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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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0章 对付公堂

来到县衙外,衙役已经占满了县衙大门两侧的墙檐下,多数都是从淄州城调来的衙役,沈云卿率人刚到,未及下马,便被州城来的衙役上前盘问:

“你等何人,来此何事。”

“这位差爷,在下朱长青,奉州刺史大人之命前来县衙。”

“你就是朱长青!”

为首班头上下打量,沈云卿翻身下马递上自己的身牒。

这年头到衙门办事基本上都有三难问题,脸难看,事难办,话难听,态度还不友好,满满的官僚做派,而且这个毛病是从古自今一直存在的问题。

所以金戋寺成立之初,就严格要求地方的柜员、掌柜和接待人员得首先端正态度,好好说话,热情办事,从速办理,但凡发现态度恶劣,办事拖拉者,扣除绩效奖金和福利。

金戋寺能有今天的规模和业绩,与办事态度有很大关系,只有态度好了,人家才会相信你的政策。

相反朝廷在各地的衙门修的富丽堂皇,衙役各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拿着杀威棒往外一杵,看着就跟两个杀神一样,老百姓哪里还敢来办事伸冤。

看过身牒,交换沈云卿,班头说道:

“跟我来。”

“好。”

留下一人看住马匹,沈云卿、苏芸与其他五人跟随班头前往县衙大堂。

刺史王斌已经坐在公堂之上,县令余志坐在县丞的位置上。

“启禀两位大人,朱长青、苏芳二人已经到堂。”

班头前来禀报,刺史王斌先说:

“带上来。”

“是。”

少卿,沈云卿、苏芳二人来到公堂。

“草民朱长青(苏芳),见过两位大人。”

“你就是朱长青?”王斌打量了沈云卿一眼,就觉得气势不一般,但怎么个不一般就是瞧不出来。但王斌肯定是没见过沈云卿,这一点可以肯定。

“正是,这是草民的身牒,请大人过目。”

班头将身份文牒转给王斌,王斌看过后确系有内宫局加盖的官印。

“原来真是内宫局的商人,朱员外的上头确系是魏王?”

“朱某受雇于丽妃娘娘,丽妃与魏王的关系,大人应该清楚。”

“本官自然清楚。本官问你,之前传唤苏芸、苏芳姐妹同来县衙,为何只来了苏芳一人。”

这时苏芳接过话说说:

“回大人,姐姐被孟曾泽用火枪打伤,危及性命,无法前来,还请大人明察。”

“既是被火器所重伤,掐指算来已有五天六夜,如何能活到今天。”

要说这个王斌也是好头脑,他很清楚枪伤这个伤不是箭伤,刀伤,一旦子弹进入体内,普通人是不会处理的,而且也不是电视剧里头,把子弹从伤口弄出来就行了。

子弹一旦进入体内,根本不在入口处,而是会到处翻滚游窜,所以没有专业手段,是很难把子弹从体内给轻易取出来。被子弹击中五六天到现在还活着,确实很反常。

这时沈云卿就说了:

“回王大人,是朱某为苏芸进行了伤口处理,取出了体内弹丸,请大人过目。”

沈云卿将证物一枚带血的子弹呈上,王斌入手后看了一眼,县令余志也围上前来查看。

之后王斌继续追问:

“你又如何会处理枪伤?”

“在下略懂医术,因此会处理枪伤。”

“真没看出来,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对此等血腥也能手到擒来。”

王斌言外之意并不相信沈云卿的解释,因为这年头地方上能处理枪伤的职业郎中和医正非常少,沈云卿一个游走商人,这么巧能处理枪伤,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但也由不得王斌不信,这件事上他不太好深究,因为朱长青的背后是内宫局,是魏王,说不定魏王从军中传授的技术也不一定。

将“证物”收起,王斌和余志商量了一会儿,随后问道苏芳:

“襄阳苏家灭门案发于十八年前,据本官所知,苏家满门无人幸免,你姐妹二人如何能证明是苏家之后。”

“回大人,当时奶娘将我二人偷出逃走,带有两把苏家长命铜锁,尚有家父家母的姓名,请大人过目。”

“呈上来。”

