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随性懒散地看着她，千乙月见状咽了咽喉咙，心中有百般的不甘，可她又没那个胆子接受对方的挑战，毕竟这人的能力她都是亲眼看见了的，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对方的武功天分的确在自己之上，一旦接受挑战输的那个人只会是她，她丢不起这个人。
“哼，我就说卓华姑娘眼界高，如今成了天泉宫的导师，又有夜宫主的重视，是愈发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人了，以为自己有些天赋便了不得，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劝卓姑娘还是收敛一些，虽说我不是你的对手，可这世上总有人能打败你，当心以后别摔得太惨。”千乙月冷哼着说道。
华灼嗤笑一声：“这些话也希望千姑娘自己能记清楚，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千乙月紧拽着拳头，咬着牙别开了脸，华灼单手撑着下巴继续望着外面，周围的气氛稍稍有些诡异，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马车前。
“方才听到你们这里有些声音，可是四个人坐在一起有些挤了？”
夜悬的声音响起，华灼扭头望去，正对上了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夜绝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天罢了，父亲不必在意。”
“是吗。”夜悬扫了几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华灼身上，问道：“卓姑娘可愿来我的马车上与我同行？”
华灼闻言一愣，眼神中多了些不确定：“夜宫主是在说我？”
“自然是你。”
华灼沉默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既然夜宫主邀请，那我就打扰了。”
说完华灼就起身离开了马车，同夜悬走到了前边，只留下夜绝三人坐在马车里一脸蒙逼。
“父亲对卓华还真是够上心的啊，我还从未见他对哪个客人这么照顾，他以前不喜欢别人靠近的。”夜绝小声嘟囔。
千乙月冷笑着说道：“卓华跟别人能一样吗？人家貌似天仙，天底下不知多少男人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夜宫主虽性子冷淡，却也抵不住美人在前，夜绝哥哥你可小心着些，你拿卓华当朋友，可人家说不定打的是宫主夫人的主意呢。”
夜绝闻言变了脸色，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身为千翊坊的大小姐，难道千坊主没教过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夜绝哥哥！我……”
“够了！给我安生些吧，若你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就趁早回你的千翊坊去！”
说完夜绝便移开目光不再看她，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怒意。
千乙月见此也不敢多话了，只能老老实实待着，元域见状也没开口，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就降到了冰点。
而另一边的华灼那边也没比他们好多少，她之所以会同意和夜悬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就是为了能摆脱千乙月的打扰好好地休息一下，可她却忽略了面前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华灼僵直着身子坐在马车里，而夜悬就坐在她的对面，原本两人若只是这么坐着各顾各的她也不至于感到不自在，偏生对方的眼睛就好像长在她身上似的，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她不动弹。
虽然华灼的耐性一向不错，可也无法忍受这么强烈直白的目光啊，弄得她寒毛都起来了。
“我说……夜宫主，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华灼忍不住了，终于开口询问。
夜悬却只是摇了摇头，连回答都没有。
“既然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能不能将你的贵眼挪一下？你不会打算这一路上都盯着我看吧？你这样我没法好好休息了。”华灼说道。
夜悬闻言愣了一下，虽然依旧没有开口回话，但眼神的确挪开了，这让华灼长舒了一口气。
“说起来我只知道你是夜绝的父亲，却还不曾听说过他的母亲呢，夫人是在天泉宫吗？”华灼问道。
夜悬摇头：“她死了，难产死的。”
华灼顿了一下：“这样啊，抱歉，我不知道。”
夜悬沉默地别开眸子，没有继续开口，华灼就这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或许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华灼主动出声问道：“既然夫人已经离世多年，那宫主可有再娶妻纳妾？”
“没有。”
“看不出宫主还是个深情的人啊，想必你和夫人的感情应该很好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曾续弦。”华灼笑道。
夜悬沉默了片刻，随后还是摇了一下头：“我与她没有感情，不再娶妻只是因为不喜欢而已。”
华灼闻言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不喜欢夜绝的母亲吗？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同她有孩子？”
“她从前是我身边的侍婢，后来我练功走火入魔，她趁机在我的膳食中下了药。”
夜悬回答得很平静，仿佛说的压根就不是他的事，这让华灼愈发感到奇怪。
许是看出了华灼的疑惑，夜悬出言解释：“天泉宫需要一个继承人，对我而言妻子是谁都无所谓，正好她有了身孕，我便留下了她，只是她在生产之时难产去世了，我已经有了继承人，自然不需要再娶妻成婚。”
华灼闻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道这人还真是活得够明白的，简直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夜宫主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遇到过一个令你心动的女子？以你的样貌和身份，仰慕你的女子只怕整个龙郯城都装不下。”华灼道。
夜悬听了她的话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摇头：“我不喜欢做没必要的事，女人对我而言不是必要的，喜欢和爱恋也是多余的。”
“你别是看破红尘四大皆空了吧？”
华灼惋惜地摇头叹气，这么优质的一个男人，无论是样貌还是身份地位都是顶尖级别的，只可惜心无杂念，太浪费了。
夜悬没回答对方的话，只是安静地在马车里坐着，平静的眼眸中看不到丝毫的情感波动，华灼见状也不再多问了，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待着，相安无话，倒也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