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急忙道:“小姐,如今夫人命在旦夕,小姐就不要节外生枝了。依奴婢之见,就不要告知大将军,小姐只带上亲信的婢女立刻随奴婢离开徐州返回许昌去。只说是外出游玩,想来也无人敢阻拦小姐。”
曹莺心乱如麻,不过却感到如此突然离去也不告诉大哥一声岂不是要令大哥急死了?摇头道:“不!我不能不告诉大哥!大哥若是不肯放我回去看母亲,我就只能死在他的面前了!”随即对婉儿道:“快去!”婉儿应了一声,奔了出去。赵婶显得十分焦躁不安的模样,然而正担心母亲的曹莺却并没有注意到。
婉儿出去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禀报道:“小姐,大将军不在府中,听说是到城外的军营去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赵婶急忙道:“小姐,现在是片刻都耽误不得啊!或许就在这片刻之间就有可能抱憾终生!这就随奴婢去吧!等小姐见到了夫人,再派人送信回来也是一样的!”
曹莺担心不已,真担心因为自己晚走了片刻就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了,可是叫她就如此不告而别,她又不放心大哥。心头一动,立刻奔到书案后面坐下,提笔在一片空白的木牍上飞快地写了一篇留书:今日小妹惊悉母亲病重的消息,只怕回去晚了不能见母亲最后一面,小妹不及与大哥道别,暂且别过大哥,大哥千万见谅,待看望了母亲之后,小妹必定立刻返回。莺字。
写完了留书,曹莺立刻起身,对婉儿道:“随我上楼收拾几件衣服,我们立刻启程。”婉儿应了一声,便跟随曹莺朝楼上奔去。
赵婶见左右无人,连忙从袖子中取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留书换掉了曹莺的留书。
不久之后,曹莺主婢两个从楼上匆匆下来了,婉儿身上被这个不大的包裹。赵婶连忙上前催促:“小姐,咱们这就启程吧!”曹莺点了点头,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不禁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带给她无数欢声笑语的绣楼,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令她害怕的感觉来,感觉自己这一次离去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然而担心母亲的念头毕竟压倒了一切,曹莺只略一犹豫便朝外面奔去了。
当天晚上,艾朗回到了府中,湖泊的水榭上摆下了丰盛的酒宴,艾朗和一众妻女围坐在一张大大的圆桌边,准备享受丰盛的晚餐。这个年代其实本来没有圆桌这一类的家具,这一类的家具是在南北朝后期才传入中国,宋朝之后才流行开来。不过艾朗毕竟是个现代人,还是习惯坐在桌子边吃饭,因此便叫工匠制作出了这样的圆桌。如今艾朗家里吃饭,基本上都是一大家子围在圆桌边边吃饭边闲聊,其乐融融。
艾朗扫视了众女一眼,突然发现曹莺不在,不禁问道:“小莺呢?怎么没看见她的人?”
众女朝身边看了看,果然没看见曹莺。貂蝉道:“说起来,从早上她离开了水榭开始就一直没看见她的人影呢!”
艾朗不禁担心起来,站起来道:“小莺不会生病了吧!我去看看!”说着便走出了水榭朝曹莺的院子走去。众人见状,也都纷纷站起,跟随艾朗朝曹莺的院子走去。艾朗见众人都跟着自己过来了,连小玲绮也被严氏牵着小手一脸不乐意不情愿的模样。
艾朗大感好笑,没好气地道:“你们都跟来做什么?回去吃饭吧。我看看小莺是怎么回事就过来了。”貂蝉嗔道:“夫君都没来吃饭,我们怎能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吃喝!”其她众女都点了点头。
艾朗只感到心里暖暖的,不再说什么了。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曹莺的院落外面,只见几个婢女正叽叽喳喳在门口说着什么。一个婢女突然看到了艾朗他们,一惊,连忙跪下拜道:“奴婢拜见主公,拜见诸位娘娘!”其她婢女也都赶忙跪下拜见。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众婢女纷纷站了起来。艾朗见她们都垂着头,显得有些不安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们怎么了?刚才在说什么?”
