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多!?”方全明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这么大的一起凶杀案发生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去破案?”
“破案?你知道死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全都是白仁彪的手下。另外更让你吃惊的还在后头呢!就在今天,县信访局的吴达也被人拧断了脖子。”这下子方全明再也难以克制了,噌的站了起来,一张脸上写满了惊骇和惶急。
呆呆的看着蔡庆,喃喃的说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蔡庆冷哼了一声说道:“吴达吴局首他已经死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收了白仁德一千万,出卖了几个来找他做主的石广难受害者。方监察,您还需要别的证据吗?你现在马上去查查吴达的户头,看看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方全明全身的力气就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嘴唇哆嗦着瘫倒在了椅子上。
看着脸色一点点的变的苍白的方全明,蔡庆沉声说道:“到现在为止,光我们知道的就已经有十七人丧命了。一股来自外界的力量已经进入了我们县。吴达就是他们当着我的面杀死的。
由此可见,他们是心狠手辣!如果我们审判方再不介入,如果您再一意孤行的袒护白仁德,那后面要发生的将很可能是一连串血案!会死多少人,我简直都不敢想像!”
“别说了!”
方全明的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颤颤巍巍的说道:“你马上带人赶去振达乡,务必把这件事情给查清楚。”这正是蔡庆想要的,听完二话不说,转身走了出去。
在门口刚好迎上马在野。
马在野看到蔡庆,笑问道:“蔡局首,什么事风风火火的……”蔡庆没有搭理他,只是哼了一声和他错身而过。
马在野皱了皱眉头,撇嘴笑了笑走进了方全明的办公室。
看到方全明无精打采,脸色灰白的躺在靠椅上,马在野皱眉问道:“方监察,您这是怎么了?”
方全明斜了斜眼睛看到是马在野,气就不打一处来,沉声说道:“怎么,你的病好了?我以为你要在医院住到退休呢!”
方全明平日里对马在野很是客气,对他没事就去住院的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这样直白的讥讽过他,因此这让马在野很是有些不大习惯。
呆呆的看向方全明,道:“方监察,您这是怎么了?”方全明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怎么了?你在医院里一躺,逍遥自在,好不快活。可是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天塌啦!”
方全明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的马在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马在野有些不满的说道:“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您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听了他的话,方全明气急反笑,道:“好,好!马社长天塌不惊,地陷不乱的涵养功夫,真是让我佩服。那好,既然如此,我就把一切告诉你好了。就在几天前,我们县振达乡的仁德石矿,发生了严重的塌方事故,总共一百零七人被埋井下。
矿主白仁德隐瞒不报,阻止救援,现在那一百零七人除非是神仙,否则估计全都已经饿死,闷死了。作为本县的一,二把手,也就是我和你,将要承担重大责任,到时候运气好的话会判个玩忽职守罪,也就是丢了官职,再做他个十年八年劳。
运气不好的话,别人会说我们和白仁德相互勾结,谋杀了一百零七条人命,到时候倒不用坐牢了,吃颗枪子就行了!”
方全明讲的平淡调侃。听到马在野的耳朵里却是青天霹雳。马在野只觉得好像有无数颗手榴弹在他的脑袋里连环炸响,一道接着一道的冲击波直冲的他脑袋发昏,手脚冰凉。
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脸颊不停的向下滚落,擦都擦不完。
狂吞了几口口水,马在野眼巴巴的看向方全明说道:“方监察,这……这玩笑可开不得。
您……您不是在吓唬我吧?”
方全明冷哼了一声喝道:“我怎么就那么无聊,没事和你开玩笑!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在这里当个小小的社长是委屈你了吗?现在好了,你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马在野身体一个踉跄,扑通一声的坐倒在地上,脸色蜡黄蜡黄,这次估计是真的要住院了。
“方监察……您就别发牢骚了,现在要赶紧想办法补救!现在这乌纱帽是铁定保不住了,可是我们要把命保住啊!方监察,我建议我们两人马上赶到振达乡去,先组织救援,不管是死是活,只要我们有行动,那一切就还有希望!”
