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没说话，龙见华也没说话，两人都呆呆地望着族谱出神，半晌之后，龙见华才站起身来，叹道：“我们出去吧。”说着拉起绒绒的手往外走。
下一瞬，两人又重新回到客栈的房间内。
龙见华松开绒绒纤细的手腕，将那只纸鹤拿在手里。
龙见华的血脉比起绒绒要纯正得多，相比较之后，银纸鹤立刻认了龙见华为主。
绒绒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仍旧在思考命运的无常。
“师尊，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而我悄无声息地死了，又有谁会知道我是谁呢？”
龙见华捏着纸鹤的手指微微一颤，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曾经看到的那一幕。
她的头颅被重叠在尸山之中，僵冷的残肢挡在她的眼前，化作一点一滴的血水流淌下去。
她自己也在慢慢地融化，融化成一团僵冷的血。那一双清澈得像琉璃的眼睛，慢慢变得无比空洞，又慢慢变成了真正地空洞。
龙见华猛然收紧手掌，银纸鹤尖利的翅膀立时刺破了她的掌心。
“你放心，我不会让独自死去的。”龙见华凝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承诺。
绒绒不明白他何以这样郑重，但还是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师尊。”
龙见华见她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并不失望，微微勾起嘴角：“所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独自面对，都提前告诉我一声，明白吗？”
“明白。”绒绒颔首答应。
杨昭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上回好像就是杨昭一号和姜奕说明了一切之后，她突然被排斥离开的。
但是这回似乎和上回不一样，她依旧待在绒绒的血痣里，感受到那滴被送还回来的心头血慢慢融合进来，令自己的神识缓缓壮大。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杨昭对于自己眼前的处境，虽然已经不是两眼一抹黑了，但也还是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比如她现在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走了之后又会到哪里去。
绒绒并没察觉到杨昭心里的想法，她还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之中，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龙见华并未叫破她，他敏锐地发现血痣之内的那道神识似乎强大了很多，不由得心中警惕，将藏在绒绒体内的那一缕神识移到大椎穴上，以防她突然产生什么异动。
“你不必防我。”杨昭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就没有必要再去隐瞒龙见华些什么——当然这么硬气也有自己的神识强度绘符到了元婴，可以不用再担心龙见华绞杀她的缘故，“我是什么人，你早就从绒绒的记忆力看到过了，不是吗？”
“你是谁？”龙见华不为所动，冷声问道。
“我叫杨昭，和绒绒是一样的来历……你应该见到过风云榜上显示的那个名字吧。”杨昭平静地说，“那上面写的不是绒绒，而是杨昭。”
“那又怎样？”龙见华微微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