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风听说了今天的事后闻讯赶来。
“还躲在屋里喝闷酒呢,这样可不行啊”阳风关切的询问道。
“是啊,从诞辰宴上回来就一直躲在房间里喝闷酒。宫人们都送了好几次酒了”应宏的脸上有些担心。
“这样怎么行呢,我这里有碗刚熬好醒酒汤,快给星君送进去”
阳风把醒酒汤递给应宏。
屋内传来了武曲星君的声音“应宏……应宏快拿酒来,多拿些来”声音沙哑的厉害,想必是白天……
应宏正准备把醒酒汤送过去呢,阳风拦住了他。
“等等,你先去拿瓶酒来”
“拿酒干什么?不会你也要喝吧”应宏不解的问。
“当然不是,叫你去就快点去”阳风催促到。
不久后应宏便把酒拿过来了。
阳风直接把盖子打开,将酒倒在地上。
应宏见状,赶紧阻止到“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上好的仙浆玉夜就被你这么浪费了”
“怎么啦?心疼啦,瞧你那不舍得的样。到底还想不想救你家星君了,我才刚倒这么点就心疼了”
“救救救,当然救。只是这酒是星君最爱喝的,我怕到时候星君怪罪起来”
阳风信誓旦旦的说“哎呀,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出了事我顶着”
应宏眼看着上好的仙浆玉液就被倒完了,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
阳风随后把醒酒汤往酒瓶里倒。
“你现在又是在干嘛呀,怎么你的路数,让我有点看不明白呢”应宏摸了摸后脑勺说。
“你傻啊你,现在让星君喝醒酒汤,他会喝吗?把这醒酒汤倒到酒瓶里伪装成酒,他不就喝了吗”
“还是阳风有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应宏恍然大悟。
“就你那脑子还得多学几年呢。别只想着练身材,还得多练练脑子呢”阳风有些嫌弃的说。
武曲星君在房间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你跑哪儿去了?叫你送个酒怎么磨磨蹭蹭的还没送过来”
应宏连忙应声“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应宏进门后,凭借着依稀的月光只看见满地的酒瓶子。
“怎么连灯都不点一个啊,这人在哪都不知道”应宏自言自语道。
随后施法将房间照亮。
眼前的武曲星君正靠在床边,手里的酒杯还在不停的摇晃。月光的清冷照在他红润的脸庞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随后将酒往自己身上的伤口上倒。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应宏见这一幕赶紧上前把酒瓶打翻在地“星君,你这是干嘛?这可是天庭最烈的酒啊。就算有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了啊,更何况你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武曲星君将他一把推开说“我不用你管,快把酒拿过来”
应宏将装着醒酒汤的酒瓶递给了武曲星君。
“怎么不要我管,看你现在还有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星君的样子吗”
武曲星君拿起酒就猛的一口往下灌,眼神里满是不屑。
“呵呵,意气风发的星君,那是之前的。我现在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提之前”
“我以前以为她很傻,我心里不会喜欢上她的。可现在呢,我发现她出事的时候,我心里会咯噔一下。她开心的时候,我也为她开心”
“我现在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救到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武曲星君,越说情绪越激动。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不断从脸上流下直至衣领。
应宏的情绪也随着星君波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说“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能不能振作点?我不想你因为被别人栽赃陷害就自甘堕落啊”
武曲星君一下子回过神说“你说什么?栽赃陷害”
“对呀,难道星君没有半点怀疑吗。你在低头认错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抚香的神情”
“你被罚后她一脸奸诈的笑着。我本来想跟你们去的,可是她把我拦下了,说什么耽误你们俩的事。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原来如此,早就应该怀疑是她了。都怪我当时只想着认错去了,就没有多想了”武曲星君的语气中有些恼怒。
“走我们去向玉帝禀明”武曲星君有些冲动。
武曲星君立马起身准备出门。
“星君先别冲动,这时候我们也没有证据,现在去禀告玉帝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
“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星君明日先下凡打探到云音仙子的消息后,再商定怎么办”
“也好,现在去禀明,恐怕也拿不了他怎么样”
应宏有些担心的说“怕只怕那诡计多端的抚香,会跟着你一起下凡,要是在人间他有什么举动我们可就……”
