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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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合伙人

段莹玉断断续续问了许多,周雪琳有些饿,要去吃些糕点,段莹玉却说:

“这点小事哪要你去,让暖儿去就是了。”

“娘,自从惠儿走了之后,其他人伺候女儿总觉不惯,还是女儿自己去吧。”

“诶,听娘的话,娘还有事问你。”话音落下,段莹玉吩咐暖儿说:“暖儿,让人去弄些糕点,要现做的。”

“是,娘娘。”

待暖儿离去,段莹玉又说:

“娘问你,这招选驸马都快一年了,你倒是有没有相中啊,你可都二十一啦,过年就二十二了呀。”

“娘,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又不是娘你出嫁。”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不嫁,你母后可就要指婚啦,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哈啊!”周雪琳闻讯失色,忙是说:“指婚,指给谁!”

段莹玉顿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

“这人你认识,就是那个最能闯祸的沈云卿,若瑄的表哥。”

“哦……是他呀。”

周雪琳淡淡说了一句,脸颊浮着薄薄的红云。段莹玉瞧着苗头不对劲,怎没反应呢?

“雪琳,你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小祖宗了吧。”

“人家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这次还替母后解了围。”

“哎呦,这哪是有本事,是闯祸的能耐,我的小姑奶奶,这要是进了咱家们,日后还得了啊。不行,你不能嫁给他,说什么娘都不同意。”

“娘,沈云卿人挺好的,而且都合母后年初订立的四条,又跟三哥交好,若萱又是嫂子,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

“这也得看谁亲上加亲啊,他一个闯祸的祖宗,现在又倾家荡产,得罪的人还少吗,整个两江的官场、商场都被他得罪的一干二净了,这要娘今后怎么活呀。”

段莹玉故作哭态,周雪琳好生说:

“娘,此等敢为天下先的男子,纵观世间能有几人,更何况还做成了一番事业,要去哪找。”

“呜呜,娘不活了,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大,还被天杀的偷走了心肝,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呀……”

段莹玉哭哭闹闹,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而黄昏时,女帝在御书房召见薛伯充,问及虞童之事:

“爱卿,虞童现在如何?”

“今早田尚书已经详细禀报,下午复审,已全部画押。只是虞童有一请求,还望陛下圣裁。”

“此等昏官赃官死不足惜,他又何求。”

“不想凌迟斩首与缳首,希望服毒,留全尸。”

“哼哼!”女帝冷笑,继续说:“朕非残暴之人,就赐他毒酒,留全尸,准其故里安葬。”

这凌迟,就是一刀一刀把人的肉割下来,但是还不准囚犯割完最后一刀之前死,如果最后一刀之前死了,刽子手也得陪葬。

斩首就简单了,直接押往菜市口,伸出脖子一刀,留下碗大的疤,但是那可不好受。

电视上都是一刀人头落地,现实中可不是,现实情况得砍几刀,才能把人头剁下。

就现代社会,专剁猪骨、牛骨的骨刀,一刀尚且不能将大骨砍成两半,更何况是小腿粗的脖子。

尽管脖子有脊椎关节,恰巧砍在关节处,也不能保证一刀利索将人头拿下,因此杀头一刀不死,那可就倒了大霉。

至于缳首,简单地说就是绞刑,绞刑其实不完全把人勒断气,而是用人自己的重力,把自己的脖子颈椎瞬间拉脱臼,其实就是轴向骨折,同时勒住人的呼吸系统造成窒息死亡,所以这个过程也不好过。

毒药无疑是最体面,也是死的较快的一种方法。

当然,这么体面的死法,肯定有弊端,由于虞童的案件性质恶劣,毒死这种非公开死刑,在信息媒介不发达的当下,很难起到震慑和驱散舆论的效果,但是能掩盖一些不必要的问题。

就事论事而言,虞童是个替罪羊,真正该杀的官吏何止他一个,但是人家咬住了底线,没疯狗乱咬,波及更大的范围,造成政治恐慌,毒死也算得上是一种掩人耳目,同时又能息事宁人,向外部舆论交代的措施。

如果斩首,就得公开,秘密斩首反而说不过去,公开斩首,指不定这位怀恨在心,呜啦一嗓子大喊冤枉乱咬人,事情就麻烦得多。

虞童请求服毒,何尝不是变相威胁皇帝,如果不同意,他就疯狗乱咬。

下刻女帝话锋一转,继续又说:

“此番与忽喇交易钱款悉数入库,虽有盈余,但国库仍然艰难,朕考虑许久,以为钱庄票号能在民间做大,朝廷为何不以钱庄为本,经营天下锱铢。”

薛伯充闻讯一头雾水,同时心中又生警惕,不知道亲家心里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他遂问道:

“陛下,钱庄乃民间唯利是图之人所为之事,朝廷开立钱庄,这怕是让天下耻笑啊。”

