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慢慢察觉到他的意图。
他想要把另一片大陆拉过来，以抵消这个黑洞，但即便是神也无法干涉另一个世界的运行，更不用说他只是一个拼凑起来的伪神……
不可能的，这个想法不可能会实现。
除非……
杨昭又听到他的叹息，下一刻，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
“你都看完了吧。”
杨昭睁开眼睛，面前不再是那血色的天空，也不再是崩毁的世界，而是一片闪耀着极光的冰晶世界。
她听到了宣乌的声音，但却看不到他的影子。
“看到了。”她望着冰晶里摆动的光线，笑着说：“你没有死在那时候真是太好了。”
想要将两个世界连接起来，宣乌只能自爆，用身躯填补黑洞，然后用神识调动出情河，连接两个大陆。
那种情况下，宣乌一定会灰飞烟灭的。但是看眼前这情形，他似乎还留下了一缕残魂。
“只是没有死透而已。”宣乌嗤笑着回答，光影摆动地如同一阵波涛，“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我能够活到现在，窥探到原本不敢想象的真相。”
“你看到了什么真相？”杨昭紧紧盯着光线。
“我们这个世界的诞生，和毁灭。”他停了一停，才说道：“你的气息让我觉得熟悉，和当初摧毁这个的元凶很像。”
杨昭眉心微蹙，又听宣乌说：“可也只是很像而已，并不是同一个人。”
“你之于她，就像我之于无天月女神一样，虽然是分身，但也绝不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杨昭突然笑出声来：“对，虽然是从她身上诞生出来的，但我不是她，也不会是她。”
“你以前一定很迷茫吧。”那番话过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亲近了一些，宣乌用和乔泽说话时那样温柔地语气对她说：“我也曾经迷茫过，我活着的时候只知道要做一个光荣的祭司，要为女神获得更多的信徒和信仰。死了之后思绪反而清晰起来，看到了自己的诞生和成长，质疑过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如果不是乔泽，也许我会一直迷茫下去。”
“乔泽？”杨昭讶然。
“是啊，乔泽对我说过一些话。”宣乌笑得有些狡黠，“对不起那些话太过私密了，所以我没有给你看。”
“没关系，本来我也不该知道这些。”杨昭连忙摆手。
“我能感应到你身上也有她的气息，也许你得到了她的泪珠。”宣乌有些哀伤地说。
“是的。”杨昭如实回答：“我在另一边的世界，潜修之时她的泪珠突然蹿了过来。”
宣乌微微一笑：“那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
“你和她其实挺像的。”宣乌不无怀念地说，“但是你会比她幸运，因为你没有出生在一个受人摆布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的毁灭和昭明仙帝有关，可是她到底为什么要毁灭这里？我始终想不明白。”杨昭轻声说。
宣乌用杨昭熟悉的语调叹了口气：“谁能想得明白呢，不仅仅是毁灭，就连这个世界的诞生，都来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