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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序言

1971年12月10日,星期五,那是兄弟第一个本命年当中一个寒冷的日子。

那一天,远在西方的一个比北京温度低很多的斯德哥尔摩音乐厅里,却是一派温暖与祥和的景象。

当天下午四点半整,大厅里有音乐奏响,随后有一群身着庄重礼服的主人与宾客出现在音乐厅的现场。

主人为本届诺贝尔奖基金会的主席及年迈的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六世,活动中的主要嘉宾为当年诺贝尔奖的获得者,他们包括物理学家伽博(D.Gabor),化学家赫茨伯格(G.Herzberg),生理学家苏德兰(E.Sutherland),拉美当代著名诗人聂鲁达(P.Neruda),因轰动全球的华沙之跪而令世人感慨不已的德国总理勃兰特(W.Brandt)以及一位出生于俄国却以美国哈佛大学经济历史学者西蒙·库兹涅茨(Simon Kuznet)教授。那时,北京的家庭里很少有电视,远在西方的一些获奖消息,很少有机会传进正热衷于高喊备战备荒等口号的人民耳中。

往事如烟,岁月如歌,时光一晃而过。

2018年秋天,当第5个本命年即将来到之际,兄弟正坐在美国家中看着电视,忽然正常节目出现了插播新闻,刚刚得知的最新消息,诺贝尔奖金委员会宣布今年的生物奖颁发给了美国德州奥斯丁分校的艾利森教授(J.Allison)教授,然后节目又恢复了正常。结果当天晚上兄弟在国内传来的微信当中看到,事实上今年还有一位日本学者本庶佑教授也赢得了本年度的生物医学奖。

美国媒体真有意思,美国学者获奖了就疯狂地报导,而其他国家的科学家获奖了则不理不睬,总说美国媒体公正,事实上呢?

接下来,当晚兄弟在手机微信里,看到了无数来自国内网民的评论,他们一边声讨着中国学术界的急功近利,一边推崇着日本方面18块诺贝尔奖牌背后持之以恒的匠人精神,言语中多带着恨铁不成钢中的气急败坏。

之后的几天里,阿瑟·阿什金、热拉尔·穆鲁、唐娜·斯特里克兰、弗朗西斯·阿诺德、乔治·史密斯与格雷戈里·温特等人分获了本年的物理奖与化学奖,中国的学者们再次与科学奖项无缘。

随着文学奖、和平奖与经济奖获得者的宣布,美国的一些媒体开始激烈地争论起了三个问题,一是从诺贝尔奖自颁发以来,1943年因为二次世界大战打得难解难分,所以当年文学奖曾出现过一次空缺,何以75年之后的2018年此奖再次出现空缺,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的那些评委先生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难言之隐?第二个讨论比较多的是,何以一个年芳25岁的女子穆拉德(N.Murad)因为写了两本有关自己成为ISIS性奴的故事就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这是什么道理?既然文学奖空缺了,为什么不让这个奖项发给这位可怜的女作家?第三个议论最多的就是,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奖金给了两位美国教授,一位是斯坦福大学出身也是目前世界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罗默(P.Romer)教授,再一位是美国耶鲁大学的诺德豪斯(W.Nordhaus)教授,作为全球研究气候变化经济学领军人物,正是后者的努力,使世人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气候变化与环境保护的这一主题之上。

2018年9月底,印尼发生了强烈的海啸,导致了2000多人死亡与5000多人失踪。由于今年全球气候的极其反常,整个夏天北极的温度竟接近了摄氏30度,绝对的不可思议。为此,联合国专门发布了一份报告,当中发出了这样的警告,如果人类继续无视对环境的保护与对大自然的敬畏,那么不要太久,2040年全球温度将上升1.5度,由此世界将面对生态环境对人类的一系列严厉惩罚,届时各种干旱、飓风、海啸、地震、火山喷发及持续高温将不期而至,人类的生存状况必将陷入一片混乱与灾难之中。

22年之后的2040年远吗?

22年之前的1996年,希拉里老公美国总统克林顿因为撒谎正在国会受审,塔利班开始在阿富汗掌权,日本右翼势力强登钓鱼岛向国人发出挑衅。对很多人来讲,22年一晃而过,也将一晃而来。

似乎像是在配合着联合国的担忧,近来美国媒体一直在热议着三个方面的话题,一是今天的诺贝尔经济奖给与了这位专门研究气候变化与可持续性发展的教授,意义何在?二是咱们那位可气的总统先生,何以一上台就退出了人类曾集体承诺的《巴黎气候协议》,这个孤立主义的宣扬者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全球环境生态方面的常识吗?三是47年来,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已成人类学术界的共识,为什么偏偏咱们今天的总统先生,全不把当年的诺贝尔奖获得者,哈佛大学西蒙·库兹涅茨教授放在眼里呢?难道就因为西蒙·库兹涅茨出身于俄国?

