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陛下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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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家孝

周启留守监国,应该会让刑部一起留下,而刑部已经完成体系转变,现在是周启的势力范围,刑部留守神都辅助监国,就等于让周启开始适应治理朝政。

因为刑部代表的是法统,是国家的组织性,掌控了刑部,就是掌控了国家司法组织的架构,对治国无疑有巨大的好处。

打发走段烽,沈云卿继续上课,但有些心不在焉,他在考虑现在各方的反应,以及女帝准备如何安抚林毅贤和周晟。

以女帝城府和手段,一定会搞平衡,让周启监国,就一定会让周晟做一些分量等同,但又不直接涉及皇位争夺的任务,藉此来安抚周晟。

而且女帝宣布周启监国之后,应该会看各方反应,因此有个一观察期和静默期,如果期间周晟表现失准,甚至反应的过于激烈,可能会中了女帝的圈套。

迅速结束课程,沈云卿回到办公室,写了一封长信。趁着下午课间,找来了周赋。

“周赋见过表舅。”

“嗯,告诉舅舅,今日下午都上了什么课啊。”

“数学、美乐,还有一节实践课。”

“数学课跟的上吗。”

“跟得上,就是最近作业有点多。”

“嗯,临近期末,都要复习,作业是有点多,期末之后就会正常。舅舅有封信要交给赋儿,赋儿替舅舅带给你父王。”

说着,沈云卿将信交给周赋继续又说:

“记住,信要放好,千万不要落入他人手中。”

“是,赋儿记下了。”

“嗯,回去上课吧。”

“是。”

周赋的天赋很好,各方面表现都不错,就是性格上有些遗传周雪琳,性格有点弱,作为一个君王,性格太弱不是好事。

女帝让周启监国这件事上,各方势力肯定要有反应,沈云卿的一举一动一定在女帝观察之内,他不能过于频繁的活动,尤其是在他的态度已经明确倒向周晟的情况下,越不能公开与女帝唱反调,搞背后政治活动,要尽可能低调处理。

交代了周赋,沈云卿继续呆了片刻,随后出了轩禾书院,前往金戋寺总号,去见冯世宏。

“世宏,外商存款的户头和名单都出来了吗?”

“都在这里了,一共三百二十七人。”

“这也不少了。”

“但其中多数不是商人,而是长期居住在神都的外国民,其祖上来我朝做生意,久而久之定居在此,但是又没有朝廷的户籍。”

“是啊,户籍问题一直是朝廷的心病,早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但恐怕不容易。户籍与各地地主密切相关,朝廷眼下虽然尚未在国中全面推行土地新政,但谁都知道日后早晚要推行,眼下朝廷与金戋寺回购土地已经阻力很大,日后推行土地行政,还要解决户籍弊端,怕是要伤筋动骨。”

“是啊,确实是一件棘手问题。但是不解决户籍问题,朝廷就不能理顺天下事,既然无法避免罪人,那就让本王得罪他们好了,本王不怕得罪他们。”

冯世宏说到了中原王朝几千年的根子上,土地问题和户籍问题,而户籍问题往往是土地问题的延续。

眼下朝廷的户籍制度仍然延续四百多年前建国时期的户籍制度,其实已经无法满足当下社会发展的需求,沈云卿多次想要推动户籍改革,但户部那里就是推不动,因为户部不想得罪地主阶层。

尽管地主阶层因为粮食产量攀升,粮价下跌,影响力大不如前,对朝廷政策干预力削弱,但户部这帮子官僚仍然是走的传统科举道路出来的官僚,同时现在的用人体制,仍然以士大夫士族阶层为主,科举只是一个形式。

所以官僚阶层的官吏大多数都是士大夫阶层,而士大夫阶层本身一定是大地主,户部怎么会答应革自己的命呢。所以户籍问题推不动,土地问题其实也推不动。

因为当下户籍是和土地持有挂钩的,推动户籍改革,全国就会出现成片的非法侵占公田的旧账,这么大一笔烂账朝廷如果不清算,政治后果会很严重,如果清算,依然有后果。

所以户籍和土地行政在国内没有推动的基础,只能在国内移民地区、收复地区和本土之外推行。

但户籍问题不解决,会带来很多问题,如税收问题、行政管理问题,外国人问题尤为严重。

外国人在岐帝国没有户籍,也不造册,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在,编户籍没什么用,起不到管理的作用。

而对于那些常驻和定居的外国后代,朝廷也不给户籍,原因也很简单,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只在长安、神都和广州这三个地方,他们不会到处流动,因为长的不像中国人,到了外地州县会面临扣押和遣回,所以他们就聚集在神都。

往金戋寺存款的,大都是上代人做生意定居在中国,繁衍子嗣之后融入社会了,但没有通婚,或者通婚较少,还是不像中国人,但有些资产的这些所谓的外国商人。

这些人的资产多则十几万贯,少则几千贯,当然,这些不是他们的全部资产,只是存在银行里的财产,但与国内的财阀相比,这些财富不过九牛一毛。

“世宏,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常驻民,多少是外商?”