班头将苏芳长命锁转给王斌,这是一把铜锁,铜锁正面是苏芳的刻名,铜锁背后是苏芳父母刻命。

这和电视剧里富贵人家给孩子打金的、银的长命锁不太一样,现实情况都给孩子打紫铜或是白铜的长命锁居多。

一来古代黄金、白银在民间相对稀少,即便是有钱人家,用得起银子,但未必花的起金子。

二来是容易招贼惦记,给孩子挂个金长命锁,引来的可不是小偷盗贼,而可能是强盗。

这跟现代小偷偷孩子的金银挂件不一样,这古代你让孩子露富,引来的可能是强盗和土匪。

三来紫铜和白铜不易生锈,尤其是白铜,是镍锡铜合金,不易生锈。而紫铜长期和身体接触之后,身体的油脂回和紫铜反应氧化形成保护层发黑。

第四就是很多时期金银长命锁、金银印章,都有明文规定,民间不得私自使用和佩戴,从法律层面上就给限制住了。

所以古代铜长命锁较为常见,即便是富贵人家,也大都用铜长命锁。

苏芳虽然拿出了长命锁为凭证,但实际上也不能证明她就是这把长命锁的主人,也许是她捡到的也有可能。

而且王斌此人也不那么好骗,他也想得到这个问题。

“即便这把长命锁就是当年襄阳苏家的物品,但也不能证明是你持有,也许是你奶娘捡到也未可知。”

这时沈云卿接过话说:

“王大人,苏家庄当年遭到土匪灭门火夷,这长命锁一不值钱,二是罪证,不太可能离开苏家庄现场。如果留在苏家庄,一把大火之下也烧的化成了铜水。因此要说这长命锁是奶娘捡到,也未免太过牵强附会,因此该应该属于苏家姐妹所有。”

“但在看到朝廷纵卷之前,本官不能下此结论。”

“朱某能理解大人的想法,但当年襄阳苏家灭门案,因土匪烧毁了苏家庄园,刑部派员并未完全查清死难者数量,但是由于太惨,姑且认为苏家是被满门杀害,所以刑部的结论并不准确。”

“大胆!”王斌手起惊堂木,敲在桌面上:“刑部所查刑案,岂是你等所能说三道四,若不是看在内宫局的面子上,本官定要定你个诽谤朝廷的罪名,将你拘押十日。”

王斌是正四品刺史,他的官威比县令余志大得多,所以还顶得住内宫局这块牌子的压力,不似余志听到内宫局魏王的名头,立马就软了。

面对沈云卿诽谤刑部,王斌当然是不买账,官场最忌讳翻旧案,而且还是在异地受理,翻别的州郡的案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茬吗,他王斌也如坐针毡,日子不好受。

这要是搁在以前,诽谤朝廷和朝廷命官,至少要打杀威棒二十,但修法之后,老百姓诽谤朝廷最低拘押三天,最多拘押十日,不得上刑,不得无限期拘押。对付富人,既要拘押,还要罚款。

之所以老百姓和富人厚此薄彼,区别对待,首先是目前朝廷的重心,就是打击和压制富人的嚣张气焰。

其次是富人阶层的文化水平就比老百姓高,老百姓绝大多数是文盲,他们不懂法,不能跟他们的计较,而富人除了极个别文盲暴发户,基本上都是知识分子,你然是知识分子,就应该知道说话的分寸,你既然明知故犯,不罚你款子罚谁。

其三是富人言论比普用人言论根据广泛性的危害,因为任何时代,现代社会也一样,都有名人效应。

这些个富人、财阀,地主,在当地都有自己的势力和依附关系,他们的一举一动和言行,都会带来恶劣示范效应,所以就得从重处罚,但是也不能上升到刑事层面,采取一般的经济处罚条例就够了。

最后就是量刑的标准选择权在当地官府手中,可以罚款,也可以不罚款,甚至连收监拘押都不要,所以这种处罚形式很多时候形同虚设,往往不执行。

但执不执行,和有没有是两码事。司法体系上没有,日后要有个突破口就很麻烦,再修法会有政治阻力。如果体系上有这个条款,无论执行的怎么样,日后要采取措施,这就是一个依据和突破口。

此外,诽谤朝廷、官府如果确有其事,则可免于处罚,所以沈云卿就说:

“王大人,多年之前朱某也曾去过襄阳,对苏家灭们案也有所耳闻,如果朱某在襄阳的衙门口出此言,想来当地的官吏是不会治朱某诽谤朝廷之罪。”

“哼,任何衙门公堂之上,岂能容他人议论朝廷之事,劝你少在公堂之上搬弄是非,好自为之吧。”

王斌的潜台词,其实就是不要在朝廷来人之前翻旧账,等朝廷来人之后,你有种在钦差面前翻旧账。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继续纠缠苏家灭门案到底死了几个人,有无幸存者,现在已经没有意义。

“现在本官问你,据县令余大人调查,你此来太河乡是为购买孟曾泽的地?”

“起初朱某并不知太河乡有地主孟曾泽,所以是想购买其他地主的土地,后来知悉有孟家庄,故而前往孟家庄拜访孟曾泽,并非第一时间就奔孟家庄去的。”

“但你帮助苏家姐妹打这个官司,恐怕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嫌疑啊。”

王斌言外之意,你和苏家姐妹非亲非故,突然这么热心肠的帮苏家姐妹,难道就没有什么意图,不如给孟曾泽制造一点麻烦,让他在土地问题上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