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我抱住脑袋,身体抖个不停,“都是因为我,我爸妈才会这样子。”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他心疼地抓住我的手,把我拥进怀里,“你和伯父伯母都是受害者,而且今天的事完全是个意外。”
“不是的,你根本不明白……”我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我是这样一个废物,什么都没办法为我爸妈做,既保护不了他们,也证实不了他们的清白,甚至连看他们一眼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青木今天带我进来看到这一幕,我根本想不到他们的情况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而我呢,却心安理得地住在唐乙己家里,完全没考虑他们的境况,甚至三天两头为恋爱的小事烦恼,真的太混蛋了。
我把唯一的希望全都押在钱律师的约定上,可我太笨了,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往F大前进哪怕一小步。而在这个过程中,我爸妈随时都可能背负着诈欺和杀人犯的罪名,死在这冰冷冷的医院里。
我知道就算拼掉性命,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可是除此之外,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嗯好的,谢谢。”
恍惚中,我看到青木在和匆匆走出抢救室大门的护士说着什么,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我爸他……”
“不是不是,”青木赶紧解释,“她是来告诉我们,伯父已经脱离危险了。”
“真的?”我不敢相信地问,“你没有骗我?”
“我当然没骗你,刚才你没听护士说么,其实是我们误会了,伯父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换了一种药后出现了应激过敏症状……你看,他们出来了!”
几乎是他声音落下的瞬间,抢救室的门开了,上面的红灯也变成了绿色。我爸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管子,被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推出来。
虽然那些管子和输液器让他看起来很痛苦,可我却由衷感到欣慰,毕竟只有人活着才会感到这种痛苦。
院长摘掉头上的手术帽,走到我们面前,绷着脸说了一大堆话,可我精神还没有缓过来,什么都听不清楚。不过,只要他不说那句电视剧里演的“我们已经尽力了”就好。
他见我没有反应,便开始和青木对话,然后回办公室去了,我爸则被几个护士推着进了旁边的房间,门的样子看上去明显和其他病房不一样。
“你听到了么妍树,”青木扶住我的肩膀,“院长都说了,伯父只需要在观察室一晚,明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你今晚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我再陪你来探望伯父伯母。”
“明天?”我喃喃地说,“明天我还能见到他们么?”
“当然能啊,刚才院长亲口说的。再说杨总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以后你想探视就跟我说一声,我随时可以带你来。”
我看着青木的嘴巴一张一合,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我第一次发现,青木那张帅气到有些花哨的脸,原来看上去是这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