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分不清楚了。
“王爷,今日真是抱歉,草民的师妹受了点伤,所以草民需要将师妹从别院接来府里养伤。”果不其然,东方无涯的回答并无任何意外。
自嘲笑笑,或者没有我的鼓励,东方无涯也会将沐轻烟接来府里养伤的吧。
当初若不是大姐的咄咄逼人,东方无涯又怎会让沐轻烟去别院居住?
此时沐轻烟的遇刺,正是给了东方无涯一个借口,一个将沐轻烟接回府里养伤的借口而已。
原来沐轻烟在东方无涯的心目中,是如此重要啊。
一种熟悉的情绪,在我胸口处开始蔓延。那种情绪,叫做苦涩。
闫祈闻得东方无涯师妹受伤才无法陪同自己消磨时间,脸上也并无不快之色,反倒是有些劝慰道,“既然东方公子的师妹受伤,那么本王今日就在府里下棋吧。不知东方公子的师妹,可是沐轻烟沐小姐?”
东方无涯点头:“正是。”
闫祈将手上的木箸放下,似乎用的差不多了。
旁边的侍从,立刻递上一方丝帕,待到闫祈擦好嘴以后,将丝帕递回侍从手中道,“那么本王先回院子里去了,希望沐小姐的伤势,早日康复。”
转身离开之时,曾回眸看我,那眼眸,深邃而犀利,似乎能看穿一切。
闫祈走后,东方无涯与我仔细说了沐轻烟遇刺一事。
原本沐轻烟到达别院之后,那别院一直就不怎么太平。
当然,这不太平自然也包括了沐轻烟在别院里弄的乌烟瘴气,以及别院里经常会有刺客出入的事。
尽管东方无涯将沐轻烟在别院里颐指气使说的十分隐晦,可是我想起前段时间里,府里下人的议论纷纷,几次想笑,可是却又不得不忍下去。
毕竟在这个时候,若是我还能笑的出来,只怕大家看我的眼神,会更加异样了。
听东方无涯的转述,沐轻烟受伤是前几日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消息一直没有传入东方府内,所以东方无涯一直不知道这事。
我在心里暗笑,有欧阳风把这消息截住,这消息又怎会传入府内呢?
脸上却是忧虑重重:“轻烟姐姐也真是的,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让下人将消息传入府内。我看,轻烟姐姐是怕你担心吧。”
沐轻烟又怎会是这般的个性?相信东方无涯心里也很明白,若不是沐轻烟的伤势太过严重,无法报信,又或者是沐轻烟在别院的人缘太差,那些下人迟迟不肯报信,担心东方无涯去别院以后,沐轻烟会添油加醋将这些下人的所谓“恶劣行径”向东方无涯汇报一番的话,这消息,早就传入京城的东方府里了。
只是东方无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将这没有任何用的消息给阻拦了。
我这番话听在东方无涯心里,他又怎会以为我与沐轻烟之间有所间隙呢?
偷觑东方无涯一眼,他果然已经陷入沉思之间。
东方无涯,如今的你可是看清楚了,你那活泼单纯的师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么?
顷刻之后,他见我正看着他,笑道,“离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呢?”
我笑道:“不过是见你想的入了神,想叫醒你,可是又怕打扰了你的思绪。东方,既然别院离府里并不远,不如我们去别院将轻烟姐姐接过来,如何?想必轻烟姐姐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语毕,幽幽的叹息着,似乎透露着一股幽怨。
若有若无的醋意,在我与东方无涯之间蔓延。
东方无涯以为我吃醋了,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是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温柔笑意道,“好吧,既然你想去,那么我们就一起去吧。”
究竟是我想去,还是你想去?垂首时,唇角浮出一丝冷笑,戏,终究还是要做全套的。
当我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忧虑的面容,“东方,赶紧去吧,毕竟轻烟姐姐受伤不轻,而且都这么多天了,早点去比较好。”
催促着东方无涯早点离府,眼看着东方无涯命令下人备好马车,带上一些止血用的常用药材。心里却在冷笑不已,东方无涯,你上次将沐轻烟赶至别院的动作,究竟是真的对沐轻烟失望,又或者是想暂时敷衍我大姐呢?
原来,在你心里,沐轻烟,始终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而且这一席之地,差不多是你的整颗心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
正想着这些时,一直忙于吩咐下人的东方无涯突然转过头来,“离歌,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在门口等马车将车驾来?”
“好啊。”笑颜以对。
只是不知,东方无涯若是知道我此刻心中的想法,是否还会如此对我?
因为东方无涯的紧张态度,下人的动作比起平时也快了不少。
我与东方无涯只在门口站了一会,马车就已经驶来了。
东方无涯率先跳上马车,随后伸出右手递给我道,“离歌,牵着我的手上来吧。”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新婚第一日,他带我去巡视家业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