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总算是缓过神来,似乎想伸手打我,却被随后赶来的爹制止了。
爹见三姐走后,语气也不如先前的严厉,只是轻声道:“歌儿,爹知道,你娘去了,你心情不好,但是今日在你娘灵堂发生如此事情,想必你娘见了,也不会高兴。”
爹的这番话,反而激起了我的怒火。若是爹能好好保护娘的话,娘会死吗?娘虽然只是小妾,但是娘好歹也曾为爹生儿育女,为什么爹都不能好好的保护娘呢?
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垂首敛眉,不让爹看到我此时的表情:“爹,您放心,如歌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您放心吧。如歌陪了娘一夜,想必娘在那黄泉路上,也不会太孤单。东方钱庄最近出了什么事,相信爹你也是清楚的,所以如歌想先回东方府了。至于娘的遗物,如歌只想要娘平日里常戴的那支白玉芙蓉簪。其他的,就随娘一起入土吧。”
随后,跪下身下,朝着娘的棺木磕了三个响头,“娘,如歌不孝,若有来生,只希望娘能好好的为自己活着。”
爹见我如此模样,自然是万分无奈,却也不好挽留:“这样吧,我就刘二送你回京城吧,有他送你,我也放心一些。至于那支玉簪,一会我命春桃给你送来。”
“是,爹。”
爹果然命春桃将那玉簪送了过来,将娘的玉簪捧入手心,小心翼翼的放入衣襟里,似乎娘还在我身边一般。
“四小姐,马车备好了。”刘二在府外催促着。
“嗯。”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东方府,娘,从今以后,如歌是孤身一人了……这荆府,与如歌是再无瓜葛了,如歌一定会帮你找到害死你的真凶的。
初冬的天气,却让我感觉到了深冬的冰寒。
又是两天一夜的日夜奔波,我终于回到了京城的东方府中。
此时已经是深夜,是守门的小厮领我进府的,但是在离吟歌楼不远处,却看到了房间里隐隐透出的烛光。
这么晚了,还有谁在我房间里?红袖与绿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这一次来去都太过匆忙,根本就来不及通知,那会是谁?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了房间,却看见东方无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睡的极为不安,时不时的会发出一两句呓语,而他的眉头则会偶尔的皱一下。用着纤长的手指顺着他脸部的轮廓,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突然他动了一下,我吓的急忙将手拿了回去。
东方无涯抬起头,擦了擦睡眼惺忪的眼睛,“你回来了?你还好吧。”语带关切,驱散了原本心中的寒意。
将原本惊慌的神情掩去,他应该没有看到我开始的动作吧,立刻换上一抹极淡的笑容:“刚回来不久,你怎么在这?”
“我怕你回来的时候,房里没灯,你会不习惯。”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叫我原本悲痛的心情里掺杂了一丝甜意。他,是在表达对我的关心吗?他,是在在乎我吗?
眼中露出一丝惊喜,随即又转为黯然,在心里告诉自己,荆如歌,你在想什么呢,难道你忘了,东方无涯亲口说的,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沐轻烟了吗?
想起明日徐毅会来京城,不知东方无涯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出声问道:“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拜见徐毅的礼物了吗?”
东方无涯勉强弯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其实他前两日就来京城了,但是我几次求见,他都避而不见。”
“你们可曾查过那徐毅的嗜好又或者是他最近的动作?”这徐毅,应该不至于架子那么大吧,东方钱庄虽然如今不济,可是东方无涯毕竟是东方家的当家,怎么着,都是该给一些面子的。
可是如今连见都不见,难道他已经认定东方钱庄会关闭吗?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东方无涯见我陷入沉思,只得出声将我唤醒:“如歌,这时辰也不早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不如先好好休息,再想办法解决吧。”
点点头:“好吧,明天再说这些,晚安了。”
东方无涯走后,我看着窗口外的夜空,娘,你可是在天上看着如歌呢?如果是的话,那么请您保佑我,此次能够想出法子,让东方钱庄脱离危机。
沉沉的睡去,等到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绿衣见到我时,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想必是东方无涯刚刚才把娘过世的消息告之于她。毕竟,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来,让我有些无法承受。若是绿衣先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我还要安慰绿衣。我不由得佩服起东方无涯的心思慎密起来,他对绿衣的性子,倒还真是了解。
绿衣红着眼眶,替我更衣,“小姐,您真是太可怜了,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多的倒霉事,还都碰一起了?府里的下人说话,可难听了呢,都说小姐您是扫把星……”
绿衣还没有说话,就让红袖捂住了嘴巴。
“少奶奶,少爷已经在前厅等你了,说是有要事相商。”红袖努力的想转移话题,绿衣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开始沉默。
“绿衣,别自责,我不会怪你。其实这府里的风言风语,我怎么会不知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什么,我们能控制的住吗?红袖,你也别担心我,我没事。”与其说这话是说给绿衣听的,不如说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尽量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