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朗听说貂蝉去看王允了,点了点头。
吕布夫人想起蔡邕的事情,连忙道:“夫君,你回来之前,蔡邕带着蔡小姐来拜谢夫君的救命大恩。”
艾朗呵呵一笑,摆手道:“那算不得什么事情。”随即问道:“他们回去了?”
“他们不仅是来谢恩的,也是来辞行的。他们此刻想必已经离开了长安前往洛阳了。”
艾朗哦了一声,并不如何在意的模样。
吕布夫人看了艾朗一眼,微蹙秀眉道:“蔡邕离开之时说了很奇怪的话,他居然说王司徒并非善类,要将军小心在意。”艾朗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摆手道:“王允那个老头就算想要怎么样,也没用啊!兵权在我的手中,他能怎么样?除非他想找死!”吕布夫人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与此同时,王允正在府邸里接见朱儁。朱儁向他行礼,他十分热情地扶起朱儁请他落座,然后便在朱儁对面坐了下来,并不坐上主位,显得以朋友之礼对待朱儁一般,这令朱儁十分感动。
婢女们送上美酒佳肴,躬身退了下去。
王允拿起酒杯微笑道:“大将军乃是我大汉的中流砥柱,老朽敬大将军一杯。”说着便先干为敬了。朱儁在破了黄巾之后便被封为车骑大将军,因此王允以大将军称呼,若论官位和名望之高,就连艾朗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朱儁连忙端起酒杯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一脸惭愧地道:“太师如此厚爱,在下如何敢当!”
王允正色道:“若非大将军平定了黄巾之乱,我大汉只怕早就万劫不复,以大将军的盖世武功,区区在下的一点礼敬如何担当不起!”
朱儁只感到王允礼贤下士真是少有的贤臣,心中不禁起了报效的念头,抱拳道:“太师如此厚爱,在下只能效死以报太师了!”
王允却正气凛然地道:“大将军错了,大将军该报效的是皇帝陛下,是大汉朝廷!你我同为汉臣,应当精诚合作匡扶汉室!”
朱儁大感惭愧,随即敬佩起王允的胸襟来,抱拳道:“太师说得再对也没有了!太师如此忠心为国,在下怎敢懈怠,只需太师一声令下,朱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允大声赞道:“好!不愧是我大汉的车骑大将军!”拿起酒杯道:“来,咱们同饮此杯!”朱儁立刻拿起酒杯,两人一仰头把酒干了。
放下酒杯,王允突然叹了口气。
朱儁不解,问道:“太师为何叹气?”
王允一脸忧心忡忡的神情,道:“虽然除掉了董卓,然而天下已然大乱,诸侯都有不臣之心,要匡扶汉室说来容易,其实任重而道远啊!”朱儁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王允道:“我最近招募了一万新兵,我就将这些兵马全部交托给你,你要替我守好长安!”
朱儁抱拳应诺。
王允突然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谁说现在的主力是吕布,然而吕布此辈与董卓无异,都是豺狼之属,你我须得防范才是。”朱儁点了点头。王允道:“董卓虽死,然而郭汜李榷还有牛辅,不见的会就此臣服,我已经有了一个计策,就让吕布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那时我们再收拾残局,则整个关中便真正控制在大汉皇家的手中了。然后我们再以关中为据点徐图缓进,匡扶大汉应当指日可待。”
朱儁大为敬佩,拜道:“太师高瞻远瞩,真乃大汉之福啊!”
王允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一名仆役奔进来,禀报道:“太师,派去劝降徐荣的人回来了。”看过前文的朋友应该还记得这个徐荣,不错就是那个伏击了曹操的荥阳太守。后来退入关中,被董卓下令率麾下两万人马守住函谷关,是关中不容小觑的实力派人物。艾朗杀死董卓之后,王允掌握大权,立刻就派出使者赶往函谷关以高官厚禄招降徐荣。
王允眼睛一亮,立刻道:“快叫他进来!”仆役应了一声,奔了下去,不一会儿,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便来到了厅上。朝王允一拜,王允不等他开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徐荣降了吗?”
中年人一脸笑容地抱拳道:“徐荣已经接受了朝廷的册封,表示愿意投效朝廷,唯太师马首是瞻!”
王允禁不住击掌道:“太好了!有了徐荣这两万人马,大事可期!”朱儁一脸敬服地看着王允,只觉得王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真是姜子牙一般的盖世人物。
这时,一名婢女奔了进来,禀报道:“太师,貂蝉小姐回府了!”
王允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这贱人终于肯回来了!”
朱儁站起来抱拳道:“既然太师女儿回来与太师相聚,在下不便打扰,就此告辞了。”
王允抱拳道:“大将军慢走。”朱儁朝王允拜了拜,转身去了。
王允对那婢女道:“带小姐去书房。”婢女应了一声,下去了。
貂蝉在婢女的引领下,穿过熟悉的回廊甬道来到了书房外,还未进书房,就看见王允冷着脸坐在书房之中。貂蝉打发走了婢女,走进书房,盈盈拜道:“女儿见过父亲!”
王允怒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死丫头居然这个时候才回来!眼里可还有为父?”
貂蝉淡淡地道:“义父永远是貂蝉的义父,貂蝉不会忘记的。”
王允站了起来,走到貂蝉面前,厉声质问:“你当初是如何答应为父的?为何被吕布劫去却不通半点风声?为父对你有天高地厚之恩,你对得起为父吗?”
貂蝉道:“父亲当初救下女儿,想必也不是出于心善,不过是见女儿有几分姿色可以利用,因此才接入了府中。……”
王允惊怒交加,喝道:“不孝贱人,竟敢如此说话!”抬起手来想要扇貂蝉的耳光,然而想到貂蝉的身份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一巴掌终究没敢真的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