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言的居然是楚越。苏宛静问道:“这是你亲眼所见?”“正是,奴家当时要去找正夫人,见小六子在他房中,便没有进去,想等两人说完话再进去。奴家便守在门外,恰好在窗边看到了小六子给正夫人下毒。”
楚越说的自然是假话,然而刘小安又不能反驳他,说事情并非他所说的那样,王宝凤并没有用酒喂猫,那酒是他不小心洒在地上的。因为这就等于不打自招。
刘小安只是难以置信地望向楚越,口中喃喃地道:“是你,怎么会是你……我曾经为了你……你怎能这样对我?”
苏宛静以为刘小安说的是他曾为楚越偷燕窝致使自家受罚一事,想到此节,她更对刘小安心疼不已,因为她知道被人背叛的感觉定如万箭穿心。
楚越避着刘小安的目光,一言不发。
王宝凤大喜过望,说道:“哈,这下你可无从狡辩了罢?老五一直与你亲厚,他都说是你做的,可见的确是你做的。”
刘小安此时才回过神来,对着苏宛静大声否认道:“不,他说的不是真的!他说谎!”
苏宛静强自定了定心神,说道:“此事有诸多可疑之处,还需调查清楚。再说这毕竟是家丑,不宜外扬,报官……先不必了。不如这样,先将小六子关起来,待事情调查清楚再做定夺。”
“可……”王宝凤还要再说甚么,苏宛静却异常强硬起来:“夫人,出嫁从妻的道理你不会不懂罢?我是一家之主,此事我已决定了,其他人不必多言。”
王宝凤只得恨恨地望了苏宛静一眼,悻悻离去。
刘小安被浑身五花大绑,关在一间柴房中。当晚,苏宛静前去探望他,实则是想单独和他聊聊,弄清事情的真相。
刘小安一见到苏宛静,说道:“妻主……”苏宛静伸手拨开他额头的乱发,正巧露出他曾为了救自己而落下的疤痕,往事浮现心头,心中不免百味杂陈。
苏宛静狠了狠心没去抱他,而是问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给王宝凤下毒了?”
“不错。”苏宛静闻言一惊:“为甚么?!”
“因为他想杀你。”“甚么?!”刘小安便将王宝凤设计令郑三勾结土匪意欲加害苏宛静,和买通车夫制造车祸等事告知了苏宛静:“我之所以现在动手,是因为他马上又要对你下手了,而且他这次志在必得。”
“你……如何得知?”“因为你马上要过继苏三姊的女儿。”“过继和他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刘小安娓娓道来:“府中人都传说,王宝凤这些年借掌家之机私吞了不少苏府财物,他之前想杀掉你,必然是想等你死后带着那些他贪下的财物改嫁。”
“我国中规矩,一家之主亡故后,若没有女性子嗣,她的遗产便会被族人瓜分,她的夫郎即便肯为她守寡,也无权继承和支配她的财产。所以说那些没有女儿的男子在妻主死后,如果没有改嫁,日子过得都会十分清苦。要么出家为僧,要么回娘家守寡。如果仍然赖在妻主家,有良心的族人可能会允许他们留在家中,守着一间破屋度日,狠心的则会将其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甚至被人强抢为夫侍。”
“但是如果有女儿的便不同了。女儿是母亲全部财产的继承人,如果女儿尚未成年,则她的父亲便拥有遗产的支配权。将来女儿成年,他也会一直被女儿供养安度晚年。总之,如果有未成年的女儿,那么妻主死后,她的正夫便可以取代她,成为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