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雅是个很靠得住的人，多少次，杨昭走入死局濒临崩溃，都是阿雅将他拉了回来。
不管将来遇到多少危险，她都有阿雅在背后作为支持。
曾经杨昭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她却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姑姑，阿雅这回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杨昭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哽咽，“他因为我，差一点就死了。”
如果说简行、陆舜英他们，是因为不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不能参与进来；那么阿雅，就是即便知道这一切也决不能再跟进来。
因为昭明知道，杨昭有多么在乎他，他是她唯一的弱点。
“谁都可以做我的战友，死在我面前，让我背负着他的血继续前进。”杨昭眼睛里不知何时爬满了血丝，带着决绝与坚定望着慕容情，“只有阿雅不行，他是我的命，他死了，我也就不想活了。”
慕容情定定地看着杨昭，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晌，漂浮的帷幔轻轻扬起，挡在两人中间，又无声无息地落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慕容情才微微笑起来：“不枉天均自来对你一往情深。”
“可是你想过没有。”慕容情收敛了笑意，严肃地说：“天均与你，早就绑在一起了。”
杨昭眼光微动。
“昭明既然已经伤害了天均一次，难道不可能在重伤他第二次吗？任你走得怎么远，只要天均受伤了，你都一样会感应到的。”慕容情每说一句，杨昭的眉头就皱起一分。
“我可以离开这里。”半晌，杨昭嗓音发涩地说，“很快我就飞升成仙了，到时候……”
“别骗自己，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慕容情冷声打断她，“就算你飞升成仙，进入虚空，你又凭什么一直吸引昭明的注意？她还是可以来到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天均整个儿抹杀！”
最后一句话慕容情说得极重，每一个字都像定音鼓一样敲在杨昭心上，将她给一下敲醒。
杨昭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但是很快便收敛起来：“没错，姑姑说得对，之前是我想差了。”
在往生阵里轮回的万年给她留下了太可怕的印象，虽然那她主观上依旧坚定着杀掉昭明，宁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的念头，但是实际上，她的内心深处，却是已经不知不觉被其他的灵魂碎片所感染，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逃避。
其实慕容涯比她要强大的多，来历跟脚也相当不凡，他有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遭际，杨昭没有任何理由决定他怎样。而且从前，两人明明已经约好了，无论如何，都要一起走下去。
如今不过是一次危险，杨昭便有了退缩之意，阿雅知道之后，定然不会认为她是在关心他，而一定认为，她是在瞧不起他吧。
刚想清楚，就听到慕容情说：“你既然都明白了，那我也不打扰了，你在往生阵内见到的事情，日后若还是想说的话，就到我的别院去吧，我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