很有意思,当年和库兹涅茨一起站在瑞典国王面前领取奖金与奖章的另外几个人,除了文学圈子及政治圈子偶尔还会提到那个拉美诗人以及那位德国总理外,其他的科学家们早已为世人所淡忘。毕竟,那已是47年以前的事情了。然而今天谈及气候变化,谈及环境保护,谈及可持续性发展,唯有西蒙·库兹涅茨教授的名字,仍一次次地出现在各种学术讨论会以及各个高校与研究所的课堂之中。从这一点上看,西蒙·库兹涅茨及与他名字相关的理论,其影响力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西蒙·库兹涅茨到底有着什么背景,何以久久地影响后来人类的思想与生活。

与众多诺贝尔经济奖获得者不同的是,西蒙·库兹涅茨一生的经历非同寻常。

1901年西蒙·库兹涅茨出生在俄国哈尔科夫市一个经营皮毛业的犹太人家庭里,随着苏联的解体,目前此地已属于乌克兰了。但在以色列成立之前,两千年来没有祖国的犹太人不管飘落到哪,他们都是犹太人。

1906年,西蒙5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移居美国,去寻找他的那些亲戚去了,西蒙和母亲却被留在了动荡中的俄罗斯。

1917年苏联发生了十月革命,之后列宁与斯大林开始学习着执政,在当时苏联生存环境极为艰难之际,1918年里17岁的库兹涅茨考取了当年的圣彼得堡大学后被更名为列宁格勒大学的经济系,专修统计学。

19岁那年,在父亲的帮助之下,正在大学读书的西蒙在一片乱世当中,逃离苏联前往美国,随后进入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院插班,由于他的数学基础远远强于美国同龄人,随后他轻松地拿下了经济学和数学两个学位,接着仅用一年时间就拿下了哥大的硕士学位。

24岁那年,西蒙发表了《美国零售和批发贸易的周期波动》的长篇博士论文,令学界对他刮目相看。

26岁那年,西蒙来到位于纽约的全国经济研究所任职,开始从历史学的角度研究十九、二十世纪各国的经济史料。

29岁那年,作为宾大经济系的副教授,西蒙发表了《生产和价格的长期运动》一文,由此奠定了库兹涅茨经济周期理论。

与一般的经济学者不同,西蒙的全球视野及人生经历极为宽广而丰富。二战期间,作为美国著名的经济专家,经校友宋子文的推荐,他来到了战时的远东战场,作为陪都重庆的美方高级顾问,他的头衔是美国战时生产局计划统计处副处长。其间与孙科、孔祥熙、宋美龄、孙立人等亲美派间有着很深的交往,由此获得了大量有关中国经济的一手资料。

数年之后,作为美国统计学的会长,他又被美国政府派往印度,帮助该国进行经济规划。

53岁那年,他因发表了《高收入阶层在收入和储蓄中占有的份额》论文,而获得了美国经济界的高度评价,随之当选美国经济学会会长。

59岁那年,被誉为人类国民生产总值(GNP)之父的西蒙被哈佛大学聘为终身教授,其间去英国剑桥大学开展学术活动,被该校授予了荣誉教授。

由于西蒙·库兹涅茨在研究人口发展趋势及人口结构对经济增长和收入分配关系方面所做出的巨大贡献,1971年这位70岁的哈佛大学教授被授予了当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由此这个出生在俄国、前后在欧洲、中国、印度、以色列等地长期生活过的美国著名学者,名留青史。

1985年,为人类经济学界前后贡献了60多年的老教授终于停止了他那极富创造性的思维,享年84岁。

西蒙·库兹涅茨离世已经30多年了,然而随着人类在气候变化与全球变暖等课题中有所发现与有所反思时,他们都会发现,当年由这位第三届诺贝尔经济奖得主生前所画出的一条条曲线,充分地显示了他在人类经济发展阶段、人口数量变化与自然环境受到破坏等方面的研究,意义日渐深远。

1971年诺贝尔颁奖仪式以来,西蒙·库兹涅茨的名气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尤其是那条环境库兹涅茨曲线,一方面它是用来分析人均收入水平与分配公平程度之间关系的一种学说,另一方面它也揭示了收入不均现象随着经济增长先升后降,呈倒U型的曲线关系。

从世界的经济发展历史上看,从氏族社会、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整个农业社会里,人类的生产力始终处于低能源消耗,低环境污染状态中。但自从工业化进程加速之后,随着人均收入的增加,人类从低碳社会开始向高碳经济发展,随之而来的就是自然环境受到严重污染与环境恶化的程度,随经济的增长而加剧。当工业经济达到相当的高度后,一些发达国家开始进入到以服务业为主的后工业化时代,工业排放开始在发展过程的某个临界点上出现转折,随着人均收入的进一步增加,环境状况开始好转,在各方的管控之下,工业污染程度越来越低,国家生态与自然环境由此开始得以逐渐改善。

根据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理论,几乎每个国家在发展阶段中都要经历这种从农业的低碳社会到重工业的高碳社会,再到信息产业及服务业低碳社会的几个历史阶段。

这也就是为什么2018年,随着中国的重工业化基本结束,开始工业转型产业升级以来,全世界都在联合国的倡导与呼吁中,加强着低碳社会的宣传,重申着全球的可持续性发展,特别是强调着对很多发展中国家在工业发展中排放与污染的治理。

过去我们只顾发展,却忽视了治理,过去我们一直在强调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公共财物不得随意占用,做好国家历史与文物的保护工作等等,却长期忽略了对大自然的保护,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对地球物种多样性的保护。

如果我们依旧像过去那样,以人类自我为中心,任性的发展,肆意的挥霍,特别是缺少对大自然的爱戴与敬畏,那么迟早有一天,随着环境的持续恶化,空气中的温室气体浓度将越来越高,总有一天地球会以它自己的方式给我们人类以最严厉的惩罚。

我们谁也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为此我们只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保护好这个曾经美丽现在却越来越肮脏的地球,保护好我们共同的家园,保护好我们人类共同的环境,这不但是我们共同的职责,更是我们共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