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匕首的刀柄处,赫然刻着一个“风”字。
那匕首,是何人所送?为何红袖如此珍视?
莫非是欧阳风不成?可是上次欧阳风与红袖之间的态度,并不熟络啊?
那么一定是另有其人了。
如今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如何处置绯红的尸首。
红袖却是继续从衣襟中掏出一支小瓷瓶,随后将瓷瓶打开,将粉末朝着绯红的伤口倒入。
一股难闻的气味传入鼻中,沐轻烟突然冲了出来,看着绯红的尸首,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尖叫道,“荆如歌来报仇了,荆如歌来报仇了!”
随后,又看向我,眼中满是惊惧之色,跑向原先呆着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道,“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荆如歌,不要过来……”
“沐轻烟平日里,也是这副模样么?”我看着红袖问道。
今日见红袖与绯红的熟络程度,似乎绯红也如同红袖一般,是皇上派来东方家的密探么?
红袖点点头,道:“前些日子开始,轻烟小姐,就一直是这么一副模样,似乎整日整夜都担心着鬼魂来复仇一事。”
我嗤笑道:“这算是报应么?以前如此设计于我,今日却是落得如此下场。”
继而目光飘向沐轻烟,观察她此刻的容貌。
原本丰润的双颊,已经深深的陷入颧骨之中,形同枯槁,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似乎整张脸,就剩下眼珠一般,眼中的神采,俨然已经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的焦距。
若是如今的沐轻烟没有疯癫,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又会是如何的表情?
“小姐,已经清理好了。”红袖突然出声说道。
“红袖,你以前不告诉我,是因为你在帮皇上做事,是么?”我幽幽问道,终是将我与红袖之间那层窗纸,给捅破了。
红袖脸色有些泛白,仍旧用着平淡如水的声音道,“小姐终于是明白了红袖的身份,只是如今,这一切,怕是要结束了。”
红袖不将话说破,可是那言语中的大概,也是明白了。
皇上,是要对东方家动手了么?
闫祈明日,就该会来东方府,讨要注资牧场的银两了吧?
天色渐暗,我有些茫然了,这一切,当真是我想要的么?
匆匆离开柴房,去吟歌楼内,将有沾染上霉味的衣衫换下,就赶往前厅用膳。
而闫祈,已经在前厅等候。
闫祈的动作当真是快,就连明天也是不愿等待,今日晚膳时就前来了。
整个前厅的气氛,显得有些肃穆。
而东方老爷与东方无涯,则是攒紧了眉头,似乎是闫祈已经和他们二人,提了从牧场将银两取出一事。
只听闻东方老爷道:“王爷,牧场如今的营运,刚走上轨道,如今王爷想将那资金抽出,的确是有所困难。”
然而闫祈却是笑道:“本王知道东方老爷最近这资金方面,的确是有些苦难,但是本王也是为了东方家好。”停顿片刻,叹气道,“如今本王与东方家合作的事,不知为何,却是传入了皇上耳中,东方老爷你也该明白本王的苦衷的。”
闫祈今日却是连皇上都搬了出来,而东方老爷最忌讳的,就是引起皇上的猜忌。
当下,东方老爷眉宇之间的距离更加拉紧,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同意了闫祈的说法。
可是如今,东方家的处境,又如何能提出这么多银两?
那么东方老爷必定只能将注意打在东方钱庄身上,因为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而东方钱庄,如今又是因为那么流言蜚语,引起挤兑事件。
如此一来,东方家在这四面楚歌的环境下,该是如何自处?
东方无涯见着东方老爷答应了闫祈的请求,却是眉宇忽然舒展开来,整个人如同身上再无任何担子一般。
他这模样,却是叫我见着起疑。
难道他就不担心东方家么?
讶异着,正准备举步前往前厅用膳时,却是听见闫祈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东方公子想必尚未婚配吧,听说永华公主对于东方公子的印象不错呢。”
闫祈今日,是想将公主的婚事抛出,希望东方无涯在此情况下答应这门婚事,从而为皇家效力么?
却是听见东方无涯拒绝的声音传来:“多谢王爷的美意,无涯心中已有所爱,此生,是不会再娶他人了。”
闫祈却也不恼,反倒是笑容愈发的扩大,“东方公子倒当真是痴情,这事,就当本王从未提过吧。”
东方老爷也不再多说什么,倒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若是换做平日里,东方老爷一定是抢在东方无涯之前,将这事答应下来。
毕竟,若是东方无涯迎娶公主入东方家的话,那么这东方家的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听见那前厅里,再无任何谈话声,遂踏入前厅门槛,对着在座的三位歉意的笑笑,“抱歉,今日离歌睡迟了些,还望王爷和东方老爷、东方公子见谅。”
闫祈却是喧宾夺主,抢先接过话题道:“离小姐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不如入房再休息片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