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群还记得那一日。
那是他晋升为四象仙尊的那一天。
他在虚空之中顿悟，得到天地承认之后，便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四象仙尊。
那个时候的慕容群，心中是踌躇满志的。虽然曾经经历过那样的阴霾，但是他的天资并没有遭到损毁，甚至因为穿云的威胁，而比大部分同样资质的人更早一步成为仙尊。
而且……
昭明还在他身边。
尽管他对于昭明身上的种种奇特之处，再也无法忽视，但是他依旧深深仰慕着她。
总有一天，她会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忘掉穿云的阴影，和他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慕容群如此相信着。
就在他默默出神的时候，一道流光擦过他的身边。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第一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它看上去小得不能再小，普通人和它擦肩而过的话，估计不会对它产生丝毫兴趣。
但是慕容群不是普通人，他在时空轮回之道上颇有研究，自然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种深深的时空气息。
他伸手抓住了这只小小的蝴蝶，即便在万年后回想一生，这也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这是什么？”昭明那时候的声音总是冷冰冰的，像是一块埋在冰川之下的玉石。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慕容群没撒谎，他当时的确是不知道，后来他和昭明各自剖分了一半的往生蛊之后，他用往生阵将自己手里的那一半封印起来，借助往生阵，他才看清楚了往生蛊的由来。
当时的他，那么无知，却那么胆大。后来他懂得的东西渐渐多了，胆气却渐渐消磨，变得畏首畏尾，即便昭明当着他的面屠戮了他的子孙，他也不敢报复回去。
真是可怜又可悲的存在。
“我觉得它的气息很不相同，似乎……”昭明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够回想起来，连语气都记得丝毫不差。
她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和贪婪是显而易见的，可当年的他过于傻了，什么都没看出来。
“似乎什么？我觉得这东西也许是用来穿越时空的，这么一想还挺好玩呢。”他轻轻捻着蝴蝶细弱的翅膀，漫不经心地说。
昭明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嫌弃和嘲讽，当时慕容群没有察觉，如今却能够立刻明白过来。
昭明的确是很嫌弃他。
这也难怪，当年的他盲目自信，而又愚钝不堪，即便是他自己，如果能够回到当年，他也愿意狠狠教训他一顿，免得让他放纵昭明，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可惜没有那个机会。
与昭明的决裂，在当时的他看来是见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的大事，但是如今回想起来，它发生得却是如此平静，仅仅是一次偷袭，一次较量而已。
他一直以为昭明是一个事事需要他来照顾的小师妹，她神秘但是柔弱，一直以来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但是那天晚上，这层画皮被戳破了。
昭明斩断了他的左臂，抢走了他手中的往生蛊，两人各自扯住一只翅膀，将它生生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