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和东方无涯相处的厢房,自然是一片沉默。我与东方无涯,只能看着对方,随后又低下头去,实在不知道与对方说些什么才好。厢房内怪异的气息,让我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还是我来打破这片沉默吧。
“范厨子这性子,还真是可爱。”随便找个话题吧,毕竟一直沉默,他难受,我也难受。
“嗯,是啊。他的性子,确实可爱。”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谓的话题,两人竟能谈上半个时辰。就在那一刻,我特别佩服自己胡侃瞎侃的功力,而平时看似冷漠的东方无涯竟也能陪我聊上这么就,确实有够强悍。
终于,韩黎浅和范柳严端着菜上来了,我有些意外,怎么不是派小二送菜来?反倒要这掌柜和范厨子一起送菜上来了?
范柳严将那道花好月圆端上,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少奶奶,要不要尝下范某此次所做的花好月圆?是按您刚说的法子改善以后的做法,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接过东方无涯递来的筷子,夹起一块鱿鱼片,放入口中,齿颊留鲜,味道比起上次,确实进步不少。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放下筷子,对着范柳严柔声道:“范厨子,你这菜做的水准,比起上次,好上许多。”
范柳严见我满意的笑容,自然又是兴奋的一跳:“太好了,范某就曾了少奶奶上次那个方法,茶不思饭不想的,做梦都在想,那道菜该怎么改善!如今范某能将这道花好月圆变的如此美味,都是多得了少奶奶给的方法!”
“我只不是略微提点你一下罢了,这做菜的功力,还是得靠你才行!”谦虚的推脱了范柳严的感谢,的确,他的感谢我受之有愧,毕竟这方法,不是我想出来的。
东方无涯侧过头来,深深的看着我,似乎想看出点什么。受不了他的注视,我稍稍偏过身子:“范厨子,想必这厨房还有事情要忙,不如,你先下去吧?还有,韩掌柜,这个时辰,太白楼也差不多该来客人了,不如您先下去忙吧?”
范柳严与韩黎浅以为我是想独自和东方无涯相处,自然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嘿嘿笑着下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往厢房里瞧,看得我和东方无涯一阵不自在。
他们走后,我和东方无涯自然是安静的用膳。
东方无涯似乎是受不了我与他之间奇异的气氛了,主动开口说道:“如歌,你觉得这菜的味道如何?”
“这菜的味道不错,不愧是里朝最出名的酒楼。”放下筷子,吃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下午要巡视什么产业?
“东方家就是从开太白楼才开始发迹的。也就是有了从前的太白楼,才有了如今的东方家。”
咦,想不到,这东方家还是靠开客栈和酒楼发迹的,他若不说,我还以为是钱庄呢。
东方无涯见我不接话,以为我不想聊这个话题,又用右手指着墙壁上的一幅字画,问道:“你觉得这画怎样?”
走到那幅画的前面,仔细欣赏着那幅字画。画者以竹屋入画,想必是个爱竹之人。简单的黑白两色,构成鲜明的对比。若论画工,自然是谈不上什么定好的,但是它唯一出彩的地方,却是它的意境。尤其是上面提的那四个字“宁静致远”,想必画这幅画的人,绝对是个淡泊名利之人。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所画?这画中的意境,却是让人佩服。宁静致远,这世间,又有几人可以做到?我们都是俗人,若真能如此,倒不似凡人了。”
东方无涯在听到此话时,眼睛熠熠发光,但是随后又转为黯然:“是啊,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却是不再说话,也不告知那画是谁所作。
用过午膳,与东方无涯坐着马车,又去了布庄。东方家的布庄经营的规模不够大,但是里面布匹的种类,却是极为齐全的。许是因为东方家在北方的缘故,东方家所出售的布匹,都是从其他商家直接购买,而不是像荆家一样,自己生产自己销售。所以布庄的利润不如其他商家高,因此,东方家也没有花多少心血在这布庄之上。
今日同东方无涯巡视东方家业完毕,已经是酉时了。太阳也已经落下,天也开始渐渐地黑了。
张三驾起马车,飞快的往东方府驰去。
我与东方无涯今日的相处,还算是平和的。可能是因为双方都把话说开了的缘故吧,既然已经决定与他签下协议了,不如晚上就把协议书准备好吧。
“你……”
我与东方无涯同时开口,不由得相视一笑。
“不如你先说吧。”又是同时开口。
继续笑笑:“算了,还是东方你先说吧。”
东方无涯温和一笑:“那好吧。至于那协议,不如就晚上准备好,签了吧。这样你与我,都放心。”
原来东方无涯,对我还不是全然相信的啊……心里滑过一阵失落,抬起头,嘴角扯动:“嗯,我也就是这个意思呢。”
公公婆婆见我们二人归来,自然是喜不自胜。眉开眼笑的问道:“今日你们二天去熟悉京城,可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东方无涯只是瞄了一眼公公婆婆,原本的温和微笑,变成了面如寒霜:“今日我与如歌去巡视了一躺东方家的家业,并无任何有趣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