“无法得知,并没有开设专门的业务,都是柜上随到随办的业务。”

“通知下去,但凡是名单上存取款的人,以及日后存取款的外商或者非我朝百姓,连续居住我朝境内三年以上者,列为常驻民。另外,最近若有名单上的储户前来存期款,问清楚是否是常驻民,把非常驻民给我记下,尤其是乌兹曼商人,让他们留下在神都的联系地址。”

“郡王这是?”

“我有用处,照办便是。”

“是。”

“另外让广州金戋司加强贵金属流入流出统计,派人摸排当地黑市情况,严密监视贵金属流动。”

“是。”

在岐帝国进行倒货生意制造贵金属流出的商人,大都是大商人,背后有乌兹曼贵族在授意。

相反那些本钱小的乌兹曼商人,他们的规模很小,利润也低,纯粹是个人的商业行为,他们背后并没有庞大的贵族支持,这些人反倒是可以利用的人群。

这些外国小商人,他们是纯粹为了生计跑在丝绸之路上的商人,无法为乌兹曼贵族带来很大的利益,但如果扶持他们,给他们利益,他们也会替你效力。

时间转眼到了放学,周晟在王府内宅来回踱步很是心烦,沈云卿让他稍安勿躁等待时机,他哪里能坐得住。

“王爷,小王爷和公主回府了。”

全衡说道,周晟心烦意乱说:

“让王妃带他们去做功课。”

“呃,小王爷说,又事要跟王爷您说。”

“让他过来吧。”

“是。”

少时片刻,周赋来到书房行了一礼:

“见过父王。”

周晟收敛了急躁,缓缓问他:

“赋儿何事要与爹说。”

“回父王,表舅让孩儿呆了一封信给父王。”

听到这里,周晟脸色大悦,他忙说:

“赋儿,信呢。”

“在我怀里。”

说着,周赋从怀中掏出沈云卿的手信,信封上没有任何落款,但是封口处有暗记,是沈云卿专用的封口手法。

周晟迅速拆开信函一目十行看过,脸色的神色起伏不定,看完信后又问周赋:

“赋儿,你表舅可还说了什么?”

“没有,只让孩儿将信交给父王,让孩儿莫要给他人,其他只问了课业,什么都没说。”

“你且先去你母亲处。”

“是。”

打发走了周赋,全衡关上书房小声问道:

“王爷,海郡王信上说了什么?”

“沈云卿让我最近几日择机去见母后,提议年前去皇陵祭祖。”

“嘶……这注意妙啊。”

“但如此一来,便是给周启难堪。他监国,我去祭祖,岂不是暗讽他不孝吗。”

“会不会是海郡王另有深意?或者还有其他安排。”

“但信中未说。”

沈云卿信中给周晟支招,让他找机会去给女帝进言,提议年前去祭祖,年后去封禅,承前启后更彰显诚意孝道。

这样一来,周晟提议年前祭祖,年后东巡肯定要随女帝出巡,前后连一起来,就是周晟在主持女帝的外出活动,而周启就成了撂在京中的木偶。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给周启难堪。

周启虽然不是皇长子,但他是最年长的儿子,同时这次监国,应该由他提出去祭祖才对。而且是女帝还没完成监国任务布置的当口上,周启没想到,周晟先出手,这就让周启很难堪,反成了他监国不忠不孝,然后就会记恨上周晟。

之前沈云卿经常说,能缓和就缓和,能不撕破脸就别撕破脸,这次给周启难堪,不是撕破脸是什么。

思考了片刻后,周晟继续又说:

“你说沈云卿是不是还有其他安排?”

“应该有,只是不变透露,要不属下去找他问问。”

“不,眼下这个当口,不能往来过密,母后一定在暗中监视。他让等,就继续等,他有他的道理。这样,你让人去把茹柔叫回来,另外让人去滴翠湖畔斋春楼三楼包下来,今晚摆一桌家宴。”

“呃,这……眼下这节骨眼上摆家宴,这怕是有些格格不入吧。”

“那你知道周启与本王有何不同?”

“那多了去了。”

全衡实话实说,周晟继续又问:

“孤是说,周启与本王的根本不同。”

“根本不同?”

全衡想了许久摇头说:

“属下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是家!”

“家?那肯定不一样啊。”

“不,是氛围。沈云卿提议祭祖不是真正目的,真正目的是家。”

“属下还是不明白。”

“你若是明白,母后能让你跟随本王?”

“呵呵……这倒也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