马在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满是急切的对方全明说道。
方全明沉声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振达乡,我去找上级部门汇报!”
马在野虽然对现在的职位不满,平日里吊儿郎当,但是为官的道道儿他还是懂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石广难,死了这么多的人。
作为县里的两位主要领导,却一无所知,这责任是逃不掉了。但是责任也要分个主次。担主要责任的人也许会丢官丧命,可是担次要责任的人也许只会丢掉乌纱帽,受到很轻的处罚。
方全明和马在野,虽然同是县里的两位主要领导,但是在担责任的时候也要分个主次,很显然,在这个时候,谁在领导的面前表现好,谁就会有加分。
方全明主动去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会被视做认错态度积极,从而从轻处罚。二来,为了自己能脱身,马在野怎么知道他会不会说他的坏话,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相反,他到了振达乡指挥救援,哪怕是累死了,又有谁会知道?这其中的关键,马在野用脚趾头也能想的清。咳嗽了一声,马在野说道:“还是我去吧!我和市里的王城主关系不错,只要能说的动他,我们两个就都有救!”
方全明道:“还是我去吧!我和市里的于监察关系也不错。按辈分我还是他的大外甥呢!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掉坑里不管吧。还是我去!你放心,我们是一体的,只要我脱身了,你也就脱身了!”
马在野心中冷笑着道:“放屁!你不拿我来顶缸,你怎么脱身?”
“方监察,您就别再说了,还是让我去!我来这儿也有些年头儿了,每天都是怨天尤人的,也没为县里和您做什么事情,现在机会来了,我一定要挺身而出。”
“够了!”
看到马在野的惺惺作态,方全明心中作呕,狂吼了一声道:“你不就是担心我到了领导面前给你穿小鞋儿嘛!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马在野嘴上说着“您误会了……”心里却在说“相信你?你又不是我爹,我信的着你吗?”
看到马在野就是不肯松口,方全明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你和我一起去好了。大家各展神通,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这样好……不过振达乡那边我们该派谁去?”马在野问道。
“我已经派蔡庆过去了,先把白家兄弟控制起来再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市里,事到如今,争取个主动吧!哎!”方全明长叹了一声,穿好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方全明,马在野谁也不相信谁,联袂去市里求情的时候,一百名闪电战士分坐五辆大巴缓缓的靠近了振达乡。
一路上刀疤一言不发,双眼定定的看向窗外,脸色冷峻,神情阴郁,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一股股冷气儿不停的从刀疤的身上迸发出来。
木婉晴正在摆弄着手里的摄像机,作为一名资深记者,知道即将有重大新闻事件发生,按理说她应该高兴,然而此时她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好像装了一个大铁坨。
赵武则正在用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削着手指甲,显得很是平静,但时不时的从他的眼睛中闪烁过的精芒,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多半是不平静的。
虽然小刀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他亲眼着赵武将十几个小门徒斩杀,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出来的时候,他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在他们即将到达的振达乡,又会发生些什么,小刀都有些不敢去想。白仁德,江河,钱平,代明似乎是从空气中嗅到了不安的气氛,四人不约而同的聚到了一起。看着愁眉不展的三人,白仁德没有告诉他们他已经订好了三天后的机票。
白仁德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本就是相互利用,如今已经利用完了,自然是各自分飞。
代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喃喃的说道:“这几天我的心里一直都不得安宁,总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代明的话引起了钱平的同感,附和道:“我的心里也有不祥的预感。白老板,我担心这件事情恐怕捂不住了!”
白仁德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太过敏感啦!对我白仁德你们还不放心吗?我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如果我觉得不对的话,我早就知会大家开溜了!”
江河皱了皱眉头说道:“白老板,你让我在进入振达乡的路口设卡,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仁德笑道:“自然是为了安全!仁彪跟我说,最近县里不太太平,我怕有人会嫉妒我们在这里发财,出手对付我们,我这样做也不过以防万一,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