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似被施了催魂大法,任由梦中的情人摆布,他感觉到她的香唇贴到了自己的咀上;她又将他的右手放到了她的胸脯上。啊,他像触电似的心头一震,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
凭感觉,她在帮他脱了上衣,又脱了裤子。
他的手,在她的光滑而极富弹性的玉体上任意游走。
她快活地哼哼起来,又引导着他进入了神仙禁地,飞向天堂……
他几次要去解开蒙住眼睛的纱巾,都被她制止了。
这算什么?他有点生气了,可他身不由己!口中呢喃:“梅林,我爱你!”
梅林娇喘吁吁,气接巴巴:“李炎,你后悔吗?”
“怎么会?我对你一见钟情,可谓梦里寻你千百度!”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始乱终弃!”
“我发誓,如果我李炎背叛你天打五雷轰!”
“李炎君,言重了!”梅林语气一顿,口气严肃起来:“但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毒誓也是你自己发的。”说着,从枕头下面抽出针管,一针扎在李炎的屁股上,李炎只觉屁股上像蚊子叮了一口,有点疼,有点麻。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拍打“蚊子”,却拍了个空,梅林娴熟的打针技术非比寻常,她已拔出了针头,笑着说,“好了。”
李炎莫名其妙地:“什么好了?”
梅林说:“现在可以解放你了。”说着帮他解开纱巾。
李炎原来就心里奇怪:她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作爱?难道她……现在眼睛能看见了。梅林却关了灯,屋里仍漆黑一片。他用手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啪地按亮了电灯。
李炎的眼睛一花,但他来不及欣赏姑娘的人体美,而是把眼光移向她下身的床单,注目之下,心里咯噔一下,失望又愤怒:她不是处女!
六十年代的中国,将女人的贞洁看得很重,李炎也不例外。他气她把他当傻瓜要了一回,脸色铁青。其实,他自己也不是没有性经验,在高中毕业前就与一个喜欢他的女生偷尝了禁果。第一次,他看到了她身下的床单上一片洇红,内心激动不已。后来那女生见他当了兵,很失望,早就嫁了人。
现在,他想发作却又忍住了。何必太认真呢?大不了分手就是,只要自己不愿意,她也不至于死缠烂打吧。
梅林躺着没动,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洞悉了他的内心,不由叹了口气:“唉,你们男人啊!”
“怎么啦?”
“你很失望是不是?不必,虽然我喜欢你,但我绝不可能嫁给你!你我今宵一聚,是千年修来的福分,但你我仍都是自由的。”
“哦,不,不!”李炎见梅林话已说到根上了,反而不知如何表白。不管怎么说,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刚才的甜蜜与美妙,是他平生头一回领略到,会刻骨铭心一辈子!于是,他要用行动来弥补,他要一饱眼福……可当他看清她的双乳之间纹有一朵血红的梅花时,一个激灵,忽地弹起身:“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唉——”梅林长叹一声……
梅林是个孤儿,广西人。母亲生下她时因难产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撒手西去;父亲又在她六岁时忽然不见了踪迹。后来是一位自称是父亲朋友的阿姨,收养了她。
阿姨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让她吃得饱,穿得好,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阿姨好么?”
“好!”
“给阿姨做女儿好么?”
“嗯!”
阿姨在她胸前刺出一朵梅花。
从此,梅林改了口,不叫她阿姨而叫妈妈了。
妈妈还年轻,也就是三十来岁。经常有男人到她家来,她虽然年幼,不懂男女之事,但也懂得男女有别。只要有男客来家,她就会主动回避,但妈妈却不回避她。让她耳濡目染,淡漠性别概念。后来就对她进行严格的训练,除了学文化,还要骑马、打枪、发报、译电等。后来她就成为PP组织的一员骨干,并考进了湖北医学院,毕业后分进江东医院,作为梅花党大陆组织最年轻的少校副站长,代号:蜻蜓。侯医生等就是她拉拢、腐蚀、发展的特务。
此刻,梅林冷哼一声,变了脸:“我是什么人?是你的恩人!”
李炎一听,这是什么逻辑,气愤地哼道:“你是梅花党特务,是我们的死敌!你这是有预谋的圈套,想腐蚀、拉拢我,休想!”
“哈哈!”梅林一边穿衣服一边反唇相讥:“那你还跟我上床做爱?告诉你,我俩在一起亲热的镜头,已全部拍摄下来,想让你们公安局的领导也开开眼?”
“你!……”李炎气不粗了,“这是陷害,只要我说清楚,上面会理解的。”
“你以为共产党还会相信一个与梅花党女特工上过床做过爱的人吗?”
“你毁了我!我跟你拼了!抓住你,我也可以将功补过!”说着就猛扑过去。他根本没把这娇小的女人放在眼里,他毕竟是当过兵的七尺汉子。
岂知,咕咚一声,他还没沾着她的毛发,自己就弄了个嘴啃泥。
梅林掏出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别动,起来坐好,有话好商量。”
李炎窝囊透了,面对无声手枪,他只能听命于她。
“你这个冤家,真不识好歹呀。”梅林缓和了语气:“我救了你的命,知道吗?昨天在江东医院,上峰就命我杀了你。是我对你一见钟情,不忍心下手。否则,你还能神气活现地当英雄立功受奖?做梦!不是英雄,而是烈士!”
