此时刚好找到了出气筒。一个少年立即喝道:“什么小兄弟?没规矩,看你这三寸丁还想倚老卖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长得像是老鼠一样,也敢出来做和事佬,丢人现眼!”
另一个少年也道:“小老鼠多大了?嘿嘿,是不是你妈生出你的时候断了奶,才把你饿成这样子的?”
土行孙哪想得到他只是随口一句话,就被他们辱骂至此,气得浑身发抖,他可不是什么有修养的人,立即反口骂道:“我只是说了两句公道话,你们两个小鬼就骂得这么恶毒。妈的,谁是你们的父母,哦,不好意思,这么没有******教养,估计早把爹娘气死了。不过也是,教出像你们这种败类,早该将你们宰了喂猪,以免贻害三界。”
两个少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挽起袖子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三人立即对骂起来。
三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一个病恹恹的少女匆匆走了过来,咳嗽着喝斥道:“小千,小风,你们别吵了!”声音轻弱,面色苍白,一看便知是非常虚弱的病人模样。
那两个少年立即脸现惊色,顾不得跟土行孙吵闹,忙齐声道:“小仙,你过来干什么?”
倚弦见土行孙与人争吵,原本想过来阻止,却意外认出这名病少女正是从前在蚩伯“东玄别院”的婢女桃儿,他当然不晓得桃儿其实名叫小仙,那两个少年自然便是用“幻面术”转换过容貌的小风与小千,三人离开耀阳后,不知何故却来到了这轮回集。
倚弦想到往事,暗想那桃儿可能是魔宗之人,为了不将事情搞大,他正要上去劝阻土行孙,哪知一阵嘈杂过后,他们几人已经尽数被店里的伙计们赶出了“玉春堂”。
土行孙是个很识时务的家伙,一见他们人多自然收声不再争吵,见了倚弦便躲到倚弦身后,想着让他为自己撑腰,搞得倚弦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小千和小风得势不饶人,仍是骂骂咧咧不停,等小仙再度厉声阻止他们时,已经引来集内众人的围观。
小仙不想这两个家伙这么傻兮兮的惹事,也是因为心中有所顾忌,毕竟他们因为跟随耀阳,仇家也惹了不少,便对土行孙道:“这位公子,对不起,这两个小家伙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公子原谅!”
土行孙见倚弦不肯出手帮忙,也不敢太过嚣张,何况小仙即使病了,也还算得上是一个标致少女,他哪会没风度再纠缠下去,当下打了哈哈,装作大方地道:“没事就好,我看他们年纪小,不跟他们计较便是。”
“谢谢公子!”小仙赔罪过后,就拉着两家伙急急离开。小千和小风哼了一声,也不敢忤逆小仙的意思,跟在她身后走了。
土行孙望着他们,哼哼道:“这两个小鬼,如果不是我看他们年纪小的份上,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他口上这么说,却怎么也想不到小千与小风的师父竟是倚弦的兄弟——耀阳。
倚弦也是一样,只是感到几人斗嘴实在好笑,正当他与土行孙欲返身回去买药之际,却感到远处有三个人的目光死死盯住小仙他们三人,俨然凶神恶煞一般,不由心中充满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