“你放心吧,在人间我会多注意的,不会再让她得逞了”
“只可怜我那云音妹妹,现在还不知道在人间怎么样了”武曲星君长叹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星君也得先把药擦好再说呀”
武曲星君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脸上的愁容也舒展了大半。
“也对,那就先帮我擦药吧”
武曲星君将上衣撩开。那伤口未干的血液在月光下,竟还有些反光。
应宏从抽屉里,取来仙草药膏。看着武曲星君背后的的伤痕,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可能会有些疼,星君可得忍者点”应宏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哭音。
“你这是怎么啦?才刚安慰好我,自己怎么又哭起来了”武曲星君表情有些难受的说。
“被星君发现了,只是心里有些复杂,没事没事”
“噢,没事就好”
武曲星君也明白他心里复杂的原因。
只是那药膏实在弄得伤口疼得厉害。
“嘶……嘶……嘶”
“星君……忍着点啊”
人间的太阳今日显得格外害羞,竟躲在云层里不肯出来。乍暖还寒的春日,空气还有些阴冷。
云雾笼罩的娄句村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唢呐吹奏的声音,显得有些悲凉。锣钹合奏的声音响彻山头。
一支身着白衣,头系麻绳的队伍从韩老师家出来。队伍里的人表情严肃,哭声不断。
韩老师拉着玉泓的手走在队伍最前面。
手里捧着雅慧的遗像,泪水在干了的泪痕上继续流淌,哭声嘶哑的厉害。
现在的韩老师,已经没有前几日的神采奕奕。眼里满是憔悴,脸上的倦容还没有散去。满头青丝在几日之间竟已经花白。
玉泓的哭音一路就没有停止,眼睛上的红血丝着实让人心疼。
天公不作美。已经下起蒙蒙细雨来。
“大家伙儿,在加把劲儿。下雨了可得快些走啦”姚先生提醒道。
只见队伍后面八个抬财棺的青壮年齐声吆喝“好嘞,兄弟们过山岗勒”
路上的黄钱纸落了一地。白色的幡旗在田野中格外显眼。
山林中的鸟也许是受到了锣钹的惊吓,四散飞走。
“大家伙儿把身上穿的白衣,头上戴的麻。放进这阴宅中吧”姚先生说道。
姚先生嘴里念着咒语,手里拿着黄钱纸往阴宅中撒去。
手上的黄钱纸线香分为三份,一份土地,一份小灵。
“土地在上,今日娄句村韩家韩彦鸣妻胡氏雅慧借土地,安阴宅。愿保一方水土风调雨顺”
“小灵在下,黄泉路难行,作伴安平生。黄纸买路财,待明好托生”
“时辰到了,下财棺,安阴宅,封土层,放祭礼,鸣鞭炮,众行礼”
那八个青壮年将财棺抬入阴宅。
“你们还有什么要跟雅慧说的吗?快些说了吧”姚先生背过身去,忍不住抽泣。
韩老师和玉泓跪在财棺前嗑头做最后
“雅慧啊,今生无缘再做家人,愿来世人间重逢,花好月圆。下面有什么事,记得托梦告诉我。我们两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照顾好儿子的”韩老师得眼泪顺着,那未干的泪痕流下来了。从旁边捧了第一把土,覆盖在那财棺上面。
“妈妈……妈妈……妈妈”玉泓的哭音明显。玉泓用小手也抓了把土盖在上面。
周围的人们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不自觉的流泪。一时间哭声不断
“雅慧啊,你就安心的走吧。玉泓这孩子懂事,我们会帮你照顾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蓝婆子擦了擦眼泪说。
其中一个帮雅慧助产的稳婆泣不成声的说“这孩子可怜,我们相亲邻里也会多帮衬点的”
封土已经盖得差不多了。韩老师带着玉泓先回去了。
“这几日,还得谢谢大家帮忙,这是韩老师的一点小心意,还请,一定要收下”姚先生让蓝婆子将红包悉数派出。
“大家都几日也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离开后,那封土层上,竟一瞬间就开出了鲜花。
韩老师坐在屋子里,望着那蒙蒙细雨看了好久。
那树林里的空气在春雨过后,更加阴冷潮湿。一阵风吹过来那阴冷简直要往骨子里钻。
那人依旧躺在那里,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草丛里好像有些微小的动静。
从那里面蹦出来一只白色的兔子。
好像发现有个什么东西躺在那里。走到她的头边,用鼻子闻了闻身上的气息。
只见那兔子突然化生成一位全身雪白,穿着袒领襦裙的小生。毛茸茸兔耳还没有收回去,倒也衬出他有几分可爱。
变成人形的他这才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只见眼前那女子,淡蓝色的轻衫襦裙满是血迹。那已经干掉的血迹,几乎布满了整个裙摆。手指上,手臂上,手腕上已经划出道道血痕。
那隽丽的脸庞满是干掉的血迹。脸色已是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只有那微弱的气息还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那兔子精心想:我眼前看到的是真的吗?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怕不是仙子下凡吧。
“可仙子为什么躺在这里,身上的伤痕还这么重呢”兔子精有些疑惑。
这个念头很快又被他打消了“哎呀,不管那么多了,先救人再说吧”
兔子精将手放在那仙女的鼻子“还有呼吸,应该还没死”
随后施法将那仙女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