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劲？”她突然出声。
杨昭明知故问：“哪里不对劲？”
“这些行凶的士兵，看上去都很不对劲！”夕露盯得久了，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想，“他们的眼睛都有一点儿奇怪！”
杨昭微微点头，肯定夕露的发现：“没错，他们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丝蓝光，并且充满了戾气。虽然说经历过战争的人，眼睛里都会有戾气和杀气，可是他们的神情和眼光，太过于骇人了。”
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看了一遍之后，推测出这些士兵异样的原因并不奇怪，夕露立刻便想通了：“他们也被怨魂感染了！”
“对。”杨昭让夕露仔细观察这些士兵往日的举动，讲解道，“你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在每次战斗里，都冲在最前方，而且一次比一次悍勇。”
“没错，起初的确是悍勇，可是后来……”夕露望着那一幅幅定格的战斗场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后来就变成了疯狂了。”
“这就是被影响的表现。”杨昭摇摇头，叹息一声，“起初还只是普通的英勇无畏，后来就变成了嗜杀好杀，最后演变成丧尽天良……普通的战争也很有可能造成这样的扭曲，但是除了少数天性变态的家伙，大部分人对此还是会惧怕和忏悔。但是这些人修，不仅没有一个惧怕忏悔的，反而越来越多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这就是怨魂的影响了。”
夕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往下看，却不料看到了自己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一幕。
傲霜君，死了。
被群情激奋的人修给分尸。
“等等，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夕露大惊之下连忙倒带，重新查看一遍。
这一看之下，她不由得苦笑起来。
原来在所有的人修中，傲霜君反而是受到怨魂影响最小的那一个，因为金指环的缘故，他每次放出的怨魂总不敢离自己太近，他作为首领，又被士兵们好好地保护在战场之后，从来也不需要亲自去感受那血雨腥风的战场。
如此一来，他自然不会被怨魂影响，身上的戾气和杀气也就没有增加过，于是到了后期，原本对妖族最为激进的他反而变成了温和派，对于军中的种种滥杀行为非常不满，甚至开始萌生退意。
然而此时的士兵们已经沸腾得如同火药一般，他的举动，只能是将这蓬炸药彻底点燃。
于是在和主战派的首领谈判时，他直接被群情激奋的士兵冲进营帐斩下头颅。
如此还不算完，主战派对他的退缩行径深恶痛绝，为了避免旁人效仿，他们直接将这家伙砍成几段，叉在城头示众。
夕露看到他的头颅同样被升上城头时，心中漫过的不是恐惧，而是荒诞感，她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想笑。
“阿昭，你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她苦笑一声。
杨昭也只有苦笑：“是啊，仇恨是不能轻易拨动的弦，因为它一旦响起来，就没人能遏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