众婢女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中那个年纪较长的婢女对艾朗道:“不敢有瞒主公,奴婢们刚才是在议论曹夫人呢,她今天早上带着婉儿姐和老家来的那个赵婶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奴婢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将这件事情报告主公知道。”
艾朗和众夫人都大感讶异,艾朗皱眉问道:“你说小莺早上就出去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婢女点了点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黄舞蝶对艾朗道:“大哥,我立刻派人赶去四门查问,看是否有发现莺姐离去!”艾朗点了点头,“你快去!”黄舞蝶当即奔了下去。
艾朗紧皱眉头,想到刚才婢女说‘老家来的赵婶’,不禁心头一动,急忙问那婢女:“你刚才说什么‘老家来的赵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曹操那边来人了?”婢女连忙道:“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是夫人娘家派人来给夫人带来了许多东西,其她的奴婢就不知道了!”艾朗心中焦急,见婢女一问三不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骂道:“一问三不知,真是没用的东西!”众婢女惊骇不已,慌忙跪了下来,叩头道:“奴婢知罪!”个个都瑟瑟发抖害怕得不得了的模样。艾朗本来满腔怒火,然而见到她几人如此害怕的模样,心头的怒火却不由得消散了一大半,没好气地道:“我又没怪罪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做什么?起来起来!”众婢女纷纷叩头谢恩,站了起来。
黄月英突然道:“夫君,或许莺姐留下了什么书信也不一定啊!”
艾朗这才想到,急忙奔进了院子,众人赶紧跟了进去。不过那几个婢女却并没有跟进去,因为那几个婢女属于最低等的使唤婢女,若没有主人家的召唤,是不能随便进入主人家的绣楼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到此刻都还没有发现那篇留书的原因。
一群人涌进了大厅,黄月英和貂蝉立刻把灯火点亮了。一楼的大厅里亮堂了起来,只见各处陈设一如既往,十分美观优雅,仿佛曹莺她刚刚收拾过的一般。众人四下搜寻起来,严氏走到了书案边,发现书案上放着一片写满了文字的木牍,心头一动,连忙拿了起来。这时艾朗也走了上来,看见了严氏手中的木牍,急忙问道:“是小莺写的?”严氏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把木牍递给了艾朗。黄月英和貂蝉听说发现了曹莺的留书不禁停止了搜寻朝艾朗这边看过来。
艾朗飞快地把留书看了一遍,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情,十分气恼地摇头道:“老子不信!老子绝不相信!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说着颓然坐到了书案上,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
黄月英和貂蝉见状,心中不禁升起不好的感觉来,走到严氏身旁,朝严氏投来询问的目光。严氏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担心地看着艾朗。
艾朗又看了一眼木牍,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你追回来问个清楚!”随即便扔掉了木牍就奔了出去。
貂蝉不禁捡起那片木牍,小声读了起来:“……,我是曹操的女儿,怎会爱上你。当初不过是奉我父亲之命来迷惑你并且利用你罢了,如今父亲的使命我已完成,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貂蝉大怒,骂道:“曹莺这个贱人,她怎敢如此?”
黄月英也是一副震惊不小的模样,禁不住道:“这,这不可能吧!我觉得莺姐是个很善良很体贴的女子,她,她怎么会……”严氏叹了口气,道:“事实俱在,说什么都是枉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黄月英突然心头一动,道:“这不对!”随即对严氏和貂蝉道:“两位姐姐,如果莺姐真的是这木牍上说的那样,她根本就没有必要留下这一片木牍,这简直是多此一举啊!倒像是为了要大哥恨她而忘掉她似的!曹操素来奸诈,我看这封木牍八成是曹操的诡计!曹操一定是要对夫君用兵了,因此使出了某种估计骗走了莺姐,而这封木牍则是曹操要分开夫君和莺姐的诡计,最终的目的怕是要让莺姐忘掉夫君!”
严氏和貂蝉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回想起这么多日子以来与曹莺相处的一幕幕,虽然她有的时候会耍点大小姐的性格,可是要说她真的像木牍上这样心怀鬼胎潜伏在夫君身边却感到难以置信。
艾朗怒火熊熊地冲出了院落,迎面碰到了小跑着过来的黄舞蝶。黄舞蝶见艾朗怒气冲冲而来,连忙跟上艾朗,道:“我已经查问过了,今天早上,莺姐确实出了西城门!一行有十几个人,全部骑马!”
艾朗怒火如狂,吼道:“我一定要把她抓回来问个清楚!”