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把自己洗干净，水在外面，没有衣服你就拿毛巾裹着。”
少女不容质疑的命令着，路西法知道自己只能照办，而且他感觉如果自己再问下去，可能会被打。
不能说少女不愿意把衣服给他穿，而是她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碰她的衣物，因为她有洁癖！
命令完少女就没再管了，她现在需要书籍，来静心！
艾斯特之前来找过她，邀请她去人类世界看看，还送了她几本书，她闲来无事就翻了翻，还挺有趣的。
艾斯特还说，要想去人类世界的话，就得把那几本书看完。她看了，无非就是在人类世界应该注意些什么罢了，没难度。
莉莉莎搬了把软椅，在窗前找了个光照充足的角度，然后将书摊开。
葱白的指尖划过书中的每一个文字，少女细细咀嚼着这些文字，好不惬意，时间也过得很快。
与莉莉莎的惬意不同的是路西法。
虽然他知道水在哪里，但那水是冰冷的。他得把自己洗干净，干干净净的没有异味才不会打扰到别人睡觉。
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人帮忙，他调头想进去找她。
可转身之间看到了在窗边看书的她。
只见一少女娴静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籍，坐姿端庄，不僵硬也不懒散。
从他的角度看，还能发现少女嘴角似乎含了一丝丝的笑意，轻轻浅浅的，看的不是很真实。
他捧起一把水，拍在脸上，小手来回搓着，想降下脸上的热度。
被清水洗去污浊后的小脸蛋白皙，还带着他那个年纪特有的婴儿肥，灿烂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好看。
嗯......当着人家的面洗澡什么的，好害羞。
于是他找了个偏点、避风的地方，褪去衣袍，后背交错的伤痕一览无余。
有新添的也有陈旧的。新添的有的还在流血，陈旧的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留了疤。
他不能让姐姐看到，会吓到她的。
忍着火辣辣的痛，将冰冷的水沿着肩头浇下去，一捧又一捧，冰凉的触感传遍全身，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
被冲洗下去的血水，融入土地，很快被土地吸收。
最难清洗的是翅膀，莉莉莎清楚的知晓，天使一族最珍视的就是自己的翅膀，每日必做的就是清洗他们的翅膀，除了在战斗时或是保护自己的时候，其他时候他们很少露出翅膀。
现在的路西法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回，从他身上的那些伤口来看，想必过的并不好，更别提是否有人教他了。
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莉莉莎暗暗的想。
尽管路西法不在莉莉莎的视线里，但是这里是她的地盘，这里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路西法被怪物追杀的时候，她没事干去看的原因。
洗完时，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他擦干净了身上的水珠，把事先找到的干净的大浴巾把自己围住，但是后背的翅膀上的水却很难干，他也没有办法。
因为把翅膀也包裹在了浴巾里，所以看起来很有点肿，他慢吞吞的进屋，尽量不发出声响，目的就是不打扰到在看书的少女。
路过少女时，他还是忍不住停顿了几秒，他看着少女恬静的脸庞，因为是斜对着光亮，所以少女有一半脸在光亮处，一半在暗处，半明半寐的。
一直到光线越来越暗，莉莉莎才发觉时间不早了。这时的路西法却已经入睡了。
夜深人静，血月当空。
熟睡的少女睁开了眼睛，清冷的血月洒下的光辉在紫眸中流动，她敛下眼睑，瞧见不远处被褥里的人儿在发抖，不知名的情绪在眼里很快被收回，思绪一下子飘远了。
曾经的自己好像也有过这样吧，漫漫长夜里，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但那也只是曾经了，现在的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曾经的那些......都过去了。
第二天，莉莉莎早早的起了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掀开了路西法的被子。
里面的人儿虽然没有发抖，但是脸色过于红润，嘴唇发白，还冒着虚汗。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她思忖了良久，这好像就是人类所说的发烧吧。
真是一个脆弱的小天使。
“姐、姐姐？”
意识朦胧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站在自己床边。
他想爬起来，但是头很痛身体很沉，根本提不起力气，只能无助的喊着。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床上的人儿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明明就在眼前，抓到的却只是虚空。
少女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而他也完全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