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落款，正是他狂妄的字体，欧阳风。
眼泪又流了下来，将落款溅湿，晕染成一团乌黑。
大姐见我再次落泪，不由得也哭了起来。
二人哭成一团，红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底掠过一丝忧伤。
二人哭了一段时间，也有些累了。
自从别院失火以后，我再也没有好好睡过，今日看过欧阳风留下的信，反倒是终于睡着了。
梦里，欧阳风仍旧是一身黑衫，勾起唇角，笑道：“如歌，我终于成功的让你记住我了，是吗？”
我只是眼角含泪，不停的摇头道：“我没有记住你，我不会记住你。你回来好不好？”
欧阳风仍旧是笑着说道：“如歌，你又开始自欺欺人了。时候该到了，我该走了……”
语毕，却是再也看不见欧阳风的身影。
此时，我终于了解为何大姐会怀孕了。
不是因为欧阳风爱大姐，而是欧阳风需要一名子嗣，这样他才能够义无反顾的去做他想做的是。
他总是这般的难以捉摸，其实以前有很多征兆，都表明他会选择死亡，但是我却是忽略了这些。
我沉浸在东方无涯死去的痛苦之中，却是大大的忽略了欧阳风的异常。
我空闲得时候，会在思考，若是当初我考虑到了欧阳风的异样，欧阳风，是不是不会死了呢？
他在信中说，他已经背叛了皇帝，皇帝是如此自负的人，又怎么会愿意看到如此情景？
欧阳风的确是赢了，他确实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他用他的死，将这场阴谋，落下帷幕。
我想起了在深宫之中的楚怜，她深得皇帝宠爱，相信她此刻，应该是会为东方家说话的吧。
毕竟有人已经为了这是，付出太多了。
例如东方家，例如欧阳风，均不例外。
起身时唤来红袖，这个中缘由，红袖比我，还要清楚三分。
毕竟，她是皇上派来东方家的卧底，不是吗？
“红袖。”我唤着她的名，将她唤至我跟前。
红袖见我开口主动说话，许是认为我已经想明白了，脸上露出一丝的喜色，随后又被眉宇间的轻愁所掩盖。
我想到了红袖与欧阳风之间的关系，倘若红袖当真是皇帝派来的，欧阳风不会如此信任于她，将所有事情通过她来传信于我。
我想到了红袖那把刻着“风”字的匕首，这一切联想起来，我不禁问道，“红袖，你应该是欧阳风的手下，是吗？”
红袖默然不语，继而启声道：“小姐，你还是猜到了。”
那语气，平淡的如同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一般。
“绯红，才是皇上派来的人吧？因为皇上有意让你背叛欧阳风，同绯红一起调查东方家，所以欧阳风那日在我房中，才会让你认清楚你在做些什么，是吗？东方夫人的伤，是绯红做的吧？”我缓缓的问道。
红袖点头，承认了这一切，随后开口说道：“红袖不曾背叛欧阳主子，东方夫人的伤，原本红袖想阻止，但是却是去晚了。小姐可还记得红袖腿上的伤口，就是轻烟小姐所为。当日红袖原本是想去盯着绯红做些什么，谁知，绯红却是在装神弄鬼，恐吓轻烟小姐。却不想，让轻烟小姐发现了我的存在，所以那腿上的伤，就这么来了。”
红袖将她那次受伤之事说与我听，就是想消除我心中疑惑。
我也信任红袖所说的一切，若是她当真要背叛欧阳风，我与庄启昇，又如何能安排来到此处？
“你上次所用的匕首，是欧阳风送与你的，是吗？红袖，你是不是喜欢欧阳风？”我的问题，却是叫红袖苍白了脸。
红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对欧阳风的感情。
我与红袖不再言语，满室的诡谲气氛，在四周漂浮。
红袖终究还是打破了这片沉默，道：“不管小姐相信与否，红袖对小姐的忠心，不曾变过。小姐既然是欧阳公子极力保护的人，那么红袖，也会如此做到。”
我在心中暗叹，红袖这个傻丫头，又该是想偏了。
当下立刻说道：“我当初那些日子，的确对你有所怀疑，但是如今，那疑惑早就已经结束了。你与欧阳风之间的事情，我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无其他的意思。”语气停顿片刻之后，握住她的右手道：“时至今日，我若不信你，还能信谁？”
红袖泛红了眼眶道：“小姐相信红袖便好了。”
东方无涯的死讯，终于是叫东方老爷与东方夫人知道了。
东方老爷只是抿紧了嘴唇，不多语。而东方夫人，则是当场昏厥。
从那以后，东方夫人每次见了我，总是笑着说道：“如歌，无涯出门见他师傅去了，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又或者是：“如歌，你与无涯成亲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时候让我和老爷抱上孙子啊？”
东方夫人已经陷入了她的臆想世界当中，似乎东方无涯只是远行了一般。
东方老爷面临如此变故，俨然苍老了不少。
大姐的肚子，越来越大，别院里没有多少下人，我便让红袖去照顾大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