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被姚平康一拽,脚下使千斤坠定住身体。
不问明白他可不愿意随便帮忙。
他才来这时代多久啊,怎么可能那么快和这些人建立那么深厚的关系呢?
“此事于我有何利弊且不谈,如今的渭州大佬云集,我若贸然掺和到不清楚缘由的斗争中,那我才是傻子。”李寇心下想了。
姚平康竟奈何他不得。
“这小儿果然是个高手!”与姚平康同来的几个面面相觑。
他们看得清楚姚平康使最大力气拖拽,可那小儿竟脚下生根纹丝不动。
渭州有在姚平康之上的高手,然无人能让姚平康在力气上吃这么大的亏。
那几人也忙跳下马背。
他们不敬李寇的姿态,却敬他高明至极身手。
姚平康一看便知李寇心思,不由气道:“你这厮心事就是多,洒家肯害你不成?快些走,乃是咱们渭州平凉县县衙,不在同知府,谁敢对你怎地?”
李寇道:“你不说明白,我安知要带什么器械?”
“你只看一眼经略……”姚平康忽为李寇狠狠瞪一眼,连忙住嘴,嘟囔道,“偌大本领你怕甚么,”他跟着李寇进门,口中狠狠说道,“洒家有几个战场上回来的生死兄弟,有一个杀西贼十首,可惜受了重伤,你不知,那厮是个沉稳的人,然方才我得报,说他家姐夫竟被他杀了,洒家怎么也不肯信,那是个有事定要与咱们说的汉子,他怎肯轻易动手?只是他那姐姐很不成器,一口咬定便是那厮杀的人,洒家也没奈何,最恨的是那厮一言不发,俺不知究竟,然洒家认定那厮不是害人的人,大郎有神术,须帮哥哥这大忙!”
李寇愕然,这与爨同知那厮有甚么关系?
“大郎不知,他那姐夫,是爨同知的故交,说是同期的参加科考,爨同知得了官身,那厮是个落地的措大,做事奸猾的很,仗着有这关系,专害咱们这些当军的,他是爨同知的心腹。”姚平康说。
李寇听着头大,立即问他是否有爨同知从中闹事。
“着啊,那厮派了人来,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定要县里给他个说法,说甚么同窗情谊——呸,他们倒是在京师同喝过花酒,甚么同窗。”姚平康怒道,“俺早知那厮待俺们厢军指挥衙门不顺眼,此番定是冲着这个来的,哦,那厮盯上的是草料场,我那兄弟在草料场当差。”
李寇道:“下次要有大事,你让折彦质来吧。”
姚平康讪笑:“老哥哪来甚么说话的窍门——那厮们一口咬定,人是洒家那手下使刀杀的,”他神色严肃至极啐骂说,“洒家战阵中见过的死人不下十万,岂能看不出那是个早死的,并不是左邻右舍与那婆娘说的早上才被杀,大郎,你定要帮我,咱们当军的,不易!”
李寇心念一转便知该怎么做了。
“简单,但你须要让他们依照我的要求,这时代,我有一个本领,只怕此时用来要为人诋毁。”李寇道。
姚平康奇道:“什么本事?”
李寇在他身上观察片刻,那目光竟叫姚平康也不由打哆嗦。
李寇慢慢在他身上比划位置,口中慢吞吞地道:“我须把尸体剖开,从咽喉……”
“得!”姚平康忙摆手,往远处跳了些,“你这厮还真是个蛮菩萨,只是这有用?”
“确定时辰不难,寻几个渭州仵作,但凡肯说实话,他们也能确定,只不过我看那帮人定有说辞,因此需判断那死者到底是被什么杀死的,或病,或毒,或为高手调配的毒药,还有那女人也要控制好,她若早参与了此事——你先派人,打听那女人的人际关系,看她平日里都与什么人交往,再暗中观察什么人在人群中起哄,这是更要紧的,至于那人家属应允我剖开那人的事情,也只好你来想法子去。”李寇拦住姚平康让他尽快去吩咐。
姚平康不疑有他连忙与那几个心腹商议,他却不知李寇的打算。
李寇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拿出那个装了简单手术器械的箱子,那还是上一任村医留下的,那人一心想要进市医院,手头的确有几分本事,他随身带的医疗箱忘在了村里,正好便宜了李寇。
李寇也很善于这些。
前后五年的时间,加半年实习的机会足够他学到不少本事。
“没有无菌手术室因此手术是做不得的,但要断案还是容易的。”李寇打开箱子,里头的器械也比较齐全,还有一些消毒的物品,另外他还发现了一本书。
这一本书让李寇心喜十分。
《赤脚医生手册》这可是真神书!
他这下可真佩服那家伙了。
“人家想去好的环境工作那的确是下了功夫的。”李寇忙把那神书放在手提箱空间,检查了一下手术器械箱提着便要出门。
他又想起自己的防护措施。
“这里倒是有个旧的衣服,消毒也只好先用储备的这点了。高度酒必须尽快制作出来,否则便是有一千个来学这医术的也无法教授。”李寇心里想到了自己打算。
说来简单他便是要籍此引得渭州的医者与民众认可他的现代医术。
唯有如此他才能在立寨后培养自己的有现代化医疗系统特色的医疗队伍。
李寇穿上白衣又戴上口罩,想想只拿了一副一次性手套。
那只是吃鸭脖子的时候用的。
他能用的装备也只有这些了。
他才出门,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马姑娘看着李寇眼睛里透着定要去看的坚定。
这厮竟敢……
想想都可怕他怎么敢下手?
倒是那些武将对此只是好奇。
他们只不信李寇下手竟比他们在战场上见过的修罗场还吓人。
呼延灼至想知道如此医术救人还是杀人。
他手扶双鞭寸步不离跟着。
李寇看一眼都要跟去的人,忽然回头道:“仔细这是调虎离山!”
一言既出只听人喊马嘶,竟有一队锐卒快速奔来。
杨可世与折彦质纵马而来,折彦质远远向李寇摆个手势。
折可适早料到或是调虎离山,他派自己的扈从队伍过来了。
至于杨可世那厮,只是想来凑个热闹。
李寇看姚平康一眼,这厮定然是慌忙之下见人就说他有法子。
“真不该昨天跟这厮说些医学常识。”李寇无奈骂道。
姚平康也不怕他恼恨,一把拉着便往县衙那边跑。
李寇心下想的却是平凉县令一职空着今日谁来升堂。
恐怕是爨同知那厮的人!
这便有些难办了,若要达成先决条件须有人在堂上说话才算。
折可适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吧?
那么他今天怎么把爨同知试图向厢军指挥衙门伸出的手打掉?
李寇很想知道折可适现在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