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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宏修和尚25

江湖早有传言,说李存勖攻澶州获王彦章全家胁迫王彦章归降,结果王一仇脱逃,进而有王一仇筹谋换了李家江山,杀了赵岩、段凝等一众仇人。宏修和樊丽梅也曾耳闻,信与不信不过置之一笑,从未在意。此番王一仇随口说到段凝,神态间轻描淡写,颇见众辞空穴来风有些道理。而王一仇获赞忠肝义胆,今日又能占军营守金矿,无疑是李嗣源石敬瑭翁婿两帝对其拉拢手段。

宏修点了点头,樊丽梅笑道:“王大哥现在是几品官啊?”王一仇摆手道:“在三司门下挂了个五品郎中之职,只是空领薪俸。反倒不如了一,面都没见,封了个七品。先前给他买了个相邻汉阴县令的缺,他嫌治所在南岸,推三阻四不肯赴任。去年社溪发水冲毁县衙,他不去修建,还要与石泉县令互换辖地,每日去石泉县衙坐班,石泉县令万般无奈向我求诉,百姓糊涂,都到残教来喊冤告状。大伙如今都叫他七品县令。”众人哈哈大笑。樊丽梅道:“看不出官衣倒是气派的很。王大哥穿在身上就是了,何必脱下!”

王一仇看了看宏修,笑道:“到底是不自在!”

宏修苦笑道:“大哥看我成了和尚,便不想让兄弟心底难过是吗?”

此话一出,余下三人将目光统统落在了宏修身上。王一仇道:“二弟何时遭难,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宏修道:“事起仓促,便在十一月初七,距今三月有余。”长出了一口气又道:“倒是应了大哥当初所说。段思良与董迦罗狼狈为奸,趁我练功,叛宫夺位,将我置于崇圣寺,还说当初先父曾言我非承业之人,而今我又自求禅位为僧……”叹了口气,眼中恨意大盛,牙根紧咬,却是说不下去了。

这宏修便是大理文经帝段思英。

大理由文德帝段思平于后晋天福二年立国。段思平其人武功高强,传说颇多,有神枪龙马之誉,在位八年励精图治,为人称道,至晋开运元年在邓川巡察农桑之时去世,帝位传与长子段思英。

董氏乃滇中大族,段思平立国得军师董迦罗出力不少,念其功绩也为笼络,拜董迦罗为相。而段思英初登大宝便将生母杨桂仙封为“榆城宣惠圣国母”,以培植舅族杨氏,分化董家兵政大权。《滇史》载:“思英性暴戾,居丧****无度,多变易文德年制度”,其中“多变制度”即此而言。董迦罗不甘大权旁落,未等段思英羽翼丰满,便约其叔父段思良并起发难。董家势大,段思良内有禁军策应、外与滇东诸部相和,段思英以卵击石,结果不言自明。

王一仇看到段思英光头便猜到事情原委。

当初段思英即位,曾深叹董家权势太炽,颇有废弃之意,王一仇极力劝说段思英行事谨慎,不可轻犯董家,又见段思良在皇族举足轻重,更要其提防,不想在位一年段思英就遭罢黜。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道:“二弟此来,段思良、董迦罗可否知晓?”

段思英道:“岂能不知?他二人将后族尽囚,逼我退位出家,又在寺外伏有大批高手,防我离寺。我料他见过咱们众兄弟的手段,不敢杀我;我也谅他不敢害我后族,是以突围而出。出寺后,一路上追逐不断。我取道吐蕃将苍洱五杰八怪杀了干净,他们才不敢靠得太近。”抬头看了看三人,道:“我此番前来,就是要求得一个妥善之策,他日重返大理,惩处奸臣,夺回帝位。”

王一仇顿了顿,一时未能接口。

乍一看,段思英只需救出被困后族,擒住段思良、董迦罗等人即可重登大宝,然而董家势大、段思良掌管皇族,且不说段思英亲信必遭除尽,即便将两人拿住,谁又能确保余下无人再起风波、罢手伏拜这位被黜之君?此涉权谋,非武功所能决断。

左兴龙咳嗽一声道:“段兄稍安勿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断不能丝毫疏忽。”樊丽梅也道:“段大哥一路而来,难免劳累,不如先歇息些时日,容后再说。”

段思英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其中关窍?只是对手初登大位,若不趁其未稳一举除去,时日久了,他们根基愈深,自己行事也就愈加艰难。瞻前顾后,只怕筹划再是周密,草莽之徒也难敌举国之力。可他寻不到过客,丐帮、昆仑派与圣手门非他所能叫动,王一仇一众要化解别人恩怨,其余得力之人少则无用,无奈之下,也只得点头答应。

王一仇道:“二弟放心,待此间事了,愚兄必率残教上下前往大理为你讨还公道。”见段思英神色黯淡,心下也是怅然,道:“没想到眼下事情如此纷杂。昆仑派与裴家、青城山架起了梁子,听闻常山刀邱家被灭门也拉扯到三弟身上。一时半会……三弟这么多年不着音信……”

段思英道:“消息传得好快!不过,只怕三弟已经知晓!”王一仇急道:“你见到他了?”问完才想到定然不是。段思英将几日所经诸事细细讲述了一遍。等他说完,客厅里一阵静寂。

半晌王一仇道:“那南海枭刀眼下可有音信?”樊丽梅道:“小妹师姊会将消息传来。”左兴龙摇头道:“既然有人知晓了枭刀身份,怎么还不奋力去探寻他三人下落。象方才段兄所提在客栈无端出手之人,保不准便是居心叵测,所谋者大。凡事还须妥帖为要。”简单问了问李信三人相貌,起身匆忙出去了。

王一仇道:“那彭士衍好歹统领一方,他若无把握,决不会轻言邱鸿由衣冠冢惹祸,落人耻笑。而邱鸿素来谨慎,按理他要去衣冠冢也不能轻易让人知晓,这么一说,邱家灭门是有人熟知详情,又怕邱家人吐露什么,宁枉勿纵,实打实灭口,背后拨弄好嫁祸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