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的马夫听闻闫祈的吩咐,立刻驾着车,将我们送至宫门之外。
侍卫将马车拦下,闫祈撩起车帘,将手中的玉佩递于侍卫眼前道,“还不放行?”
那名侍卫俨然已经认出了闫祈就是当今逸王,即刻点头哈腰道,“原来是王爷同东方当家来了,这就放行。”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马车不得再入内。
我们三人纷纷走下马车,步行前往此次的晚宴举行地点——御花园。
宫内虽然是张灯结彩,可是用的宫灯,均是琉璃制作。
琉璃在里朝,算的上是珍品,除了皇宫,民间很少能买上琉璃,就算能买上,也不过只能做一支发簪罢了。
如今,这皇宫里的宫灯,均是琉璃所制,可以看出这次晚宴的奢华了。
宫女与太监不停的来回,手上端着不少的果品,忙碌的气氛,渲染而出。
闫祈领着我与东方无涯去上座给皇上行了个礼,我草草的看了皇上一眼,虽然容貌比不得东方无涯的俊美,但是却隐隐有股霸气,眼神漆黑如墨,深邃而又犀利。
曾以为闫祈的眼神,已经够犀利的了,但是皇上的眼神,却更甚。
仅仅只是行礼的片刻,他的目光就扫过我与东方无涯二人,最后将那目光定住在我身边,让我有些冷汗涔涔。
跪了半晌,才听得皇上一声“平身。”
我与东方无涯起身,眼角的余光却看见皇上身边的红衫女子,眼神不停的打量着我。
她应该就是贤妃吧?
容貌不算出众,却有股娴熟的气质。
她的眼神,太过隐晦。虽然只是打量,却并未透露任何的敌意,但是在宫里的女子,又怎会如此轻易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贤妃突然插口道:“皇上,这宴会也差不多该开始了,不如让东方公子先落座,如何?不过说真的,这东方公子,与上次的琴师,离公子的容貌,倒当真有几分相似。”
贤妃的话,却让我有几分疑惑,莫非东方无涯在作为离殇之时,也曾来过皇宫之中表演么?
若是这事让皇上得知,那岂不是要落下个欺君之罪?
东方无涯果真是不要命了吗?
偷偷的看了东方无涯一眼,他此刻低着头,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
还是等到宴会结束,我再问问红袖吧,或许红袖会知道。
若是连红袖都不知道的话,那就只能问欧阳风了。
闫祈虽然是王爷,却因为是异姓王,所以不得与皇上一桌。
而我与东方无涯,是皇上破例要求进宫的,所以和大臣们坐在一块,又因为是和闫祈一道进宫的,所以我们三人挨着坐下。
这宴席中,也有不少熟人,均是以前作为东方主母时,在其他宴会上见过的。
钱蕴庭如今仍旧是稳坐在那吏部尚书之位,当他的目光扫向我时,眼中满是惊讶。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我已经故去了。
钱蕴庭首先发问道:“今日东方公子来参加这宫廷里的宴会,身边带着的可是未来的东方主母?”
东方无涯笑道:“不过是拙荆的远房表妹离歌罢了。”
钱蕴庭也笑道:“离小姐的容貌与东方少夫人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老夫还以为,东方公子打算娶离小姐呢。”
钱蕴庭的话语中,似乎有故意挑拨我与东方无涯的嫌疑。
东方无涯曾经得罪过钱蕴庭吗?
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没有。
因为东方家,是从来不会与官员又任何争议的,就算是有,东方家也一定会将那气咽下。
唯一有接触的,就是那次我与庄启昇上门拜访钱蕴庭,莫不是上次没有处理好,才埋下祸患?
那次钱蕴庭欲迎娶红袖,却不知庄启昇用了何种法子让钱蕴庭打消这个念头。
以前问及此事时,庄启昇也是避而不答。
莫非,庄启昇是抓了钱蕴庭的错处,加以威胁不成?
若当真是如此,那么钱蕴庭与东方家的梁子,倒真是结下了。
如今,东方家已然引起朝廷猜忌,又得罪当朝吏部尚书,算的上是四面楚歌了。
只希望,皇上的目的,单单只是这东方家的财富便罢了,若是怀疑这东方家有谋反之心的话,只怕是……
后面的事情,我不敢再多加想象。
东方无涯似乎感觉到我的恐慌,急忙握住我的手,悄声道,“离歌,别害怕,有我在呢。若是有其他大人问及你的身份之时,我必定会在你身边,为你回答,你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
他是担心,怕那些大人们问及我的身份之时,我的尴尬吧?
只是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皇上对于我的身份,应该是清楚的,不然又怎会让闫祈通知我与东方无涯一同前来呢?
只是低着头饮茶,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也不再看向任何人。
只听得一声:“东方大哥。”打断我的沉默,我抬眸,却是一名美貌女子,站立一旁,含笑看着东方无涯。
那名女子身着普通布衣,不像妃嫔,亦不像是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