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琛忽的就笑了，看向眼前的女人的眼神中多了几丝阴霾：“姚欣悦，你这是一早就想好的吧。”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
“谢谢顾总的成全了。”姚欣悦勾起妖艳的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既然您这么不愿意看到我，我又怎么能不成人之美？”
“姚欣悦，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辞呈递上来，你在逃避什么？”在二话不说将两人的孩子打掉以后，迅速把辞呈交了上来，恨不得将两人的关系断的一干二净。
好啊，做的真是果断极了。
顾云琛气急反笑，薄唇轻启：“还是说，我这条大腿已经不能满足你了，一早就找好下家了？”
男人顿了顿，看向姚欣悦的眼神中尽是冰冷：“背负上那么一条小生命，你不会不安吗？”
姚欣悦抬眸，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素来擅长隐藏自己和忍耐的男人竟然在她面前流露出了类似于激动的情绪，实在是有些失态。
姚欣悦脸上挂着的笑意不减：“顾总，您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呢？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好像你有多在乎这个孩子似的。”
“我自然是在乎我的孩子。”顾云琛声音沉沉。
姚欣悦脸上的笑容一僵。
顾云琛当然是在乎自己的孩子的，只不过，不在乎孩子的母亲罢了。她姚欣悦在他眼中，就只是一个生育工具吗？ “顾云琛，我们之，向来就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戏已经落幕，自然也就没有要继续的必要。再说了，在一段肮脏关系的产物，怎么能叫孩子呢？”姚欣悦缓缓地说道，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
心中却是传来了一阵尖锐入骨的疼痛。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顾云琛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谁也不知道，他交叉放在膝上的双手渐渐收紧握起，竟是有着些微的颤抖，暴露了此刻主人的真实情绪。
但凡这个女人服个软，他说不定就会立刻将桌上的这份文件撕毁，甚至能够原谅女人做出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显然是他想太多了。
想来他堂堂顾氏集团总裁，对这个女人做出的一切，落在她的眼中，便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住了，偌大的房间里，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谁也不甘示弱，谁也生怕泄露了一丝一毫自己的真实情绪。
轻敲门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总，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姚欣悦的眼神中浮现出了一丝讥讽，好整以暇地看着顾云琛：“顾总，既然有人找您了，那我这边就先走了。”
“要走又不着急这一会儿，你急什么？”顾云琛脸上重新恢复了向来的冷酷，对姚欣悦的讥讽视而不见，冲着门口淡淡地说了一声：“进来。”
抱着文件的牧影走了进来，刚一推开门，嘴里便念念有词：“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呆在这么黑的地方人都要自闭了，赶紧把窗帘拉开！”
言语间的亲昵，哪里是普通下属对上司的态度。
今天的牧影画了淡妆，眉如画，朱唇涂红，鹅蛋般的小脸，一头长发高高绑起，整个人显得青春又活力。即使是在说着颐指气使的话，也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牧影嚷嚷着，抱着文件快步走过来，看到姚欣悦的时候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也在。
“欣悦姐。”原本拔高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牧影怯生生地对姚欣悦喊道。
“那你过来帮我把窗帘拉开，的确是太黑了。”示意牧影把文件放下，顾云琛不咸不淡地说道。
“哦哦。”牧影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纠结，显然是察觉到了顾云琛和姚欣悦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小小声地应答后，绕到了顾云琛的身后，将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一把拉开。
“刷拉”一声，明媚的阳光倾泻而下，瞬间将原本昏暗的办公室充盈。
适应了昏暗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一眯，姚欣悦看向窗外，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窗外阳光明媚，冬天已经快过去了。
“既然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姚欣悦再次冷冷开口。
“啊”回应她的，是牧影的一声惊呼。
在牧影将窗帘拉开后，坐在椅子上的顾云琛忽然伸出手来，拦腰一抱，将牧影拉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此刻在姚欣悦的眼中，男人慵懒靠在椅子上，女孩被男人的动作一惊，潋滟的娇嫩红唇几乎擦着男人的唇畔留下痕迹，没一会儿，女孩的脸上便两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这一幕着实刺激人眼球。只是，在两人几乎是大吵一架之后，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又是为什么呢？
是想告诉她，在新欢面前，她姚欣悦不过是他弃之如敝履的玩物？巨大的羞辱感猛地从脚底窜了上来，没有再理会顾云琛，姚欣悦转身离去。
门被彻底关上后，原先一脸娇羞的牧影一下子从男人身上弹了起来，生怕多呆一秒，可能就被男人推下来了。
“你干嘛？连声招呼都不打，要不是我临场反应好，说不定就露馅了。”牧影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不满地嘟囔道。
出乎意料地，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下轮到牧影顿住了，此刻的顾云琛给她的感觉非常危险，本能告诉她，现在最好别惹这个男人。
随着一声轻响，牧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只剩下顾云琛独自一人。
眼前浮现出刚刚女人不为所动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末了，男人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人。
他简直是疯了，做出这种可笑至极近乎幼稚的行为。他到底在奢望什么？难不成以为这种行为能给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带来影响吗？
骄傲如他，已经为这个女人做出了太多可笑的行为，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心生烦躁，还不如，就这么结束吧。
坐拥这满室的阳光明媚，顾云琛的眼里却是黑沉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