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不是一般说,越聪明的人智齿长出来的越早。”
章斯年揉她头,哄她:“这没科学依据的,我们等下去给拔了啊。”
云舒的智齿是阻生齿,埋的还挺深,拔掉得划开牙龈,用超声波骨刀将埋在里面的牙弄出来。云舒一听医生描述这过程,将头埋在章斯年怀里,声音坚定:“我不拔了,打死都不拔。”
医生见云舒态度坚决,建议道:“先吃点消炎药,把炎症消下去,如果后面不再发炎,不拔也可以。”
云舒拿着医生开的消炎药回去了。
炎症是消除下去了,可后面总是反反复复复发。云舒不敢去拔,就一直吃医生开的那些药。
章斯年见反反复复发炎也不是个事儿,不由着她性子来了,将人直接拎到医院,就诊卡一刷,钱一付,把人推进了手术室。
因为牙齿埋得深,还得挖掉一小块骨头,麻药打了四五针,麻药打在上颚和牙床上,口腔里肉薄,每一针都打的艰难,一针下去,云舒就跟着哼一声。
后面没有疼痛感了,但超声波骨刀吱吱的声音和咣当咣当不知道什么工具在口腔里弄来弄去,折腾的云舒在手术台上哼哼唧唧,眼泪都飚了出来。
最后咬着止血棉花,顶着一个肿成馒头的脸,出去了。
章斯年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冰袋,让云舒拿着去敷脸。
云舒又按照医生的安排,去扎了个消炎针,打完觉得自己头痛屁股痛,哪哪都难过。
一路上,都嘟着嘴,臭着脸,没理章斯年。
章斯年握着方向盘开车,余光注视到云舒臭着脸,摇摇头——他这一番好心,云舒还记上仇了。
拔智齿还是痛一阵子,后面拆线前忌口,对云舒这个天天念叨着吃好吃的的吃货才是最难熬的。
回家后,云舒肿的嘴都张不开,艰难的吃了两口,疼的厉害,皱着眉,放下了筷子。
“难过你也吃点儿。”
云舒哼了一声,肿着脸上楼了。
最后晚上吃了片止疼药,才饿着肚子,睡了过去。章斯年睡前想安慰安慰她,云舒反倒气鼓鼓的转过身去,不理他。
过了两三天,肿消了,但依旧只能吃流食。云舒每天坐在饭桌前,喝保姆给她熬的清淡小粥,看着几人面前的美味佳肴,泪眼汪汪。止疼药不能多吃,章斯年算着时间才给她一片,云舒这几天臭着脸,对章斯年越发怨念。
术后七天才能拆线,云舒大概五天后消了肿,能出门见人了。拆线前一天,林楚楚和陆知意约她去逛街,她也就收拾收拾出门去了。
出门前,章斯年嘱咐:“别乱吃东西,你这线还没拆。”
云舒嘟着小嘴,应了一声,出去了。
逛街间隙,云舒看着林楚楚陆知意两人小蛋糕陪着热奶茶,自己端着杯白开水,怨念的不行,冲两人抱怨。
陆知意啧了下舌:“你就知足吧。摊上章斯年这种好男人。”
“我都有点同情章斯年,他这基本像操心女儿一样操心你的事情好么?我经常觉得章斯年像是养了三个小孩。”
“你啊,结婚那么久,章斯年平时那么忙,但对你,对两个小孩,哪件事不是亲力亲为,别那么没心没肺的,多体贴他些。”
云舒有些气弱:“我平时也有关心他啊。”
两人逛完街,云舒回去路上,想着这几天的事,突然觉得自己为这事儿置气实在有些幼稚。但专门为此道歉吧,云舒又觉得太刻意了些。
三人吃了晚饭才回去的。回去时,两个孩子已经各自在回房,算时间,这会儿估计已经写完作业,准备上床了。
云舒看着书房亮着灯,蹑手蹑脚摸进去。
章斯年听见动静,抬起头:“回来了。”
云舒见他会儿还在忙,有些内疚,抓了抓自己的卷毛:“嗯。”
“我今天要加会儿班,你早些睡。明天你早点起床,我们去拆线,医院八点上班,陪你拆完我再去上班。”
云舒给他倒了杯茶,章斯年接过,笑了笑:“你早点儿睡。”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一块去了医院拆线,章斯年将云舒送回家,才开车去医院。
到公司时,手插进口袋兜里,才发现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
那一直没变的可爱少女体显然是云舒的字迹。
拿安安的彩笔,一张纸写的花花绿绿的。
“章先生,我不该对你发小脾气,你别生气,我们和好吧!”
最后还画了个泪眼汪汪,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的小人,一头卷毛,头画的细致,胳膊身子都画的是线条,像个只有头的小火柴人,和云舒有几分神似。
章斯年拿着纸条,笑着夹进纸条里收好。
这张纸保存了很久,等章斯年退休时,云舒收拾章斯年的书房时,才发现了这张发黄的纸条。
“你怎么连这个都存着。”云舒看着自己当年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会儿老了再翻出来,不是挺好?”章斯年含笑将人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