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轰……”
“滋啦啦……”
随着赵宇一声令下,数百名切割师立刻就忙活了起来,操作着那上百台大大小小的切石机,开始了原石切割。
因为原石有大有小,而且料子上的标注不同,所以切割的进程也是有快有慢。
赵宇从花岗石上跳了下来,与一众赵家高层,以及张国坚,张浩一起,向着左侧的一个大型切割机走去。
这里正在切割的正是那块个头最大,如同桌面一般的原石,据说乃是上两届公盘的一块上好料子,差点成为石王,被人开了个小窗,露出一抹绿意,所以价格翻番,赵宇入手的时候,价格高达一亿两千万。
关键是开窗后露出来的一角绿意水头太好了,这块石王的主人极力宣称至少有七成机率开了冰种甚至是玻璃种的帝王绿,赵宇心痒难奈,咬牙就买了下来。
帝王绿可遇不可求,别说玻璃种了,便是冰种都不得了,一对品质上佳的帝王绿手镯,动辄上亿,便是有点瑕疵,上千万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开窗的位置已经能看到一丁点冰种帝王绿了,再加上这块原石足有桌面这么大,哪怕是只开出几块人头大小的帝王绿都不得了,可以说,赵宇最为期待的,就是这块料子了。
“先别急着切,免的把一块好料子切碎了,掏不了镯子就后悔莫急了……”
“对,就是那里,就在开窗位置的不同方位慢慢擦……”
“没错没错,很好,继续……咱先弄清楚这块帝王绿的个头和大致形状再说,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随着师傅的操作,赵宇站在围观人群的最前面,一边绕着机器转悠,一边指指点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行家大师似的,可谓是派头十足。
但结果却让他傻了眼,三个师傅绕着开窗的位置擦了好几个地方,忙的满头大汉,眼皮石皮都擦薄了一大层,但除了开窗的那一丁点鸡蛋大小的盎然,居然半点绿意都没有看到。
“宇少,这块料子……好像垮了?”
切石的师傅也傻眼了,咽了咽口水,试探地嘀咕了一句,“反正看这种情况,开窗这地儿是不可能有大料了,顶我也就拳头大一点,咱们……切吧?”
“垮什么垮?你特么才垮了呢,这不是刚才始吗?就在上头擦了一点,整块原石这么大,你知道里面有多少帝王绿?”
愣了一下,赵宇勃然大怒,劈头盖脑把切石的师傅训了一顿。
但最后却也没办法,咬了咬牙,话锋骤转,“别看我了,按你们的经验来吧,该切就切,不过千万小心点啊,一出绿立刻停下……”
见他点头,三个切石师傅胆子也壮了,改擦为切。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敢拦腰切,而是从原石上面三分之一的位置进行削切……
整个过程三个师傅眼珠子瞪的溜圆,毕竟这块原石可是最贵的,价格超过一个亿,而且里面疑似有帝王绿,这种顶级料子万一被他们切裂了,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四周围观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都盯在切刀与原石接触的位置,生恐下一瞬切个大涨,绿意盎然,自己却错过了那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时间缓缓流逝,切刀在一点一点地推进,约摸一刻钟后,整个截面都出来了,三个师傅用机器把切下来的三分之一原石抬了下来,翻个一看,截面黑不溜秋中带着麻麻点点,别说翡翠了,半根翡毛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大型车祸现场,上亿的一块原石料子,将近拦腰横切,两个桌面大的截面上,居然连一点青油种都没有,这和废料有什么区别?
三个切石师傅全愣住了,其中一个年长的满脸狐疑,“宇少,你确定这是上两届媲美石王的料子?切成这样……不应该啊!”
“废什么话呀你?接着切,这不是刚开始么?”
赵宇也有点不淡定了,瞪了切石师傅一眼,把牙一咬,伸手就在那块大料上比划了一下,“本少没那个耐心了,这块大的从正中间竖切一刀吧,老子就不信这回还不涨……”
三个师傅面面相视,这回没再吱声,调查了一下位置,很快便再次切割。
二十分钟后,这一刀切完,较大的这块原石从中间一剖为二,可惜,切出来的两个截面上,同样也是黑不溜秋伴着麻麻点点,半点绿意都没有。
“唉!”
“全垮了……”
“这也太坑了,估计整块料子就顶上开窗那儿有点绿,而且还是帝王绿,开窗的是真正的高手啊,绝对是在翡翠坑里滚大的,眼睛太毒了……”
切石师傅停了手,看着眼前这三块切开的料子,摇头叹息。
“切!接着切,一寸一寸地给我剖!”
赵宇快疯了,双眼通红,别的地方机器轰鸣,正一块接一块地切着,他却铁了心似的杵在这儿不挪窝。
今天这块料子不切出点东西来,这是死不瞑目的节奏啊。
虽然觉得已经没那个必要了,横竖两刀半点绿都没有,这块原石的品质,基本上已经有数了。
但赵宇是老板,他说了要一寸一寸地抠,三个师傅只能照做。
很快,轰鸣声再次响起,用了将近两个小时,一分为三的原石被一刀刀切成了千刀万剐……
最终,整块料子变成了一堆切面平整的碎石,但最后掏出来的却果真只有顶上开窗的那块翡翠料子。
鸡蛋大小,上面浅浅一层是帝王绿,仅才一厘米左右,下面就只能算是正阳绿了。
这样的料子,顶多做个摆件或者雕两三块牌子,从水头来看,哪怕雕工再好,总共也顶多收回来十几二十万吧。
众人面面相视,切石机前死寂一片。
“一点二个亿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今天是愚人节么?这踏马逗我玩呢?”
捏着手里这块鸡蛋大小的冰种正阳绿,赵宇口中宛若梦呓般喃喃轻语,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