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时。
李禹生熄了灯,躺在地垫上,独自陷入了沉思。
后来的交谈中,李禹生又问及了几个重要问题——
一是寄生后对身体有何种影响;二是香肠有何种能力;三是如何从人群中辩识出阿赖耶虫族。
这三个问题,香肠回答的模棱两可,很不专业。
要说寄生后的影响,目前香肠是体外状态,未对身体产生影响;还有一种是体内状态,就是香肠与李禹生的身体融合,会消耗掉身体大量能量。
至于香肠的能力,它目前最厉害的一种,就是与李禹生的左臂融合,经过他的意识授权后,完全将左臂转化为赖耶虫体,并改变左臂的强度和硬度,使之成为武器般的存在。
李禹生将这种合作技能命名为【无主之刃】。此技能非常实用,至少在他的身体无法动弹时,可以用来保命。但此技能有一弊端,全力施展时会消耗掉李禹生体内大部分能量,仅能维持极短的时间。
香肠的能力还有很多,它有一定的变形防御,抗菌杀毒,修复增生,抗辐抗压等能力,都是些无足挂齿的基本技能。
最让人无语的是,香肠居然遗忘了许多阿赖耶虫族的高等技能,甚至连日后的修行升级都忘记了……
这可真是糗大了!
李禹生倒并不在乎,他从来没指望香肠有多厉害,正所谓打铁仍需自身硬,凡事都要靠自己。
至于如何区分一个人是否是阿赖耶虫族,香肠答不上来,看来日后就算是遇到,也分辨不出。
“既如此,凡事小心谨慎便是!”李禹生心中想道。
咕噜噜——
李禹生的肚子开始叫唤起来。
“好饿……!”
李禹生揉着肚子,他没和香肠合体,怎么这么容易饿呢?!
之前在修车行,他可没少蹭饭吃……
都这个点了,他没有存粮,也不好跟邻居借饭吃,还是乖乖喝口水,忍着睡一觉吧!
说罢,李禹生从厨房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下,什么都不考虑的,回房倒头就睡。
停止思考,想多了费脑……容易饿!
这一夜他翻来覆去,闭了一夜的眼,挨了一夜的饿,倒是香肠这家伙,自从不审问它了,就跳到李禹生的肩膀上,自顾自的睡着了。
……
天微微亮,李禹生红着眼睛醒来。
他斜眼瞅着房间内上窜下跳,不断甩臀的香肠,看着它妖娆的舞姿,魔性的舞步,简直晃瞎了眼!
这死香肠搞什么,弄出个人类的屁股甩来甩去,想恶心死谁么……
“主人醒了啊!您看人家跳的怎样?”香肠弯腰扭头,触手般的小手小脚震颤的甩动着,它表情陶醉,完全沉浸于它的舞蹈世界中。
“呼……真是辣眼睛!”李禹生没力气收拾香肠,他浑身乏力,整个人几乎饿废了!
李禹生穿好衣服,没搭理香肠,径自出了房间。
香肠见状,停止了舞蹈,屁颠颠的跟在李禹生身后,跳在他的肩膀上,变得安静起来。
李禹生曾特别叮嘱它,在容易暴露的地方,没经过他的允许,不允许随便说话,不能有多余动作,只能安静的待着。
李禹生走路很轻,怕吵醒他人。他和这个房间内的另两户人交集不多,大家平时各自忙碌,谁都不顾谁。
他简单的洗漱后,带着清洗干净的,之前从别人墓前取走的那块桌布,离开了家门。
李禹生疲惫的下楼,走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他前进的方向,是莫氏面馆。
此时清晨五点多,街道的两旁,没有一家开门的店铺。
莫氏面馆门前,李禹生停下了脚步,望着封闭的卷帘门,内心绝望的坐在店门口,仰头望天——
再不开门,他绝对会饿死在这里!
李禹生心中苦笑,摸了摸生有一层绒毛的光头,眼神游离,似睡非睡的继续煎熬,等待着莫姨的到来。
肚子的美妙奏鸣,响彻门前。
漫长的等待,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喊了起来:
“小李?……怎么来的这么早?”
莫姨!
李禹生猛然抬头,没有眉毛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可是救星驾到啊!
“莫姨……快开门……我好饿!”李禹生起身摸着肚子,眼神中满是期待,恨不得卷帘门上有个窟窿,可以直接跳进去!
……
一顿狼吞虎咽后,店内的桌子上,摆着五个空碗,而第六个碗尚未清空,留着半碗面汤。
莫姨张着大嘴,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可以吃下六份大碗面……
李禹生端起汤碗,仰着头咕嘟咕嘟的喝着,醋味十足。
啪!——
李禹生放下碗,意犹未尽的望着桌上的六个空碗,摸了摸自己尚未满足的肚子,咂了咂舌头,有些无语起来。
“这是怎么了……饿神附体?”
“不能再吃了!莫姨都开始起疑心了……”
李禹生心想着,象征性的打了个饱嗝,先垫着肚子,等中午多找几家饭馆吃个饱。他告别了莫姨,先赊着账,独自向衅山方向走去。
他打算趁早上山,去看望母亲,顺便还了手上的桌布,给人家赔个不是。
很快,李禹生抵达衅山,往圣君峰爬去。一路走来,遇上的游客很少,大部分是烧香客和驴友之类。
衅山山体陡峭,山路难走,上面的景点不多,比起国内的安令山和掌山等名山,客流量自然少了许多。加上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而且时间尚早,游客稀少也算正常。
一路崎岖,李禹抵达了圣君峰的彩莲公墓。
彩莲公墓这里,外围用青砖堆砌而成,层层叠叠的青砖依势而建,渐行渐远,向远方的山上蔓延而去,环绕成一个占地颇广,整齐划一,气势非凡的封闭式圆形高墙建筑。
这里的每块青砖上,都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而围墙的顶部,布满了琉璃瓦片,上面刻有精美的兽纹,应该是某些上古神兽的花纹。
至于母亲的墓为何会安葬于此,他心中一直留有疑问。彩莲公墓的天字墓葬区,非一般人所有!
——这是否意味着,母亲的身份不一般?
这一切都是舅舅的安排,他不说,李禹生无从知晓。
他倒是喜欢这里,这里没有世人的纷扰,空气清新,景色宜人,安葬母亲再好不过。
往前走去,彩莲公墓的两道漆黑大门向内开启,左右门上分别浮刻着半座深红色的古桥,并在古桥的两端分别盛开了一朵巨大的莲花,一黑一白,左黑右白。
两朵莲花遥相呼应,呼之欲出,可见雕工之精绝!
若是将双门闭起,古桥应该合二为一,成为一幅完整的图案。
这么多年来,此门从未闭合过!
他曾尝试过数次,均未推动此门,甚至无法撼动分毫……
久而久之,他不再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