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还是有些犹豫，但是看着曲乔妤真诚的目光，她动容了，起身慢步靠近乔妤然后坐下身来。
“你帮不了我！”嘴里却是说出了与她动作相反的话。
其实依曲乔妤看来，小女孩已经逐渐地愿意去相信自己，不然如此倔强的她也不会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了你？”她苦笑。
“因为这件事情，没有谁可以帮上我的忙。”小女孩安静地接话，双手又环住自己的双膝，头靠在了双膝上。
瞧着她的有口难言，曲乔妤猜测事情恐怕与她的家族有关。
“其实你在苦恼些什么，有什么心事不妨都可以说给我听。我是大夫，大夫是专门救人的，也可以倾听对方的心事，放心你说的一切我都会为你保密。”
曲乔妤说完一只手搭在了对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希望自己手心的温度能够温暖到这个无助的孩子。
小女孩看向她，大眼睛眨啊眨，吧唧吧唧了下嘴唇，却始终没有开口。
对方的不信任让曲乔妤叹了一口气，她能够理解，毕竟彼此并不熟悉，她愿意靠近她已经是最大的进步，所以只能采取套话了。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来说好了。你之所以会装疯卖傻是有想保护的人或事对吧！”曲乔妤收回了手，将盘起的腿收拢，做出了和小女孩一样的动作接着开口。
“你知道前段时间雷家小儿子的事情吗？”
女孩点头，算是回应。
“他啊！就是心事都累积在了自己的心里，谁都不倾诉谁也不告知，久而久之患上了痴呆这毛病，清醒后痛哭流涕，好在是他还算被我唤醒了，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说到这曲乔妤看向女孩的眼睛。
“你想想如果万一哪天你也成了他那副模样，你在乎的事情和在乎的人就都不能继续保护下去，你现在伪装的发疯和卖傻都会成为现实，等到那时喉，所有的事情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决绝了。”
听到这话，小女孩有了些反应，她默默地朝曲乔妤身边挪了挪轻声开口：“大夫，你是真的能够帮助我吗？”
“能不能帮，得在你将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后，我才能告诉你。”
“嗯，那我说给你听。我是江家的庶出女儿，娘在江家不是很有地位，如果不是因为生下了哥哥，恐怕都不会被父亲所重视。”
“前段时间父亲的生意非常不顺，我们整个江家都要迁移到另外的地方去。因为库房的存银不足，所以不能带走所有的家丁。”
“我和娘住的院子里有一位老嬷嬷，她是跟着娘一同陪嫁到江家的，一辈子没有成家没有儿女，于今已经五十多岁，老人家因为接到命令，不能带她一起走，所以导致她整天默默流泪，却还要安慰我们，不要因为她的关系而伤了和父亲之间的和气。”
小女孩说到这眼睛红了起来，她用力擦了擦眼角接着说：“老嬷嬷从小带大我和哥哥，于今身体又不怎样，我们怎么忍心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地丢在永和镇，她为沦落到怎样的地步，可想而知。大夫，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劝通父亲，让老嬷嬷跟着我们一起走。”
听到这，曲乔妤有些沉默了。办法吗？恐怕她也没有办法能够使得江家老爷子改变心意。他没有抛下这对母女已经是最大的恩惠。
老嬷嬷只不过是姨娘的陪嫁，没身份没地位更是对江家没有任何价值，江老爷子选择不留住她，也是情有可原。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放在现代也一样，在现代甚至都出现有把自己老母亲给抛弃的人，但是这话曲乔妤不知道应该如何和小女孩说起。
也许是曲乔妤的沉默让身边的女孩着急了，她一把抓住了乔妤的手，一脸的急切，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好像是荒原迷路的孩子，她渴望亲人不让将她抛下。
“这么说吧，我不能左右你父亲的想法。”曲乔妤还是说出了实话，她的话音刚落，那牢牢抓住她的小手在瞬间轻轻地放开了。
其实女孩的心里应该没有太多的奢望，她只是抱有一丝丝希望罢了。
“果然还是不能帮我，这里没人能够帮我。”她又埋下头，将自己用力地拥抱起来。
“你知道你做得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这时曲乔妤重新接起了话题。
对方默默地摇了摇头。
“傻孩子，你不该装疯卖傻，竟然已经确定不能带走嬷嬷，你应该请求哥哥或者母亲的帮助，帮嬷嬷寻找一处安身之地，这才是最妥当的做法。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高贵，还要与父亲硬碰硬，你说你傻不傻？”
“但是——”小女孩抬眸。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你才会装疯卖傻用来拖延时间？”曲乔妤接话道。
没有再说话，小女孩点了点头。她已经在用自己卑微的女儿身份来换得父亲仅有的同情。
叹了一口气，曲乔妤站起身来。她实在无法再次看见小女孩失望的眼神。
“这样吧！这个忙我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振作起来。”
听到这话，小女孩立刻提起了精神。
“慕氏医馆愿意免费医治好你嬷嬷的病，并且帮她找到去处，不会让她孤独一个人。”
下一秒曲乔妤在女孩的眼神中再次看到了希望。
……
当天曲乔妤和小女孩在一起聊到很晚才回家，她得开导她，其实装疯卖傻并不是唯一的良策，她是江家的庶女，原本就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一度的逆向行使会让父亲对她失去耐性，所以千万不要让自己做出自以为是的麻烦事来。
有时候人可以自私一点，除非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不然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如果他人没有帮助成功还将自己也置于死地，不值得。
当然她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唯一能够改变命运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让父亲看到自己有所价值，这才是出人头地成为可以去帮助和照顾别人的人。
第二天小女孩乖顺地跟着她娘亲离开了慕氏，派若两人的她让在场的江家人都非常惊讶，孩子还小，他们只会用自己感觉是对的行为去做想做的事，想必这次的事情经过后，她会有所改变。至少会变得更加坚强。
曲乔妤向她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派人去江家接她的嬷嬷，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小女孩始终会学会懂事，学会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