李炎吃了一惊,原来如此,真的好险!“这样看来,我还得感谢你啰?”
“你说呢?”梅林收起了枪,抹起了眼泪,“人家可是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不仅救了你,还把自己连身子带心一起交给你,你就这么无情无义?”
李炎说:“这样吧,咱们私下里是恋人,互不干涉对方的信仰与工作好吗?”
梅林叹了口气:“你怎么像个孩子?一点不懂事!”说着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表格,说:“今天如果你不在这上面签字加入我们的组织,难道能活着离开这里?外面有我们的人守着。”
“啊!”李炎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想:要么先依着她填了表,明天就向组织说明原因。把她给抓了来,作为突破口,岂非又立了一件大功?“好吧,”李炎装着无可奈何地填了表,签了字。
“这就乖了!”梅林赏给她一个香吻,“来,再把裤子脱了。”
“还,还要干什么?”李炎现在已没心情,也没这胆量与她亲热了。而且他已感到头晕。
“让你脱就脱”梅林很着急地说,“难道你没感觉到头晕吗?我要给你注射解药!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炎吓了一跳:“什么解药?”
“刚才你不是感觉被‘蚊子’叮了一口吗?对不起,那是我给你打了一针。你不是见过绿色尸体吗?你如不听命于我,也就会变成那样!”
李炎绝望了,想起昨天夜里背过的绿色女尸,不禁作呕,汗毛凛凛,想不到仅一天功夫就轮到了自己!他的精神防线被彻底摧毁了。当下不敢怠慢,乖乖地脱了裤子趴在床上。
梅林取出针剂、针头,先在他的屁股上刺出一朵梅花。其实她先给他注射了一针什么药,能叫人头昏脑涨,却被她说是“绿色液体”。完工之后,梅林郑重地说:“从现在开始,你真正成为了梅花党的一员,代号‘蟑螂’。直接由我领导,为了联系方便,你我不宜多见面。一有重要情报,你必须去红旗饭店,交给8号女服务员杨洋,她是我俩的联络员。红旗饭店就在你们公安局附近,等事情办成了,我会报告总部为你请功。如果情况有变,还可以送你出国。你们共产党人对西方世界高度的物质文明和自由开放生活太不了解了!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我还可以把杨洋赏给你,她可还是朵未开苞的鲜花呵!就看你对我,对组织的忠心了。论功行赏嘛!”
梅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炎象聆听圣旨一样,句句入耳,字字入脑。看来,梅花党的势力不小,神通广大,现在是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总得先保住性命。如果侥幸躲得过,在正方我是英雄、功臣,没人会怀疑我;在背面我对他们也非常重要,是他们的眼睛与耳朵,必不可少!这样岂非名誉、地位、权力、金钱、美女,一夜之间什么都有了?自己不是喜欢刺激吗?喜欢冒险吗?这不是对上号了!间谍,也是种职业,虽说有危险,但你能说干什么没危险呢?常言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凡事不由人,一切都是命!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梅林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怎么,还在想着先过了我这一关,明天再说?”
“哦哦,岂敢!”
“谅你也不敢!”梅林又语出惊人,给他致命一击:“别以为你已没事了。记住,只要三天不注解药,你就完了。因此,最好每天一针,也可以内服,效果稍差点。如果我有空在家,你最好天天来打一针;如果我没空,我会让杨洋准备好口服药,你去拿。”
这么一说,李炎的后路被彻底斩断了,只有俯首听命的份,也罢!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就再死一次吧!他猛地抱住梅林狂吻起来。
刚才,他是被蒙上眼睛,被动式的;现在,则是主动进攻,大显雄风,而梅林则被他融化了。
于是,这对畸形男女,不仅仅是肉体的结合,连灵魂也真正融合在一起了。
此后,李炎在梅林的指导下,从事起间谍活动。但他没受过专业训练,梅林则早已是洞庭湖的麻雀——经过风浪的老手,李炎心悦诚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天临走时,梅林拿出一块手表,要他设法以张江的名义送给曾倪作贺礼。
李炎匆匆去部队拿了东西,回到办公室,先去局长那里报到,正好看到张江的办公室里有装字画的礼盒,上写“贺曾倪先生六十大寿”,便趁张江上厕所的时候悄悄放了进去。
而后,他去了专案组,龙飞等在研究碎尸案,他趁机指认死者是梁宝。
当李炎了解到专案组内龙飞、雨琦与路明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时,觉得有机可乘。决定分化他们。
梅林因争取李炎得手,立了大功。上峰委任她为中校武汉分站站长,加官晋级,还领到一笔丰厚的奖金,就更为卖命了,她对争取路明更是信心百倍。后来的情况变化,越来越有利,自以为得计,岂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中了对手的“将计就计”!
现在,李炎、梅林双双落网,在武汉的PP组织老巢被一窝端,只有在牢房中哀叹:“天亡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