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瑶愣愣地看着杨昭的躯体在自己面前消散成星点，始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她却被一股巨力拽出封印，跌到一处光亮的所在。
“荀道友总算是出来了。”一声熟悉的叹息在耳边响起，荀瑶转头望去，发现那是许久之前见过的一位前辈陆卿。她坐在一片如茵草地上，紫衣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亮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荀瑶望着身边已经昏过去的父亲，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陆卿明白她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便笑道：“道友不用担心，令尊不过是为对抗魔尊消耗了太多力气，此时后继无力才昏死过去，修养一阵也就好了。”
荀瑶自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刚才杨昭会那个样子。
她心中不解，便直接问出了口。
陆卿沉默了一瞬，最终叹了口气将来龙去脉都告知于她。
“竟然是这样。”荀瑶对于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并没有表现出多少震惊，反而冷静得可怕。
“这样说来，阿昭实在用自己的全部因果来反哺那位望舒前辈。”她毕竟聪明，很快就明白了杨昭所做之事的原理。
毕竟当年，她也是这样在众人帮助下冲击出窍期的。
可是仙帝与仙尊的壁垒，要不出窍化神之间的壁垒更加坚固，绝对不是只要有修为就能够冲破。
所以杨昭才会选择另一种方法，她彻彻底底地摧毁自己，借由情泪改造过的断情石，将自己的整个存在全部抹杀掉，然后她身上的因果便能够灌注在昭儿身上。
一个普通修士身上的因果，必然条理分明，而天道就通过这些条理分明的因果来压抑和管理修士。
昭明之所以会突破仙尊，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屡次分割灵魂，造成的因果太过于混乱，以至于天道也无法管束于她。
而昭儿，她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没有办法通过复制昭明那样的路来突破。这也就意味着，她永远不可能是昭明的对手。
但是她却有杨昭帮忙。
“我就是想不明白啊。”昭明捻动着手里的细枝，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孩子一样天真的懊恼，“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云汉太荒的枝叶几乎要被她削光了，看上去如同经冬的枯木一样凄惨，但它并不在意这些。
昭明也不是第一回来找它的不痛快了。
“我本来是很喜欢阿昭的，她真的有点儿像我，不，也不能说很像，但总而言之，她一定是最能够理解我的一个人。”昭明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云汉太荒回应自己，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可是她为什么离我越来越远了？”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她也那么沉默寡言，那么害怕周围的一切，像只小老鼠一样在自己的阴影下东奔西跑。
那股瑟瑟发抖的模样可真是惹人怜爱啊。
可是后来……
昭明无聊地烧掉细枝，可惜地叹了一声：“都是你们把她给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