“诶,何故拘泥于此种细枝末节的小节,但凡是利国利民之举,不妨一试嘛。”

皇帝态度开放,薛伯充还是不着四六,他又问:

“陛下,朝廷开立钱庄,仍是以官府名义开立,以眼下民间情势,恐怕难收效果,臣不看好此法。”

“以朝廷之名开立钱庄,自然令百姓难以放心,因此朕决意由朝廷牵头,朝廷出资一部,民间出资一部,官府与民间合力经营钱庄,爱卿以为如何。”

女帝兴致勃勃煞有介事,但薛伯充却仍然转不过弯来,他还没做好接受新鲜事物的思想准备,如此民间和官府合营的四不像东西,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又说:

“陛下,这官府与民间各出钱资合力经营,到底是听朝廷的,还是听民间的?”

“听谁暂且不论,首先得附和法度,其次得对天下百姓有利,其三对朝廷对合伙者有利。

因此朝廷创立钱庄先立新法,至于听谁的,朕以为,运营当以朝廷方略为重,民间为轻,同时兼顾百姓生计与地方财力,为便于朝廷管辖,朕以为朝廷出钱多,民间出钱少,朝廷当占大头,故而朝廷为主,民间为辅,爱卿以为如何。”

“可还不是朝廷说了算。”

“为有别于衙门,朕思酿再三,以为可新立衙属,置官吏数人,全权管辖朝廷钱庄,但钱庄经营则以民间为主,但必须符合朝廷大政方略与朝廷新立法度,如此朝廷既能做主,同时民间在朝廷方略之内也能赚钱,年底各家按份子分账,盈亏按份自负。”

听到这里,薛伯充算是明白了,这说来说去,是打着民间的幌子,用朝廷的衙门,把民间的钱圈进来去做生意,但问题是这天下没傻瓜呀。

眼下就朝廷这信誉,谁放心把钱给朝廷去生蛋。

“陛下,这恐怕难令民间信服吧。”

“呵呵,当然,不过爱卿大可放心,朕已有对策,现在只问爱卿可愿合伙否?”

“此举兹事体大,可否容臣考虑几日。”

“无妨,爱卿若有不解之处,或是朕有欠妥之处,可禀奏于朕,朕当酌情处置。”

“那臣告退了。”

薛伯充怀揣着疑虑离开了御书房,出宫之际已是天黑。回府后招来长子薛仲安细商此事。

“仲安,你看陛下这是何意?”

“这两江之事尚未了结,陛下这时要新立朝廷钱庄,胃口不小啊。大有绕开户部另谋财路之意,此乃其一。其二,眼下户部元气大伤,即便陛下要立钱庄,户部也难以反对,故而钱庄定然置于内司府监管之下。

其三,林奇坤虽然跑了,但是与林奇坤有瓜葛之人可还不少,全部抄家,如此一大笔钱款可都是凭空白得来实惠,陛下若是拿这笔钱用作钱庄之本,非但分文不入户部,还得让陛下做大,最后民间投以钱资,实则既不听命于户部,也非民间,而是被陛下所控,户部岂不是被架空了。”

薛仲安分析透彻,薛伯充点头肯定:

“言之有理,以陛下心性,此时提起,定是有七八成把握,否则不会盲目而动。如若陛下与怀王、林毅贤,乃至安国公联手,此事恐怕就不好办了。”

“爹,即便陛下不与他人联手,就眼下内司府所掌财力,也足以独立门户经营钱庄,做大只是时间问题,关键在于无论爹还是孩儿,同意或是不同意,现在陛下只要决心去办,我等参与,也是被陛下所用,不参与,便是被陛下所弃,参与或是不参与,在陛下出钱占大头情况下,我等为之奈何。”

薛仲安算是说到了症结,公孙芸惠成立金戋寺,根本目的是在不动户部的前提下,绕开户部另觅财政来源。所以为防止失控,首先必须新立规章制度,同时她得是最大股东,所以问题就在眼下这个当口上。

换做是以前,皇帝要自立门户搞金库,户部一定不同意,但是现在户部尚书、户部侍郎都与下岗退休无异,阻力也就小得多,因此现在没有任何政治力量能阻止女帝搞国有钱庄。

一旦国有钱庄搞起来,无论薛伯充参与与否,最终的结果都是户部被架空。

当然,这需要时间,但同样的,两江骚乱平息,并恢复元气,也需要时间,此消彼长下,皇帝的钱庄有足够的时间成长,等待户部恢复元气,女帝的钱庄也一家独大了。

因此薛伯充如果参与,就等于加速推倒户部,如果不参与,将在不久后被抛在新的权利中心外,等到皇帝手中有钱有粮,当兵未必会认谁正统,但是一定是听钱粮唯命是从。

而更要命的是,女帝搞钱庄,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户部烂坑的这段时间,对巩固财政,稳定边防有极大帮助,于情于理,薛伯充都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