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先打鹰爪拳
然后,龚破夭端着酒碗,站了起身,朗声道,“弟兄们,都端起酒碗来。这碗酒,先敬我们牺牲了的弟兄。他们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是孬种。来,敬敬他们。”
话音落罢,众人均站了起身,双手举碗,然后将碗洒到地下。
斟上酒,龚破夭又道,“弟兄们不嫌弃我龚某,跟着我龚某出生入死,令我龚某感激不尽,这碗酒是我敬大家的。”
说罢,一气和大家干了。
第三碗酒,龚破夭敬的是天和地,说天助他们神威,地长他们志气。
这一场酒,直喝到半夜时分。
龚破夭也记不起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碗酒,只记得喝到半场的时候,他就开始运气排汗泄酒了。
席散,将醉薰薰的赵长天和****送回房,就剩下了他龚破夭和田欣,两人都没醉。
诺大的财主家,立马变得静悄悄。
蝈蝈在墙角唱起了歌。
回到主楼,相视一笑,是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田欣又冲他嫣然一笑,身子一缩,就缩上了床,钻入了被窝。
龚破夭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所有的掩饰物,婴儿一样,赤条条地钻入了被窝,一把抱住了田欣……
田欣最初的夜,不是在桃源寨完成,而是在这衡山北簏,一个大财主家里得到淋漓尽致的满足。
这家财主姓黄,富可敌县,乃衡阳的首富。长沙保卫战的枪声一响,便举家躲到重庆去了。重庆有他当官的儿子……
田欣的满足,并非因为睡了财主的大床,躺在了席梦思上。若不是龚破夭为她而燃烧的无限激情,令她欲仙欲飞,忘记此身在哪的话,她是情愿在自己的家乡,躺在硬板床上,嗅着树木的气息,桃花的芳馨,和龚破夭进行天和地的相交相合的。
爱无界线。
爱的天地宽阔,全在于龚破夭的激情,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
但依偎在龚破夭怀里,如梦似幻地享受着袅袅的余情,田欣突然一口咬住龚破夭的胸膛。咬得龚破夭火辣辣的痛,禁不住“哟”了一声,她才松了口,梦呓似的说,“夭哥,你还是欠了我的。”
龚破夭忙道,“嗯嗯,嗯,我知道欠你很多。但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会补回给你的。”
“嗯,我相信你会补。但我还是想罚你。”
“怎么罚?”龚破夭来了兴趣。
“不告诉你。”
“卖关子了。”龚破夭笑说。
田欣娇嗔地道,“不跟你卖卖关子,你心里还会有我啊?”
“我心里什么时候没有你啊?”
“是有,但——”
田欣刚说出了“但”字就停住了。
龚破夭侧耳一听——一阵细微的声响正从远处嗖嗖而来。
听似像一阵轻风。
龚破夭却脱口道,“好俊的轻功。”
话落,人也已经飘下了床,穿上了衣服。
“老公,我也去。”田欣道。
龚破夭对她笑了一笑,“你好好睡一觉吧。”
“不——”田欣的“不”字只说到一半,心口顿然一暖,也不知被龚破夭点了哪几个穴道,嘴张着,却已然无声,身子更是动弹不得。田欣急得双眼瞪得天大,泪水在眼里打转,好像龚破夭这一走,就是一生。
龚破夭望了她一眼,将一海的情深爱意哗啦到她的身上,才一抬手,扫灭了房里的红烛。
“洞房”一片漆黑。
庭院的蝈蝈声突然停了,田欣便听到屋顶传来了细碎的步声。
张眼四望,房里早没了龚破夭的影子。
一个步声远去。
又一个步声远去。
田欣知道,后面这个步声,是龚破夭的。龚破夭正追着什么人去了。
难道又是日本的特工?
田欣担忧地想。
龚破夭却没有想这么多,当他飞出房间,从阳台飘上屋顶,屋顶那人闻声回头,面罩里的目光,不由闪出一丝惊诧。
龚破夭一看对方手里并没枪和暗器,就猜到对方不是刺客。他一个小小的连长,也不会是刺客的目标吧?
不管是什么人,抓着再说。
身形一晃,龚破夭的身子就朝那人飞射过去。
那人的反应也很快,身子微缩,脚下就像生了风,瞬间就飞了起来,从这屋顶飞到对面的屋顶。
两人在屋顶上追逐,眨眼间,就到了村外。
飘过一片荷塘。
穿过一片水田。
听到一阵流水声,龚破夭就在星月之下,看到那人蜻蜓点水一样,飞过了小河。
单看这功夫,龚破夭就看出这是达摩过江的招式——出自少林。
不会是少林的和尚闲得发慌,半夜三更来找我比武吧?
细看,对手身材精瘦,也不像是少林寺的和尚。也没有和尚那种慈悲为怀的气息。倒是,身上的每一条汗毛,都闪射着一种狠辣。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对方练的不是少林功夫?
龚破夭边想,边飞出几条稻草,然后踏草过河,双脚就像踏在半空,腾云驾雾似的,离河面足有两米。
那人回头一看,不由发出一声“好”。
声音一出,龚破夭就听出这是南方口音。
脚刚落地,龚破夭立马如钻山之豹,嗖嗖嗖就追到了对手身后,轻轻送出一掌。
对手的身子一缩一扭,不但避过了他的掌风,还回身朝他飞出一爪来。
呵呵,原来是鹰爪拳。
来而不往非礼也。
龚破夭也变掌为爪,左爪为虚,直爪对手的右爪;右爪为实,直取对手的脸门。
左爪触到对手的右爪,龚破夭感到了一种刚硬。
两爪相触,也就是百分之一秒的时间,但两爪已经过了四五招,龚破夭就占了上风。
对手大骇,速退了几步,转身就跑。
还算有眼有珠——识货。
龚破夭开心地想。
两人又继续追逐起来。
但每回,对手都是一触即收,一触即跑。
这家伙是要将我引向哪里吧?这么神秘兮兮的。
龚破夭心道。
追过一道山包,龚破夭减慢了速度,正盘算着是继续追下去,还是打道回府,身后却传来沙沙的声响。听声辨音,龚破夭便知道身后有三个人呈V字形追着自己——他被包围了。
心头不由颤了一下。
但龚破夭的颤,并非因为害怕。
在这个世界上,他似乎还没有怕过谁。若说是真怕,他怕的是自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他之所以颤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身后三个人的功夫都挺厉害。从传来的步声推断,三个人当中,一个是大胖子,一个瘦小,一个身材中等。大胖子虽胖,身手却敏捷,不时走出的八卦步,虎虎生风,练的当是八卦掌;小个子身如灵猴,步子便轻灵如风,走的定是太极一路;倒是中等个子令他龚破夭吃不透,其步声不急不快,不轻不重,显出一种神闲态定,天塌下来都当被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